文|李培禹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我真的要回延安了!接到市记协通知那天起,我的心就有点激动,说不出为什么。这天晚上,处理完手头的稿件,我就往北京西站赶,到了集合地点,一看好多人比我来得还早,一问十有八九是第一次去延安。我们这茬"50"后中有好几位熟朋友,北京市记协的常务副主席宗春起、北京电台的邵平东、北京晚报的苏文洋、诗人高立林等,大家相拥握手,兴奋的神情竟使得周围新闻界的后生们频频侧目。 很久没坐火车了,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没觉着累就过去了。走出车站,一脚踏上延安的土地,我心里不由地流出那首歌:"离别三十年,今日回延安……"我不是第一次到延安吗?何来"回"呢?可我就觉得是回。我喜欢一首歌,叫《战士歌唱毛主席》,那融入了陕北民歌旋律的曲调叫人过耳不忘:"延河流水光闪闪,战士饮马走河边……"我曾问过这首歌的作曲家徐锡宜先生,您创作这首歌时一定在延安吧?他的回答是:"我根本没到过延安。"没到过延安,却是那么熟悉延安、热爱延安,我,也是这辈人、这些人中的一个啊!我把我的感受说给也是第一次来延安的苏文洋,他亦有同感。苏老深沉地说,简直有点匪夷所思,我们这次来延安,该找找为什么。 作者(右)与李迪先生在延安宝塔山下 由于时间紧,我们带着随身的行李就开始了"朝拜"之旅,像是当年八路军的急行军。在清凉山脚下的延安新闻纪念馆,在有着宽阔广场的延安革命纪念馆,许许多多既熟悉又陌生的革命往事扑面而来。延安城不大,毛主席在延安十年三个月零五天住过的四个地方,除凤凰山没到外,杨家岭、王家坪、枣园三处革命圣地我们都到了。尤其是当我们一百余位新闻工作者登上宝塔山,面对镰刀斧头的旗帜举手重温入党誓词时,我的心很是不平静…… 傍晚,我们没能看到"夕阳辉映着山头的塔影",因为绵绵的细雨此时一阵阵急了起来。雨中入住杨家岭有着八层窑洞的石窑宾馆,十分惬意。晚饭后,几乎没有人休息,雨刚一歇,大家就纷纷走出住地,漫无目的的向四周散去。归来时收获自是五花八门,我们北京日报的小分队,除了装了一袋袋延安的狗头枣外,更是抱回来一个硕大的陕北大西瓜。"这是毛主席当年吃过的瓜!"卖西瓜的老农说,我们都信。大家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想像着延安时期我们的领袖和人民一起吃西瓜的情景。其实,延安时期无疑是我们党最困难的时期,如果从中央红军长征到达吴起镇算起,延安时期长达十三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三年啊!回顾中国革命的历史,延安这十三年,是辉煌的、欣欣向荣的十三年,同时也是革命队伍乐观、向上的发展、巩固时期。人心向延安!如果当年我们的根据地只是一片苦海,没有希望,没有欢乐,怎么可能吸引着无数进步青年和志士仁人奔向这里呢?延安的大西瓜呱呱地甜!我不由想到,延安精神中的苦中有乐,就包括当年战士们开荒归来吃上一口甜甜的西瓜吧。关键是领袖和人民一起吃的那个西瓜最甜!物质条件多艰苦,压不垮创建新中国的革命理想。因此,延安留下了《黄河大合唱》,留下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更留下了一代伟人毛泽东说不完、道不尽的故事。 在枣园毛主席的故居前,一个小故事打动了我,其实那不过是恢弘延安史的一个小插曲而已:战争稍有停歇,党中央对《解放日报》进行改版,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把第四版辟为文艺副刊。为此,毛主席亲自摆了两桌饭(称不上酒席),邀请了延安十六位名人:陈荒煤、江丰、张庚、柯仲平、范文澜、邓发、彭真、王震之、冯文彬、艾思奇、陈伯达、周扬、吕骥、蔡畅、董纯才、吴玉章,名字个个如雷贯耳。毛泽东拱手抱拳,拜托各位给《解放日报》副刊写稿、赐稿,场面热烈。难怪那个时期的延安产生了诸多优秀的文艺作品! 延安之行不能不引发这样一个思考:毛主席为什么不回延安呢? 毛泽东同志1947年3月18日撤离延安,别下了他十年的故事,永恒的辉煌,走了。毛泽东走时,已经能听到延安城外手榴弹炸响的声音了。傍晚时分,在二纵司令王震和周恩来的一再催促下,毛泽东步出窑洞,有些恋恋不舍地向暮色苍茫中的延安古城望了一眼,走了。从此再没有回来。一首陕甘宁边区的民歌唱道:"莲花生在水里头, 毛主席在咱心里头;百灵子过河沉不了底,忘了娘老子也忘不了你……"在毛泽东离开延安一直到1976年逝世的29年时间里,即使在文化桎梏的"文革"中,《黄河大合唱》的激情旋律、《翻身道情》的深情呼唤,毛泽东主席一定能听到,听到过延安人对他的思念,听到过延安人民对他的呼唤,然而,毛泽东却一直没有再回过延安。 前些日读到政论散文家梁衡的一篇佳作《假如毛泽东骑马走江河》,使我掩卷沉思良久。我不禁想:假如我们的领袖隔一段时间就能回延安一趟,望望宝塔山,饮饮延河水,念念战友情,拉拉老乡手,听听信天游……那么,中国革命的历史进程又会是怎样呢?"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延安是革命战士的母亲,延安是新中国的母亲,无论何时,我们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来到延安,不都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吗? 回延安,大有益。我的前辈,我的领导,我的同龄人,我的80后、90后的同志们,如果我们道同,那么,抽时间回趟延安吧! "周末散文五人行"2019年红五月,以延安为起点,沿着红军东征的路线来到黄河岸边 嘉宾有言 所有的回望都是为了前行 刘国震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离别延河久,延河照样流,流入黄河流入海,千年万年永不休。" "吃过十年延河水,走尽天下不忘本"……这些感染过几代人的诗句,至今读来,仍令人怦然心动,究其原因,就在于,延安,是革命者心中的圣地,是追求进步与光明、心怀崇高理想者永远的精神家园,是中国革命历史画廊中的一处光照千秋的靓丽风景。而以"实事求是、艰苦创业"为主要特征的延安精神,更是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一个重要版块。 端午假期,宅居在家,是李培禹先生的这篇散文引领着我"回延安",做了一次充满诗意的红色之旅,受到一次心灵的震撼和精神的洗礼。 谱写了《战士歌唱毛主席》优美旋律的作曲家徐锡宜先生,没有到过延安。没到过延安,却是那么熟悉延安、热爱延安、钟情延安,写下了歌咏延安的作品。平生第一次踏上延安的土地,心中却是"回延安"的感觉。具有这种浓浓的"延安情结"的人,该有多少?我们无法统计。但我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我至今无缘走进这块心中的圣地,却曾用新诗与旧体诗两种形式,礼赞过心中的延安。 延安之行引发了作家这样一个思考:毛主席为什么没有回延安呢?文中提出了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做出回答。对于这个问题,"日理万机、难以脱身"诚然是令人信服的答案。但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视角,还可以有不同的思考与解读。 母亲的呼唤在那里,红色的基因在那里,故园和初心在那里。 回延安,大有益。 所有的回望都是为了前行。 刘国震 河北省南宫市人。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诗歌、散文、评论、报告文学等作品见于《诗刊》《中华诗词》《诗选刊》《文艺报》《中国艺术报》《传记文学》等各地报刊。著有诗集《凝思与歌唱》《凝望岁月》、散文集《岁月与人》、评论集《感悟浩然》等多部,另有与梁秋川合著《浩然著作叙录》。系鲁迅文学院首期公安作家研修班学员,《诗国》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