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知青岁月上川纪事（一）走进晁峪

　　西安的六月异常的闷热。饭后，带着一身臭汗去卫生间冲凉，打开龙头，真是舒服，不由地闭上了双眼，耳边响起哗……哗……的流水声，思绪也仿佛随着涓涓细流在晁峪山涧游荡。
　　1968年冬，老人家一挥手，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伟大号召。从此，我们迈上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征途。突然间，我们这些连中学都没有上完的‘顽童’被冠上了‘知识’的光环。在那个年代，随着文化大革命的深入，大伙早已没有了红卫兵的激情。当起了逍遥派，除了短暂的军训，其余时间都是在迷茫和无所事事中度过。
　　我们同宿舍的几个哥们一商量，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向校革委会报名，可是万万没想到被革委会拒之门外。理由很简单，窑取得报名资格先要进行‘男女撘配’。一茬子‘光葫芦’行不通。我们幻想中的晁峪是一个位于秦岭深处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所以我们急切地想离开这个无聊的大城市，到那里去过几天神仙般的日子。那种强烈的欲望诱惑着我们，怎么办呢？哥几个那个急啊，这时有人提议火速联系当年在交大附中赫赫有名的‘四根辣’（四川方言，辣妹子的意思），可是没想到是人机造诣名花有主了。
　　实在没了办法，我们急中生智，搞起了‘摊派’，有姐有妹的都带上，这样才得以成行报名北批准了，天台盼出发，那股高新劲就别提了。临行的那天，西安火车站上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我们哥几个座在车窗边，瞅着那些依依不舍送别的人们，心里好一个嘲笑：‘有什么好哭的啊，又不是‘昭君出塞’，我们去的可是陶渊明住过的地方啊。’
　　呜……随着一声长鸣，火车开动了。看着窗外渐渐远去？人群，我心中瞬间涌出一丝惆怅，再见了，西安。
　　列车在关中平原上本次，不知不觉就抵达了宝鸡。下了换上汽车，过渭河，经甘峪，翻李家山，一路颠簸，终于到大了目的地——宝鸡县红峪人民公社。
　　到了公社，天色已晚，我们被安排在一个铺满麦草的教室里临时过夜。饭是咋吃了已经记不太清了。饭后，我们哥几个雅兴不减，只不过想机械领略一路没有领略够的青山绿水是假，眼馋那满山满川柿子树上郭红火红的柿子是镇。二话不说来到了晁峪河边。那天皓月当空，格外明亮，山峦河水白刷刷的一片。有一个哥们早已迫不及待地爬上来树，一阵忙碌之后，硕果累累。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地喊了一声‘抓贼’，只见树上那哥们猴一样‘噌’地一下跳到了晁峪河里。大家连忙七手八脚从河里捞了上来个‘落汤鸡’。好在河水不深，没有大碍。
　　事后大家一起调侃他是不是当时有什么想不通的，偏往河里跳，他垂头丧气地说：‘我明明在树上看见的事一条平展展的路。’这哥们，年纪轻轻，什么眼神。
　　回到住地，大伙围成一圈，让那哥们换下了湿漉漉的内衣裤，一夜无语，在香甜的睡梦中度过了晁峪的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