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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像只蜗牛一样走在路上

  蜗牛在路上
  # 窦宪君
  医生是位老医生,开天书一样的药方,四四方方的汉字写起来,长胳膊长腿长翅膀。胳膊腿参差不齐,长了翅膀不一定能飞,医生职业是要求严谨的,悬崖上长歪脖子树,决不是观众的眼睛斜。
  老医生看着我,口气可亲。我还是紧张。方凳子结实,安全,晃几下也不会倒。
  克制着不去想鱼和肉的事,不想为什么坐在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一问一答,井然有序,和上学时差不多。上学的时候是老师检查课业,现在医生检查身体,活着都像进考场。
  上学时考试不及格,大多数老师不会因为成绩的好赖还学生以颜色。学生那么多,天天下饺子,坏一个两个的并不影响吃饱肚子。我有一位瘦得像旗杆一样的班主任老师,教语文,他曾说,一茬庄稼,总有长和不长的。这位老师的想象力在那个阶段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他将黑压压的脑袋瓜想成绿油油的庄稼,他没能成为作家,实在可惜。每次他讲到庄稼时,一定涉及到吃,每说到吃必两眼放光。
  对此,我们背地里杜撰出很多版本,关于老师的生平,甚至觉得老师的童年就是讨饭过来的。个别学生在厕所里碰见老师,问他吃饭了没有,他不生气。他会在课堂上解释,话语是现实最直接的反应,怪不得任何人。
  我不懂什么反应,只感激他的存在。有了他,我才有机会逃课,去学校后面的野地里采摘野花野草,捕捉蝴蝶蜻蜓什么的,有机会坐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对着美丽的家乡发出一声声感叹。大自然对艺术感官的熏陶是再完美的课堂教育也无法取代的,我猜测这是他对我视而不见的主要原因,至今我都觉得自己有好多对不住他的地方,竟然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作文,还以考试不及格回报他的偏爱。
  他好像对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从厚厚的镜片后面的那双迷茫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责备。我实在不应该用迷茫的字眼形容他给我的感觉,又实在找不出更确切的字眼儿形容,他的迷茫影响着我也跟着迷茫,我的中学生活因此也过得像迷一样实在和这位老师有直接的关系。
  他是不是会这样想呢,别说是不及格,即使交了白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卷也是白纸,不在上面乱写乱画说不定以后可以描龙画凤,落一个好底子,绝对好过一个破罐子。他除了给我迷茫的感觉,应该算是一位心胸宽广的老师,目光远大,不把人一碗水看到底的本事对我的人生真的起着相当积极的作用。
  老医生推推眼镜,我的旗杆一样的语文老师也曾有过这样的动作。老师和医生的相通之处,是都长着一双审查的眼睛。他们推眼镜的动作常常令我浮想联翩。每当这时候,我会想到逃跑,逃到学校后面的野地,和那些发出淡淡香味儿的野花野草,翩翩起舞的蝴蝶、蜻蜓在一起。
  现在,我对医生没有过高的要求了,就像我从来不敢要求我的老师,要求他的眼睛至少比我的眼睛清澈一些一样,他只要继续开药,我就非常满足了。我愿意这样被打发,干脆点,干脆一点都不折磨人,这也让我觉得上考试不及格没什么,生病也没什么。我只想快点离开医院,离开是非之地。医院给人压迫感,每一个进去的人都会有逃跑的想法。我不光只是在医院里有这个想法,和学校比起来,医院要强烈一些。
  我习惯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一直不停地逃来逃去的,逃得精疲力竭。我对环境的苛求已经到了极端的程度。我弄不准自己的去向,不由自主,不知所措。面对着医生,更使我有茫茫然的惶恐。医生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让我清楚,只是期望他快点,对我来讲,再长的药单都没有关系,那些药像极了我的新朋旧友,我渴望重逢的感觉。而且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我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像猫一样窝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安静,优雅,无所畏惧。
  我不讨厌吃药,有药在,我相信生病不是大事儿。我喜欢那些摆在橱柜里琳琅满目的、裹着糖衣的美丽药片,代表着希望。有希望的人生就不算悲剧。哪怕身体变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国破山河在,只要有药,就能收复失地,重塑河山。对此我深不疑。现在的药不是从前的人血馒头,没有血腥气,不会骗人,是文明世界的宝贝。我相信,所有药都具有神奇的作用,医学里充满奇迹,奇迹就是因为药的存在,也因此,奇迹就有可能在我身上发生。
  我从不打怵吃药,可以一口气吞下几十颗药片儿。我爱它们。它们懂礼貌有修养,在胃里从不兴风作浪,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一点不含糊。我相信,药是救命的,不是致命的。我愿意和这些小小的药片呆在一起。我坚定地以为,药是有来头的,它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某个时间不小心和我走散,现在历经千山万水,又回到我的身体里。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这样的重逢呢,它使我的人生充满激情。有人一生都没有经历离散的痛苦,一生都不会和药有任何的瓜葛,那样的活着是应该羡慕还是嫉妒,我确定自己的眼睛又是中学生时候的样子了。
  尽管我的内心无比焦灼,但是老医生依旧慢条斯理。老医生终于有了大动作,但是,他递过来的不是药单,是化验单。我想问问为什么,声音在嗓子眼儿里转几圈又回到肚子里。老医生威严,这一点不像我的中学老师。他们虽然都给我压力,但是,我的那位老师,却给了我表达的勇气,哪怕那对象是花儿草儿的。
  攥着化验单,我离开门诊,在走廊里晃。我有点无所适从。之前来医院,医生只是相面,病情稍重一些,医生就多相一会儿,这次不一样,需要验血。验血需要扎针,我怕扎针,一想到扎针,冷气就从脚底往上涌。但是,没办法,现在的医生的多像黄帝,一言九鼎,不容反驳。
  化验室在二楼,我盯着高高的楼梯运气。哥哥跟过来,问我能不能上去。我说行。
  身体有点飘,脚像踩着棉花。但是,没有关系,有栏杆在。有依靠的感觉真好。抓着栏杆,向上拉的动作,像小时候玩的单杠。那时候,身体像燕子,在单杠上飞,从不担心真的会像燕子一样飞出去。
  一步,又一步,直到踏上最后一步台阶,站稳了,摁住胸口。胸口"咚咚"打鼓,不摁着,心要冲出来了。
  稳一会儿,再稳一会儿,然后左右看。确认化验室的位置,慢慢地飘过去。窗口没有人,我伏下身,将化验单从窗口递进去。有人接过去,一位漂亮的护士。
  过一会儿,还是那个护士回到窗口,探出身子,指示我露出胳膊。我陡然紧张起来,呼吸加快。以前拉肚子,打针的护士说,就没有见过那样的结实的肌肉,快成钢板了。她提钢板时,我眼前冒着金星。这次虽然没有冒金星,身上还是结实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紧张地盯着漂亮的护士,希望她看我一眼,一眼就行,至少知道我紧张的情形下,也许能高抬贵手。漂亮的护士不看,什么都不看。我懂了,起几层鸡皮疙瘩都是我的事,和人家没有一点关系。护士拿出来一根皮管子在胳膊上一绕,一抻一拽,"噼啪"两下,胳膊立时上了紧箍咒,原本松弛的肌肉绷起来。跟着,护士纤细的小手在绷紧的皮肤上又是几巴掌,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唬得我张大嘴巴,不知所以。看来,这抽血真不是简单的事。
  这还没有完。紧接着,护士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在胳膊弯处来回趟,探雷似的,确准了位置,回手捏起一个棉球,开始在皮肤上蹭,一去一回,一回一去,渐渐地、渐渐地,就让人心惊肉跳了。然后,护士拿起了针。
  护士说:攥紧拳头。我眼前一黑,立马攥紧拳头。眼睛闭着,我仍然能看到锋利的针尖在皮肤划来划去的情景。针尖刺破皮肉,痛只在一瞬间,比预想得快,像摔了个跟头,不过,摔跟头是无意识的,感觉到痛时已经过去了,抽血却是实战演习,虽然护士手脚麻利得像久经沙场的将军,可永远都有找不着北的士兵。
  护士说,一小时后取结果。
  我答应着,慢慢地离开窗口。突然,我站住,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护士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我回头,看着护士扭身,再看着护士随手摘掉口罩。哦,原来是口罩,是口罩使得原本平常的声音听起来假了。细想一下,接化验单的时候没有口罩,因此我看清了她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忽闪的睫毛像雨巷里的飘着的雨丝,以至于她低头抽血时,我依然想着她的眼睛,想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美得甚至能够减少人世的苦难。还有她的鼻子、嘴巴,哪一样都完美,都无可挑剔。我还断定她的牙齿也是好的,整整齐齐,洁白如玉。仿佛只有这样,才更配得上她白衣天使的身份。
  关于牙齿,之所以没有认证,开始觉得是护士不苟言笑的缘故,现在看来不是。是口罩,是口罩遮蔽了原本一目了然的真相。为什么有口罩呢,是长了鲍牙或者四环素牙而耻于示人吗。还是有别的原因的。想想,我得的不是传染病,绝不是。我是小地方的人,小地方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呼吸的空气都是消过毒的,怎么都不会得那样的病。听说感冒传染,听说打个喷嚏,能喷出来成千上万个细菌,那么,一个人感冒,是不是所有人都跟着流鼻涕呢。没有,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因为口罩,我瞅护士的眼光变了。之前,我觉得她是个英雄。她的表现多么出色啊,干脆、果断,无一点拖泥带水。尤其值得一提的还有她的眼睛,黑白透亮,我甚至赋予它超能力,比如我的血,只要被它看一眼,就能清楚里边藏着的秘密。我已经等不及就要开口了,这时候,突然出现了口罩。
  我悄眼盯护士。她看起来多么严肃,比戴眼睛的老医生严肃,更不能和我的中学老师比。不过是门里门外,一旦走出医院的大门,我们头顶着的都是一样的天空。我对职业的分工一直没有偏见,从不嫌弃护士身上泡三天也去不掉的药水味儿,不和卖水果的小姑娘比,尽管果香飘出半条街,天天闻味儿都不用给钱。
  郁闷。我需要开解自己了,毕竟人家是花骨朵一样的女子,虽然我也是花骨朵,可我这朵花上长了虫子,要难为人家给我打药,必要的防护还是得有的。据说,口罩的作用还有很多,可我想不了那么多了。什么事,想多了都不好,身体病了,思想不能跟着病。看看小护士,不仅长得漂亮,还能将好端端的皮肤打个洞,心思坦坦荡荡,脸不红心不跳,眼睁睁地看着血从肉体里流出来,那可是鲜红鲜红的血,不是拧开水笼头便哗哗流淌的自来水。
  如果,如果,血里真的有问题,一定是我想得太多造成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仔细回想一下,我真的很少认真地想过什么。小时候读书,长大也读,读多少书都不说明什么,而且,用不着多想,书是人家的,思想也是人家的,人家用十几二十年甚至是一生的时间想出来的东西,我一两天读完了。读完就读完了,人家还是人家,我还是我,因为不能变成人家,我也苦恼过,可苦恼归苦恼,没出什么大事,顶多,书看多了,觉睡得少点,大白天说说梦话。说梦话也没说得没边儿没沿儿,时时把持住自己,不失做人的本分,即使后来发展到读书成瘾、成癖,不可救药,传到隔壁大叔大婶儿的耳朵里,也不过是说我对待书的态度与众不同罢了。比如书不许折页,夹个树叶草根儿什么的权作书签,我不使书受丝毫委屈的光荣事迹一度成为大杂院里流传的佳话。
  这样爱书,爱不出毛病,爱到相思才会出麻烦,书如瀚海,哪里用得着相思。
  那时候在家里,我天天看书,母亲天天看小鸡儿小鸭儿,一个屋檐下,我们对不同事物专注的程度是一样的,都努力将生活过得趣味横生。母亲不懂我的书,我也不懂母亲的小鸡儿小鸭儿,不懂就不懂了,我还把小鸡儿小鸭儿从自家轰出去。哈哈笑的母亲说她养了个傻丫头。我一再强调那些小东西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快,完全超出我的想像。我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只有书。
  一个人的走廊 ,风从敞开的窗口刮进来,旧事也从敞开的窗口刮出去。我将目光投向窗外,几片游走的云朵恰好接住了它。
  那些云朵如果也能将我接住多好呢。
  慢慢地走到楼梯口,抓着扶手,一个一个台阶向下挪,有人经过时立刻停下。所有从身边经过的人都是我的威胁。任何一个人任意一个冒失的举动都可能将我变成皮球,我不想变得那么壮观。
  几十步台阶,走走停停。停下来的时候决不像木桩一样,拽拽衣服捋捋头发,眼睛最霸道,想法跟着眼光走,我非常介意,每个人的眼光都是钉子,随时把人像画一样的钉在墙上,我不能做最不堪的那一幅。
  我一直渴望做一个优秀的人。优秀让人自信,自信是美丽的衣裳,我想穿上它。上学时,从教室门口到座位,经过讲台,经过一排排桌子、椅子,如果只是这些,如果没有那些抬起来又落下去的眼睛,那条条长长的甬道便是条沐浴着春光的绿色走廊,我会走得美丽、轻盈。可是,因为那些眼睛,那些大大小小像星星一样忽闪的眼睛看得我连路都不会走了。我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只是走路,抬脚落脚而已,竟成了我慢慢人生中的必修课。
  语文课,老师让我读范文。我的作文被老师当成范文并由我亲自读给同学们听是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我的作文到高中阶段经常被当老师夸奖,我的写作水平有所提高是我的高中老师不像我的初中老师,他比较严肃,从来不说庄稼。我也感觉,作文的好坏和看多少风景没多少关系。那时候我特别愿意写作文,捉笔在手,文思便像开闸的水。我的学习成绩在那个阶段没有一样是好的,除了作文。手里捧着作文本,我即紧张又兴奋,一遍一遍地和自己说,千万要放松,最好从容不迫。不仅仅是读,还应该是朗读,大声地,有感情地,抑扬顿扽地朗读,文字精彩,声音也要有颜色,声情并茂便是最佳了。
  老师说,开始吧。我站起来,将作文本贴到脸上。我的视力没问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我开始朗读,非常用力,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开始抖,惹得桌子也一起晃。我的语速渐渐加快,越来越快,最后变成机关枪,一阵儿就把上千颗子弹突突出去了。
  扑通一声坐下去,坐稳了,偷偷看看老师,老师稳如泰山;悄悄扫几眼同学,同学们仍旧专心致志,还保持倾听的样子。我松口气,这一切多么叫人欣慰。我绞着汗漉漉的手,转身小声地问同桌,没指望她说什么,我心里的答案已经有了,虽然读得快了点,但是瑕不掩瑜,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嘴巴就是闲不住。很多事就是这样,风转进林子里,只是想听自己的响。
  同桌开口了,挺好的,就是声音小了点,我都没听清楚。我盯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没说假话,她的回答像一只离弦的箭,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我正过身体,脑子空空如也。多么好的表现机会,还是被我浪费了。我多想在这宝贵时间里,证明自己,引起同学们的关注,从此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结果,我花了吃奶的力气发出来的声音连同桌都没有听清楚。我不相信。同学们的表情看上去多么认真,他们既然没有听到什么,为什么还做出那种样子。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包括老师在内,站出来提醒我,慢一点,大点声,或者,干脆停下来,制止一场没有意义的独角戏也是对他人起码的尊重。但是,没有人这样做,大家表情放松,像空白的纸,不写不画,多么纯洁、多么安静。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我只是替大家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正儿八经地争取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溜号呢。甚至也有老师,他好像也溜走了,仿佛又带我们去在五月的春天里郊游了。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立刻舒服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做了件好事。也许,我的作文根本不够范文的标准,根本是老师的判断能力出了问题,但是,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从大家的表情里没有发现丝毫的失望,我的失望只是我的,没有像病菌一样危害到大家,快乐从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代价恰巧是我罢了。我的情绪在种种交织中慢慢平稳下来。不管以何种方式,能让大家开心终是好的。溜号也是境界,不是说有就有的。外面春光明媚,清澈的溪水在山间跳跃,美丽的野花开满山坡,快乐的鸟儿在林间歌唱,为什么我们要像石头一样呆在教室里。我也认清了自己,如果注定我就是个不会大声说话的人,何必难为自己。从容和自信是要慢慢培养的,不进则退,何况,进和退从来不是绝对的。
  现在,人多时讲话我仍会紧张,甚至脸红心跳。兴许,脸红心跳是天生的,把它当成天赋,结果就不一样了。进步是多渠道的,不能以学习的优劣一概而论,这样的鼓励对我很有效。我觉得自己还是与众不同的,别人在努力学习如何张扬个性时,我已经将含蓄发挥得淋漓尽致。含蓄也是修养,成长是分阶段的,对生活的需求往往是相对而言,尤其是,当人们对真相的关注逐步升级时所带来的压力会变本加厉。我渴望人世间映入眼帘的全是美丽的事物,至少,破坏不应该从我开始。变成空气多好,每有从身边经过的人,同时又投来质疑的目光时,我便会萌生这样的念头。
  我早就失去了做学生时读作文的兴奋,只想静静地躲在角落里,一个人,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季节还是那么美,春华秋实,每时每刻都有进入的理由,大家可以继续忽视我,继续溜号,我不会有任何的不满,甚至感激。但是,所有的人都变得陌生,都仿佛憋着劲儿要盯住我这个人,不是因为我的作文读得有多烂,而是我的路走得有多不好。
  没办法,我管不了别人的眼睛。好在,路走不好不说明别的也做不好,比如系鞋带。小时候系鞋带要妈妈教,总想系好,却总也系不好。长大了,好多事自然会了。不过,也不要小瞧系鞋带。某一部电影,片中有一个细节,男主人公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蹲下来替女主人公系鞋带儿。当时的情景,我和那个的女主人公一样幸福得惊慌失措。我给自己系鞋带儿时也会找那种感觉,慢慢地打开,慢慢地系上,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从二楼到一楼,几十步台阶;从教室门口到座位,几十步远,不一样的时空,不一样的我。想同学们,岁月悠长、无情,说散就散了,散出去就像水珠落进大海里,再也找不到。
  走几步停一停,吐气、吸气,为自己加油。关节痛,粘得皮筋似的,拽开又弹回去。或者,真的变成皮球也不算坏事,扑扑愣愣、痛痛快快地滚下去,随便滚到什么地方,天高地阔、自由自在。
  终于到一楼,依着楼梯的扶手左右看。必须找个地方将自己沉重的身体放下来。我看到了,椅子在走廊的尽头。一小时的等待,一节自由而安静的时光。慢慢地朝着目标走,眼睛盯着脚下,从走不好路开始,眼睛习惯盯着脚下所有的地方,确保每一步都安全无误。生病之后,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如果从开始,从混沌初开,眼睛始终盯的不是别处,我还会不会有现在的忧虑呢。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个人,我低头闪身。习惯动作,习惯给有力量的人让路,再习惯从他们身上吸取力量。我等着对方过去。
  对方没有过去。我抬起头,锁住的眉头来不及舒展,我就听到自己的嘴里叫出一个名字。对方也是,脱口而出,无遮无拦。我们叫名字,不是叫一遍,反复地叫,可能对方和我一样,不是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喊出来才能相信,相信一起消失在大海里的水珠也会重逢。
  他说,巧啊。
  我说,真巧。
  如果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要照一照,是不是笑得好看。时光多奇妙,有了倒流的感觉。
  他怎么冒出来了呢,凌空出世,像个布袋和尚,一抖手,从布袋里呼拉拉地掉出一大堆,时间、地点、人物、情节,连道具都有,抬脚就可以走进去,再抬抬手,时光也回去了。
  我们说话,情绪激动,撒开记忆的弥天大网,天南地北,捕捞那些曾经和我们一起并排罗列在一个点名册上的人,想到的想不到的人一一从口中蹦出来,炒豆一般地聚拢、散开,又聚拢,又散开,那些逝去的时光,在声音中过往,又变成风中的种子。
  我们说着说着,他突然打住,说该走了,他是来医院是探望病人的,人已经见了,要回去。
  哦,回吧。我也刹住。
  我笑着看着他,有些恍惚。他要回去了,去哪里呢,他不会回学校了,我也不会了,我们刚刚提起的那些人也不会了。为什么不会呢,学校还在那个地方,依然依山傍水,教室也在,操场也在,那些越长越高的树还在继续长高,老师除了比从前老了,还是我们的老师,为什么不回去呢。大家天天都准备去一些地方,这些地方里,为什么没有学校,学校不是大家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吗。
  我看着他,笑而不语。他比我清醒,所有的人都比我清醒,大家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去什么地方,我只知道什么时候不该去的地方。他和我不一样了,我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了。
  我说,快走吧,再见了。
  他说,再见了。
  他伸手,我也伸手。我的手伸出来就后悔了。他的手宽大有力,我的手细小纤弱。我没有皱眉头,被握得很痛也没有皱眉头。
  我们挥手。他走了,一步,两步,三步,他就这样走了多好呢。可是,他突然转身,非常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你真的过得好吧?
  我笑。快走吧,我好着呢。
  他也笑,倒退着,点头,目光划出一道色彩缤纷的弧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医院的门在他的身后咣咣当当地开合,厚重的门帘掀起来又落下去。
  我定在原地。一粒石子,打出一个漂亮的水花,花开之后,一圈一圈的涟漪散去,水面重新恢复平静。一切像没有发生,我们又像一滴水,重新回到了大海里。
  我后悔没有送一送他。不管多艰难,走几步,就可以走到有玻璃的地方,这样又可以看着一个人的离开,又可以积攒一截宝贵的时光种子一样种在一些荒凉的日子。但是,我没有动。我的身体仿佛真的变成了种子,埋进土里,无需假以时日,便已生根发芽,瞬间就是参天大树。我试着抬腿,听见响声,是根须撕扯、断裂时发出的。刚刚走了的那个人,那个还像在学校时一样生龙活虎的人,不会想到,留在他身后的我,不过是和他站着说了几句话,可能多说了几句,身体便硬成了石头。
  我盯着不远处的椅子,刚刚为什么没有走过去,也就两三米的的距离,走过去,我们便可以坐下说话。坐下来的我会很好地表现,从容、淡定,笑逐颜开,仿佛坐在教室里,一旦有了教室里的感觉,面对面的就不只我们两个,是大家一起,男生女生,三个五个七八个,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像一群管不住嘴的鸟。时光太仓促了,为什么不等一等,两三米,两三米是多远呢,两三年是多长呢,三五年,或者更久一些,在时光的前面与后面,永远藏着无数的美妙与惊奇,我渴望拥有它。
  光从走廊尽头的天窗上筛进来一缕缕金色的光,光影中我看见哥哥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拿着化验单。哥哥直接去找医生了。
  隔一会儿,哥哥出来朝我摆手。
  医生说,初步诊断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我看哥哥的表情,觉得医生没有和我撒谎。我心情放松下来。以我的常识,这个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北方人容易得关节炎,何况,我的病前面还有个"类"。"类"是像的意思,不是"是",连关节炎都不是的病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哥哥遵医嘱,去药房拿药,回头又请教药的吃法。哥哥问得认真、详细。我没听,只想赶快走,快点离开医院。每种药都配说明书,回去看就好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家吃药。有病不怕,有药呢。现在的药不再是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那个年代的人没见识,轻信,迷信,容易上当,现在不是那个年代了。
  但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年代呢。和我生活在同年代的人仍有人相信巫术曾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信,挡不住身边的人信。上班的时候,手腕疼,打针吃药不好使,同事梅非要带我去看大仙。她好说歹说,气得七窍生烟,我就是不去。梅锲而不舍,穷追猛打,眼见着再不去就伤了姐妹和气,只好答应。梅信神仙,信得执迷,信得让人哭笑不得。假设梅生在鲁迅先生的那个时代,生个病得个灾的,说不定真的会吃人血馒头。
  我抱着好奇、好玩的心态跟着梅去看那位被她传得神乎其神的大仙,当一位相貌平庸、拉里拉塌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小心流露出来的轻视态度还是在大仙面前丢了梅的脸。其实,我已经很克制了,忍着又忍着,没有让笑容写在脸上。不管怎么样,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中年妇女觉察到了,也不客气,冲着我,上上下下扫几眼,转过身对梅说,她不信,带她来干什么。我有点意外。她不过是看了几眼,就把人看穿了。我赶紧解释,我信,不信来干嘛,快帮我看看,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故意没把伤手给她看。她若真的灵验,不看也知道。如果真的灵验了,我会当她是神仙,从此连世界观也改了,断定这个世界是同时属于人和神的。
  但是,中年妇女却住了嘴,任怎么问就是不开口。我也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梅边朝我使眼色,边好言好语向中年妇女解释,如果让一个不信的人相信,总是需要过程的,是不是……。梅有一张抹蜜的嘴,仙家长仙家短的,说得我都心动了。如果中年妇女依旧不说话,我不只是手腕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了,甚至对自己的不当表现生了忏悔之心。但是,中年妇女的脸色缓和了,眼皮撩起来,用余光扫了我一眼。这一眼看过来,我赶紧规矩地站好。我突然对这个中年妇女产生了好感,甚至敬畏,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中年妇女金口一开,出言掷地有声,她有关节上的病。哦,我那时只是手腕痛,走路仍如行云流水,无半点瑕疵。再一想,手腕也是关节啊。我仔细打量中年妇女,没长三头六臂,不是火眼金睛,一个模样和我差不多的人,竟能未卜先知。不对,定是梅言多有失,被她顺藤摸到了瓜。听了中年妇女的话,梅高兴了,眉开眼笑,连瞅我的眼神儿都有了得意洋洋的味道。
  中年女子旗开得胜,继续口吐莲花,月白风高之夜,找一个十字路口,头也不回地去,烧完纸,再头也不回地回。送一送,就没事了。我没想到还有下文。认真地问,不开个药方吗。不用,送一送就好了。我追根问底儿,送什么呢。梅拽我,不让我说话。我赶紧捂住嘴。其实,我更怕自己绷不住,一旦笑场就真伤和气了。直觉,中年妇女是个聪明人,脸色瞬间沉下来,目光如炬,又像刚进门时那样,上上下下地扫了我几眼。这几眼看下来,我的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觉得自己没做错。烧纸是祭奠先人的,烧纸不叫烧纸,叫"送"。送,往哪送,送什么,我得问清楚。明显,中年妇女认定是我的祖先对我不满了,为了不让我的祖先算计我,得花些钱买平安了。但是,至少她得让我知道该送哪路祖先。我的祖先很多,爷爷方面的、姥爷方面的;八百年前的、八百年后的,我不清楚,这位有仙家附体的中年妇女应该清楚,要送最好是明明白白地送。我希望中年妇女说出来,只要她说出来,我会一一照办。可是,中年妇女不再说话,那刀子一样的眼神儿已经让我在她面前无了立足之地。我逃也似地离开她的家,边走边庆幸,眼神儿再怎么像刀子也不是刀子,无论如何都扎不疼我,幸好她没有弄出个奇巧的名堂,比如包一包香灰愣说是灵丹妙药,而虔诚的梅会定会逼我喝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有点被吓到了。突然,我想起点什么。梅,咱咋忘了给钱呢。梅已经被我气得说不出话,半天才气哼哼地说,人家不要钱,觉得看对了,过后买点东西谢谢就行。哦,这有点叫人意外。在医生都是收了钱看病的社会,中年妇女倒像是位单纯做好事的善人。这一回,我除了对梅觉得抱歉,也生了对中年妇女的愧疚之心,毕竟,人家是用了力气,那半天的口舌也不是风刮来的。我需要反省了。医生们做义诊,手边起码都会摆杯水的。
  之后,我也想自己为什么那样。去医院看病,是个医生,都能将字写得龙飞凤舞,显然,中年妇女没有把字写得叫人认不出来的本事。很多医生,尤其是老医生,个个都像知识渊博的学者,而中年妇女又不是那种读过很多书的人。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那双看不出是智慧还是愚昧的眼睛,以及她信奉的叫人看不见、摸不着、猜不准的子虚乌有的东西,被我小看,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却成了一些人眼里的神仙,这些人里,竟然有又精又灵的梅。梅受的教育不多,至少应该抵得住巫术的蛊惑。
  返回的途中,梅的嘴变成机关枪。我由着她开火,打到她气顺为止。梅说,烧纸的事,我来办,不用你管了,想你也不会去的。梅说得没错,我不会去。我不去还得说服梅不要去。这个小我六岁的可爱小妹妹,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我,只是这件事不行。让她给我洗臭袜子,也比让她在月白风高之夜,蹲在十字路口给我的那些身份不明的祖先烧纸好。我不停地求她。梅口实牙硬,不用你管。我赶紧保证,我自己烧,一定去,就是我不去我也会叫我妈妈去,这样行了吧。你吗,我不信你,你都不会告诉你妈。我彻底无语。
  梅之后真的去了十字路口,由梅瘦弱的母亲陪着。我除了感激还有不安。
  梅有个好妈妈。梅结婚前,我常被邀去她家吃饭。梅的母亲温暖、和气,坐在老人家用心经营的饭桌上从不觉得见外。老人离开人世时,在灵堂里,我摸着老人家的手,满心的难过和不舍。那双手冰冷,但是柔软。梅的妈妈信奉天主,听说信天主的人死后身体不会变硬。那天我久久地握着梅妈妈柔软的手,多么希望,老人家会在我的祈祷中醒来,只有那样好的母亲才会养育出梅那样的女儿。 那一天我是相信世间有神灵的。
  时代已经不是和人血馒头同日而语的时代,仍是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不论科学、无关信仰,比如某些个夜晚常常燃烧在十字路口的那种不明所以的火光,究竟在把什么照亮和温暖。
  走出医院,哥哥确定我可以自己回家,先走了。我刚好也想一个人逛逛。系好大衣扣子,围好围巾,帽子、口罩,上上下下,只露出眼睛。坐车时不戴口罩,走着要戴,这样谁也不认识。好久没见那么多的人了,也好久没有独自走在冬天的阳光里。
  慢慢地走,街市是一篇散文,我喜欢做散文中的问号,好的作者从来不说出事物的真相,它使阅读充满好奇和冲动。或者,问号也不是,就是省略号。
  走得慢,有时候快点。前后没人的时候,运足气,迈开腿,连起来,一步、两步、三步。不行,只能数到三。肌肉像被撕咬着,不听使唤。慢走都像从木头里拔钉子,快了钉子就不动了。
  可是,前面走着的人总是吸引我,似乎我也可以随着音乐拥有滑翔的快感,结果,我开始在大街上东摇西晃,问号改写成惊叹号。一阵阵的骚乱让我清醒过来。我必须向蜗牛看齐了。
  蜗牛慢,慢得多好,慢得有风度,慢得很绅士。
  蜗牛的精神也可贵,即使被黄鹂鸟嘲笑,也不介意自己的慢。黄鹂鸟吃葡萄,蜗牛也吃。黄鹂鸟在树上唱歌,蜗牛在路上唱歌,黄鹂鸟离云彩近,近了云彩也掉不下来。蜗牛不想云彩的事,整个夏天只想葡萄,从夏天到秋天多么漫长的时间啊,蜗牛一直缓慢而又悠闲地走在路上。
  走在路上多好。阳光不会总是照耀别人的生活,也许有一天,我会走快一些,比蜗牛快一些,不听黄鹂鸟唱歌,不管她唱得多动听。

HR如何提升个人的领导力?企业当前和长期的成功,都取决于是否拥有足够多的领导人才,而且需要不断培养和发展组织内的领导力。对于HR来说,人力资源所有工作都是围绕人来展开,因此HR的领导力是非常重要的。什么是领看到他211毕业去当服务员,我才真正明白李雪琴的这句话最近,在微博热搜看到一则视频,视频中的小伙子名校毕业,却不顾家人反对选择去当服务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篇文章3100字,预计花8分钟阅读,没有丢人的岗位,任何岗位,都有出人头地的想当好一名领导,他内心和行为必然朝着这几个方向走,早知早受益领导的心其实都是被撑大的,都是被气大的,想当好一名领导,他的内心和行为必然朝着这几个方向走!首先就是要有宽容的心,身为领导,你不宽容都不行,如果你的内心太过狭隘,有些事情装不下去,技术领导必须更懂技术吗?在IT行业,很多人从专业人员升任领导以后,不再有以前那么多时间熟悉基础技术了,于是自己心里没底,也害怕遇到问题时在下属面前丢脸。所以有些人选择了双管齐下既不放弃领导的工作,又不放弃为何陨石总是坠落荒野,而非城市之中?想被陨石砸中怎么这么难?陨石就是脱离原有运行轨道的宇宙流星,它们受到地球引力的吸引而坠落到地球之上,从成分上来讲,陨石无非就是一种石质铁质或石铁混合物质,但因为它并非在地球上土生土上,所以就具有了一定的价离职后,为什么很多人都不再和前同事来往?3点给你讲清楚职场上人来人往,有人入职有人离职,很多人离职换了工作之后,就很少和前同事来往了,甚至有些人还会直接将前同事的微信删除。虽然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可是离职后,很多同事的联系方式躺在联系人职场中,老实人难升职?主要是这3件事没做好在职场中,人们都明白一点,老实人总是处于劣势。因为他们性格太老实,不是特别活泛,所以在社交方面总是有些欠缺。而社交是一个职场人士必须要具备的技能,有了那种技能,你才能够让自己链接到工作越久,是不是对职场越失望面对这个问题,你会立刻回答满意吗?我们常见的情形是很多职场人工作时间越久,似乎积攒了越多的牢骚和抱怨。工作越久,是不是对职场越失望?小编相信,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不同的答案。对于那些感向领导汇报工作,学会这三点就够了文职场人生向领导汇报工作,思路一定要清晰,才能让他满意!这里分享一下我的汇报思路,具有非常典型的意义,能够帮助你在最短的时间抓住重点,给领导留下一个靠谱能干的好印象!先简要说明目前被领导穿小鞋,只能自认倒霉吗?高情商的人都这样处理职场中,磕磕绊绊很正常,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之间,都会有一些小矛盾,当有矛盾发生的时候,不要意气用事,将矛盾愈演愈烈,最后不可收拾。尤其是和领导之间的矛盾,更不能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否如何和地位高的人搞好关系?谨记这4条准则,领导对你越来越满意在职场中,领导对你的看法无比重要,决定着你的事业前途。想要快速逆袭,升职加薪快人一步,你就必须要左右逢源,跟领导讨好关系,这样遇到事情才能好应对,职业发展才会更顺利。如何和地位高的
暖阳融融寻冬梅这几年为了寻梅,找了很长时间,走遍各个角落。由于忙碌,今年至今没刻意寻找,几乎把梅忘却。今天是周末,午后阳光温暖。琢磨着腊梅该是绽放之时。于是,到去年看梅的庭院小区公园三处寻找,三一袭红装梦(外两首)一袭红装梦着一袭中国红行走在时间的荒漠晒一脸太阳色吻遍西风骑一匹白龙马不问归程老奶奶的故事在孙女这一代更换名称一座花轿再也承载不了当今的青春一朵花的梦从闺阁蔓延开来晕染了异乡小伙的小寒时节,冬之轻歌曼舞今日小寒。喜欢小寒小雪这样的名字,宛如最懂分寸的人,不张扬不傲娇不做作。它们含蓄内敛谦让秀丽。可是,这几天的天气预报却说,降温幅度大,进入今冬几乎最寒冷的时节。可见,冬时刻在变化着腊八怀想(文张爱梅)明儿腊八,我们这里的风俗腊八早上要吃米饭。每年的今天,我一大早就起来熬粥。喝着腊八粥,想起小时候,每年的腊八节母亲都做米饭,给一家人吃。那时,没有大米,只有家乡产的小米,母亲就做小终日操劳双鬓斑,笑中无奈谁来怜?冬日阳光下,院墙外,墙角处,坐着的都是老人,小道上蹒跚走着的也是老人。身旁或有一两个小孩玩耍,是出外打工儿子的孩子,奶奶帮忙看着。邻家嫂子今年近60岁,一双儿女都结婚成家,本该过着布满荒草的胡同,讲述着曾经的热闹每次回老家,走进村里,总是情不自禁地望望这个胡同。胡同并不长,前后三户人家。第一排人家大门朝着村里大路,平时并不从胡同中走。原来胡同中间有一户人家,再向里走,至胡同尽头,有两户人家富有个性的冬我是喜欢冬天的。我们都知道各个季节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冬也如此。仔细观察,慢慢感悟,我们可以发现冬有很多区别于其它季节的美。一场又一场的北风袭来,树上的叶子忙着找寻自己的安乐窝,却冬之美,在于慢慢感,深深悟新年第一天,冬阳普照,暖意融融。假日闲来无事,感觉冬之美好!晴空湛蓝,阳光释放光与热。冬阳在南半球,离北方较远,照射房间地面也最远。坐在门前任阳光洒满,拿一本闲书随意翻开,随便哪一有文化味的梅文张爱梅开春第一梅。梅花开在春之首,也是四季之首,更是百花之首。今年天暖,梅花开得更早些。于是,年假除了走亲访友外,还有了好去处寻梅赏梅拍梅嗅梅。前天夜里一场春雨,润泽了田间地头沟壁纸小馆把所有的温柔和可爱,都设置成了仅对你可见自从有了你,我再也看不进别人的脸爱情,这个词我听无数人说过,但始终理解不了他的真正含义。有些人说,这不就是找个人陪着你吗?我觉得的确是这样,这个人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不愿让你受委积石山县田家炳中学第四届学生辩论赛掠影积石山县田家炳中学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辩论是一项古老的活动,充满了智慧的碰撞辩论是语言的艺术,伴随着思想的交锋。为活跃校园文化气氛,丰富课余生活,展现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