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时，就会跟猪一样，连下水都拿来卖了钱

　　昨晚，喝酒了。
　　写了篇随笔，戳了马蜂窝。
　　一大早，骑友找我，腋毛也找我，骑友觉得我写的她私下给人做流产手术这个过于敏感，加上科室里就她自己喜欢骑行，很容易被人对号入座和借题发挥。
　　让我删除。
　　腋毛为什么找我?
　　说男领导找她，质问她。
　　注意，是质问。
　　问写的是不是她?意思是你咋交了这么个江湖混混?说你腋毛多，什么关系才能看到腋毛?是不是还看到了别的毛?
　　其实，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从袖口看到的。
　　我理解腋毛，也理解她的领导，在正经人眼里，谁跟董董有交集，谁就是流氓，是破鞋，那么就有拯救欲望，你离他可千万远点，那是什么人?坑蒙拐骗的，咱都是正经人家，咋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腋毛被气的一鼓一鼓的，腋毛都分了岔。
　　十点左右，骑友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用册除了，无所谓，反正你写的东西真真假假的，也没人信，谁信谁傻瓜，然后跟我谈了谈博士他娘，子宫肌瘤，很小，微创就可以。博士的意思是既然需要动手术，那肯定选择上海，骑友的意思是这个手术很小，核心在于恢复和照料，咱这边是三甲医院，一点都不差，相反你跑上海去，床位紧张，照顾也麻烦，何必呢?
　　我说，他就是说说，他肯定选择在本地手术，昨晚我就给他科普过这些，非疑难杂症以就近为准。
　　她说，无大碍，就是年龄大了，没别的原因。
　　我问，跟他说了吗?
　　她说，检查完我就跟他说了，很简单的手术，比拔牙还简单。
　　我说，我问问他。
　　我联系博士，博士又开始了他的装B之旅，在网上买了个名医VIP咨询套餐，把检查资料都上传给医生了，医生的答复是无大碍，可微创摘除。
　　他才回复，准备办理住院。
　　我问，你咨询这么一下多少钱?
　　他说，699元。
　　我说，你有这个钱，咨询我多好，我就是医学博士。
　　他问，住院有什么注意事项不?
　　我说，很人性化，有钱，可以住VIP包间，没钱就住普通病房，别的没啥，至于认识谁不认识谁，都没啥意义，这些名医就跟花魁一般，所有人都当宝贝，结果就是他们不会把精力专注于任何人身上。
　　他问，病房差别大不?
　　我说，VIP一般预订不上。
　　他问了问价格和他娘，觉得没必要。
　　咱就没再继续怂恿，毕竟咱也不会替他掏这个钱......
　　我这么牛B的人，去手术时都没弄到VIP，是我临出院还有两天，护士长一颠一颠的跑来告诉我:VIP出院了，你住不住?
　　我住个头。
　　我真正安心在病房里没几天，能走动的日子，几乎天天晚上跑回家。
　　我在骨科久了，知道了很多秘密。
　　但是，不能写。
　　例如，医院也有创收指标，甚至要抢病号，因为大家出行少了，意外也少了，还有一点，就是管理部门会考量手术率，例如骨裂可手术可不手术，那肯定建议手术。
　　原来，跟企业一样。
　　急诊故事多，急诊多是打架的、家暴的，真正的大故事多在骨科，例如车祸、群殴、跳楼，车祸比例最高的是摩托车、电动车，昨天我从球馆出来还遇到了个奇葩，我好久没开猛禽了，转弯时，几乎是要撞上了，我才发现前面有辆电瓶车，她压根就没在意我，可能觉得我早就看到她了，其实她全程都在我视觉盲区，若不是我反映快，她当天晚上就过了年。
　　我们病房里有个男病号，做涂料的，78年的，他是喝了酒骑电瓶车撞护栏上了，喝了酒咋还骑电瓶车?本地人过去普遍酒驾，异地执法后开始骑电瓶车，例如我那些骑友，喝了酒都是骑自行车或电瓶车回去。
　　撞的不严重，脸擦伤，锁骨骨折。
　　这男的挺有钱的，自己开了辆A6，媳妇开了辆 Q5，他媳妇比他小很多，做保险的，戴个眼镜，穿着瑜伽裤外面再穿个小裤衩，即便如此也是沟壑分明，他媳妇对我格外的感兴趣，因为她理解不了，咋每天这么多人来看你?你父亲当点官?到底在什么部门?本地没听说哪个领导姓董?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爹在济南。
　　哇?
　　省里的?
　　我晚上总是偷着回家，我做了手术又不能开车，她就捎我一程，对她有了新的了解，她是头婚，老公是二婚，原先是幼师，是教着这个男的儿子从而走到了一起，俩人生了一个闺女......
　　那时，我住的区域就算所谓的富人区，什么楼王之类的，她说她的客户谁谁就住我们楼上之类的，她对我越发的好奇，她总是要加我微信，我没同意。
　　我留了个电话给她。
　　无巧不成书，我装修书店，承包给了本地一个设计公司，设计师推荐我用哑光涂料，非带我去展厅看看效果，去了一看，原来老板是病友，这个病友有个妹妹负责业务，这个妹妹加了我，加了我以后，很是惊讶，你就是那个董董?
　　我说，是的。
　　整个装修行业认识我的，一大半。
　　为什么?
　　他们是羽毛球主力军，我又属于球友里的话题 NO.1。
　　也就是说，我认识了病友的两个女人，他媳妇，他妹妹，我不是很喜欢他媳妇，因为他媳妇身上有异味，别人一般是局部有异味，她是浑身有异味，仿佛是皮肤上的、血液里的，就是耳朵、脖子、肩膀你仔细闻闻，也是一股猪腰子味，骚不拉几的。
　　我没这么近距离闻过。
　　是我坐她车，无意闻到的。
　　为了好区分，喊她保险。
　　这个病友也是命运多舛，他去别墅区给客户量房子，从三楼直接掉到客厅里了，接着又送医院了，这期间正是他们给我们施工的日子，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且我还去看过他。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木头状态了。
　　通过他妹妹，我对病友有了更多的了解，没有爸爸，只有妈妈，有两个姐姐，一个嫁到了黑龙江，一个在工地干涂料，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妹妹，等于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唯一的顶梁柱。
　　保险让他妹妹筹钱。
　　他妹妹没人倾诉，就给我解读，意思是他嫂子本来就掌握着经济大权，手里至少还有200万现金，结果反过来问老娘要钱，问她要钱，其实就是想放弃给哥哥治疗了，家里人也决定放弃了，因为医生答复过，治好了也是植物人。
　　只是，大家默许的是，需要一个缓冲期，例如一个月，两个月。
　　都熬不住了。
　　都放下吧。
　　坚持了两周左右，放弃了。
　　家里人把骨灰抱回去了......
　　事到这里，算是个悲剧，很有意思的是，就在这期间，保险加了我微信，是因为结款的事，想让我结算给她，而不是妹妹。
　　我是去店里结算的。
　　这一页，翻过。
　　过了差不多两年，她妹妹要结婚了，结婚前要请我去院东头吃羊肉，意思是她要远嫁了，请偶像吃个饭，我就给了她这个面子，路上，她跟我讲了后续的来龙去脉，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嫂子账户里的200多万，包括应该结算给总部的货款。
　　包括应付的施工款。
　　她全部没有拿出来......
　　这些还不算什么，而是他们家人发现，我病友的器官被卖了，理论上买卖器官是违法的，但是你要知道，现在医生普遍也做类似的生意，只要知道你是植物人了，就会跟家属谈，眼角膜为什么不让继续发光发热，心脏为什么不让继续跳动?特别是肾脏。
　　嫂子签了字。
　　家人都不知道。
　　更骚的操作在后面，当年春节，嫂子带孩子回婆婆家过的，春节一过，就怀孕三个月了，马上结婚了，几个月后就坐月子了。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在前夫葬礼前后怀上的。
　　不是我的，因为我嫌她身上有味。
　　妹妹跟我讲了以后，我特意扒拉了扒拉保险的朋友圈，真的是开始晒娃了，这个男人应该也是人生赢家，老婆带了200万现金，至于那些下水卖了多少钱，没人知道，应该也要二三十万吧?
　　妹妹讲完这些故事时，说了一句，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时，就会跟猪一样，连下水都拿来卖了钱，我嫂子在我们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不断的问，那老家的房子怎么算?
　　今天，我在想，她当年是如何打败原配上位的?肯定也是承诺过这两句话:亲爱的，只要你需要，我所有钱都是你的。亲爱的，一想到余生我不能照顾在你身边，我就心如刀割。
　　故事，都是真的。
　　也都是我编的!
　　(未校正，可能有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