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丰县复新河上的鱼鹰，如今还有没有？

　　文：邓联欢
　　图：来自网络
　　鱼鹰，学名鸬鹚，是一种水鸟，体型有点像乌鸦，只是比乌鸦大得多，样子凶狠，比乌鸦更丑陋，它的羽毛是黑色的，有点蓝、绿、紫色的光泽，嘴扁而长，呈暗黑色，上嘴的尖端有钩，会游泳，擅长捉鱼，喉咙下的皮肤能扩大成嗉囊状，捕到鱼可以放在囊中。
　　我的故乡在苏鲁交界的复新河畔，这里是鱼米之乡，家乡的那条大河复新河与微山湖相通，在七八十年代，，苏北是落后地区，很少有工厂，没有污染，微山湖和复新河的水质特别好，清澈见底，水草丛生，无论是湖水还是复新河水，随处都可以饮用，渔民生活在水面，常年就是吃河水。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复新河的鱼类资源非常丰富，好的水质里生长着鲜嫩的鱼，是故乡人的口福。
　　当时，故乡的生活条件不好，捕鱼改善生活，成了故乡父老乡亲们解馋的重要途径。因此，空闲时间捕鱼成了故乡人最大的爱好。
　　那时候，在初、高中的节假日，我经常到复新河里割水草、摸鱼虾，尤其是看鱼鹰捉鱼常常令我如醉如痴，流连忘返。一叶扁舟飘荡在河面上，捕鱼人或摇撸或点篙，将水面晃成了一朵朵花，连同船上并排站立的鱼鹰绘成了一幅情调高雅的水墨画。鱼鹰捉鱼的场面极富刺激性，好像水面在上演一出武打戏。
　　撑船人站立船头，一边用唱歌的声调吆喝着鱼鹰，一边用长篙扑打水面。河水被扑打得溅起很高的浪花，水花四溅中，那一叶扁舟在河面上灵活地转悠着，仿佛把河水给搅浑了，鱼鹰顺势潜入水里，开始捕捉。我想捕鱼人打出浪花旋转小船，其目的应该是把鱼吓唬昏，便于鱼鹰浑水摸鱼吧。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一只只鱼鹰有了收获，长长的嘴巴叼着大小不等的鱼，来来往往，时而没入水中，时而穿出水面，一个个逞强好胜，争先恐后地把捉到的鱼源源不断地送上船。
　　此刻，捕鱼人心花怒放，忙不迭地从鱼鹰的嘴里把鱼取出来，放在船舱内，脸上洋溢着丰收的笑容，歌声不断，挥手不停，喜不自禁，犹如抓到了珍宝，仿佛整个世界成了他自己的。
　　鱼鹰是一种精明的鸟，它们懂得协调作战，遇到大鱼，一只鱼鹰的力量拿不下，同伴便见机一拥而上，有时两三只鱼鹰一起协同作战，几只鱼鹰共同咬着一条大鱼，飞上船舷，壮观而又好笑。岸上的看客，每当这样的时刻，也跟着手舞足蹈，大声呼喊，笑声一片，热闹非凡。
　　捕鱼人一般在上午或下午带着鱼鹰在河面上捕鱼，灿烂的阳光下，鱼鹰穿梭上下；夕阳的余晖里，红霞满天，鱼鹰翻飞；一幅幅美丽动人的生活画卷，给人美不胜收的快感。当时，我心中总有一种疑惑，鱼鹰天生是吃鱼的鸟类，为什么那么听话，面对美食的诱惑，还把好不容易抓到的鱼交给主人？
　　后来听老年人说，捕鱼人在鱼鹰的嗉囊上做了手脚，原来用橡皮筋束着鱼鹰的嗉囊，它们想吃也吞不下。捕鱼的过程中，疲劳或偷懒的鱼鹰，常常被主人呵斥，并用竹篙拍打，逼迫着它们继续捕捞。想想鱼鹰也怪可怜。
　　可是，主人并不是只让干活的＂周扒皮＂，捕鱼的间隙，也会把那些小鱼，分给鱼鹰吃，作为一种劳作的报酬；空闲时也撸一撸鱼鹰的毛，培养感情，给予精神上的慰藉。
　　好多年，没有看到鱼鹰捉鱼了。今天，微山湖是南水北调的重要节点，为了保护水资源，保护鱼类资源，还百姓碧水蓝天，国家加大了环境治理的力度。欣逢盛世，我们要建美丽中国，建美丽乡村，造福子孙后代。
　　听人说：微山湖实行10年禁渔期。目前，在湖里再用大网捕鱼、电鱼等手段捕捞，已经是违法行为。不知道复新河里还能不能捕鱼？
　　捕鱼是农村孩子的爱好，在过往的岁月里，哪一个农村孩子的童年和青春没有捕鱼的剪影？捕鱼成了我们那一代人成长交响乐里一个重要的音符。多少年过去了，看鱼鹰捉鱼的场面依然在我的记忆里清晰如昨，鱼鹰那独特的叫声袅袅地回响在我的耳畔，在岁月的河流里沉淀成一帧动人心弦的画。
　　前些年，小学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鸬鹚》，不要说一些城市的孩子陌生，就是乡村的孩子也很少真的知道＂鸬鹚＂是什么鸟，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流年似水，那些曾经熟悉的一切在我们生活的烟雨里渐去渐远，有的已经消失，成了难以弥补的遗憾，留给我们的只有绵绵的伤感和怀念。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在为生活脚步匆匆的奔波中，回忆便成了我们最温馨的奢望，成了我们最贴心的陪伴，成了我们挚爱的岁月里一杯佳酿，举杯细细品味，感慨良多。
　　我轻轻地问一句：经常到复新河钓鱼的朋友，请您告诉我，河面上捕鱼的人还多吗？复新河上那些曾经让我情不自禁地赞叹的身怀捉鱼绝技神奇的鱼鹰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