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内村峙内屯水库 有一种久违而又熟悉的感觉,在我的眼前浮现,它便是我的家乡,宁明县的一个小村落——峙内村峙内屯。我的家乡三面群山环绕,风景却很美。我就在那里度过美好的童年。那时,尽管生活很单调、枯燥,仍是那样的快乐和幸福,没有一丁点的烦恼和痛苦,直至今天仍然让我难以忘怀。 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那时,峙内还是一个由很多古老的土坯瓦房组成的村庄,破败不堪,让人看了有一种悲凉的感觉。但村子前面有两个大的鱼塘,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池塘长满了荷花,一片片,绿油油的,像一把撑着雨伞,浮在水面上轻盈地晃动着。那时候,荷塘里常常传来了一首悠扬荡漾的民歌,十分的优美动听,好像是给人有一种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村子正对面有一所小学校——那利小学,经常听见教室那边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传遍了整个村庄的每个角落。再往近处看时,是池塘周边上有三棵硕大无比的榕树,已有二三百年悠久的历史了,树枝盘根交错,绿色成荫,铺天盖地,乘凉纳闷的好去处,却成为村里人供奉的神仙树了。逢年过节,大家都到这里烧香跪拜,保佑子孙平安!那些儿时的小伙伴们,经常在大榕树下,洞穴躲着捉谜藏,玩猫抓耗子的游戏儿,旁边站着三四个女孩儿跳着绳子,以及六七个老年人同时围成一个圈子,一边下跳棋,一边观战的场面气氛,非常地活跃。 峙内屯的花草树木 峙内屯的青竹 峙内屯侧面图 最美的是莫过于春天时节了,村前、屋后、池塘、稻田里,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春意盎然的景色。春天之夜,到处听见夜游的猫头鹰、青蛙、蝗虫、蟋蟀,它们叫得很欢快,唱着悠美动听的歌声,十分地嘹亮,感人心扉。那个时候,我们背着一个小竹篓,拿着一支四节长的电筒,就往池塘稻田方向奔去。当走在泥泞田埂上,稍不留神就会摔倒水田中,然而要捕抓黄鳝、泥鳅、青蛙之类的动物,是需要一定技巧活儿的,青蛙是极其精明灵活,手电筒光线的亮度还没有照到它,就已经"咚"的一声跳进水里去了,再很难捕抓到它。当然,这些都是我们最美味的佳肴了,也是童年时代最美好的回忆。 那时,我还是一个刚出茅庐的毛孩儿,踏上求学的人生道路,在乡镇一所中学读书,对于峙内村的人和事不闻不问,只有一心一意的学习,才能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才能改变"面对黄土背朝天修地球"的农民身份,走出那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艰辛劳作的生活。经过了三年刻苦拼搏的精神,我终于考上县城的一所高级中学读书了,而且离开家乡的峙内村也越来越远了,那些家乡的事儿也一天比一天的淡忘起来,再又到省城里求学多年,一直到参加工作时,很少再有心思想念着家乡的人和事儿了。 从那时起,我已经在县城工作了,有了自己的家室妻儿,生活更加奔波劳碌,一年复一年的周而复始,开始适应了城里的生活习惯,过上城里人的生活方式,无忧无虑的安逸、稳定生活节奏。然而,那些田园诗意的风光,则是另外一番的天地。那些曾经养育我多年的故土,又怎能忘掉呢? 峙内屯水稻田 它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铭记着故土的养育之恩。在我工作烦恼不顺心时,就让我想起了它的真善美,以及村子里的人和事,他们何等的心地善良和淳朴啊!却是没有了城里人的狡猾、奸诈的虚伪面孔,不是天生下来就具有的本质,那是时代和社会变革所造成,是一种固有思想的反向思维,形成人们意识形态的根源。当然在城市生活的还是好人的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弹子一挥间,二十多年光阴就这样地悄然而过,恍如昨日一般。峙内村在我的记忆中,已经变得很模糊不清了。可是,我对家乡依然怀着一片深情的思念,是否还如儿时的那些情景?想着去那里看一看它。因此,我又能看望着年过七旬的母亲了,总算是应尽了一份儿子的孝心吧。但妻子却抱怨地对着我说:"回老家一趟都需要花费四五个小时,况且道路颠簸得很厉害,坑坑洼洼的,儿子呕吐得很不是滋味,真不是人应该走的道路啊!"但我却听见乡下的人说,自从前些年修了一条乡村公路后,道路平坦了许多,村里的男女老少到乡镇上赶圩方便了许多,人们都露出了天真的笑脸,日子一天比一天得滋润和阔绰起来了。 一转眼间,又到了岁末年初的光景。我终于盼来年关,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去了,一家三口人携带着行李,乘坐上大客车飞奔而去,抬头眺望着窗外,满山片野都是一片绿油油的甘蔗林。在寒冬冷冽的吹拂下,依然是那样的傲然挺立着。大约一个多时辰光景,车子就停在村口前,曾经的那些村里人和事都已经忘掉得差不多了,唯有村前那一个很大的鱼塘,原来还有一排排毛竹子,但是现在只有零星的两三株了,仍在挣扎地活着,没了一些活力的生命,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飘落得荡然无存了。只看见一条白色的水泥公路,但没有一丝尘土的飞扬,很干净洁白。有一些车辆穿过村子中心,绕道路过这里再往县城去,倒是给村里增添了一些人气和活力,沿着村前的公路走去,道路的两旁边是一栋栋拨地而起的高楼,直向天空,虽然参差不齐,倒是有一种乡土田园诗意一般,风格迥异,令人心思向往。 当我站在家门前时,让我感到非常地惊讶。那一间破旧不堪的老屋早已不见了,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建筑风格很淳朴。门前是一个很大的池塘,绿油油的荷叶,就像一把把的雨伞,撑在水面上漂浮不定地晃动着。再抬头望去,远处是开阔的田野,光秃秃一片了,显得格外单调、荒凉。我在家里小住了三四天后,便觉得很清闲无聊,整日就跟乡里亲朋好友喝酒,谈论乡村的一些琐事生活,说到童年时的那些往事来,便想起当年村里的人们生活过着极度贫困,都是住在破烂不堪的土坯瓦房里。下雨天时,虽然外面停了雨,屋子却仍然不停滴滴答答地下着,到处都是一片雨水。最让人们心愁的是担心房屋倒塌了,我家也不例外。如今,那些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想起这些陈年旧事来,仍然让人心酸落泪。 夜色降临时,由于呆在家里久了,我便觉得很纳闷,走到村外去逛一圈,看见家喻户晓都是一片灯火通明,还有远处传来了嘹亮歌声,向路过的老人打听一番。他说:"村里办起文艺歌舞娱乐活动,供给男女老少文化的精神食粮"。自从大前年县里举办文化下乡以后,农村的生活可丰富喽,各种各样的山歌比赛、拉拉队等等,每个村子都要派人参加,我们也不能落后别人啊,现在他们还在排练呢。我听到这些心里美滋滋的,说不出地高兴。正想打听别的事情,老人因有事先走了,我只能顺着原路打道回府。此刻,正是家里人等着我吃饭时候,才想起刚才老人说话的意思。唉,峙内村已经变得这么的可爱,美得让我们认不出来喽! 峙内屯篮球场和舞台 晚上,我和弟弟、母亲、三叔和三婶以及堂弟和弟媳一家共尽晚餐,桌上摆满了自种的农家菜,鱼鸭鸡肉之类的,非常的丰盛。酒过三巡后,三叔的话语也多了起来,尤其是谈到家乡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滋润起来,酒也喝得不少了,已有了一丁点儿的醉意。在三婶催促下,我才停放下手中的酒杯,坐在桌子旁边闲聊着。鸡鸣过了三遍后,实在困倦得不行了,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回进屋子里睡去,很快便进入酣甜梦乡里,我又梦见了儿时曾住过老屋,好像是不一样的感觉。峙内村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它已经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大变样了呢。因此,我便把这些所见所闻的琐事记录下来,就算是一篇纪事的文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