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心情
过年最热闹的是乡镇,没有之一。
城市的年味已经不重了,没有年三十的鞭炮,没有大年初一挨家挨户的拜年,新衣是常穿的,那些零食也是常吃的,还有,饭桌上也没有所谓大餐的说法,都是日常就常吃的普通,过年,退化成了集体放假,而且这个假还过成了烦恼:不出去玩,对不起自己,出去玩,也对不起自己,拥挤嘈杂,实在不能算是度假。
早两周就在做计划了,全家人要去九寨,浩浩荡荡一行十一人,租车组团,好不热闹。定车定酒店定门票,搞得心力憔悴,人却是开心的。我们一家人有好多年没有在一起过年了。
一大早,就和老公出了门,外面小雨,天空是照常的凝重,我们要去给爸爸,妈妈扫墓。没有喊姐姐,她自小就觉得这些是形式,而且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对于我的每一个年节的仿如老一代的过法觉得都是矫情。
人活着,有形式的东西,其实都是精神的寄托,不然,生活本身就是得过且过的平常,没有一点波动和波澜,激动和开心。幸福是创造出来的,就如同婚姻是经营出来的一样,都如同做饭,没有调料就没有一大桌美食,谁也不爱吃无盐无味的东西。
许是终于发觉了我这段时间的郁郁,老公表现的很是上心,买酒,买纸钱,带刀(要砍坟上的杂草)。我开了蓝牙,一路放着歌,顺便给他解释:毛不易本身是个护士,经历了自己妈妈的死亡,又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作品中有其他人没有的深度和怜悯。给他放请回答1988里的经典《青春》,《惠化洞》,他说:听不懂,这些歌都没劲,软绵绵的。然后,我给他放了自己唱的《一荤一素》,告诉他:这是写给妈妈的歌。
终于来到坟前,这个叫老虎嘴的地方,是厂里买来专门给职工入土为安的地方,而爸爸是入葬的第一个人,在36岁的年纪就早早离开我们,留下三个孩子和年轻的妻子以及还怀在腹中的未见天日的妹妹。
老公也如同往年的我一样,絮絮叨叨的对逝去的父母说着要祝福我们的话,我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在他先下去的时候流了出来。爸爸,妈妈,来看你们了,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目光扫过墓碑上孝子的那一排,哥哥一家人的名字在上面,而我们却有很多年没有在一起了。
一家相依为命了很多年的五人,在各自开花散叶后走散了,我们姐仨关系如常,哥哥却伤我们太深,以至于妈妈走后,我淡淡的和他说:你自己保重,我们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春节是团聚的节日,大团圆在我家却再不能上演了。妈妈肯定很遗憾吧,想到这里,写下的也都是眼泪。
回去的路上,我说:我自小就觉得为人父母,对孩子最大的负责就是健康的活着,所以,我们要珍惜自己,好好活着,陪两个女儿很长时间。还有,小女儿以后要成为精神独立,经济独立的女性,像姐姐一样,我们不能对她太宠溺,该吃的苦,该受的磨练不可缺少,不然,无法存于这个社会,我俩,闭眼的时候都不能放心。
小叔子带孩子先回来了,春节序幕已经拉开了,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和充实的,家人的爱,不管是温暖还是张扬,不管是吵闹还是克制,不管聚了后,有多少的回想和不甘,生活就是这样如水前行。
喜欢过年,欢喜过年,过年,总让人有期待:下一年会更好的,马上就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了,我们,又可以开启找春天的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