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红军总部改称八路军总部,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1937年8月22日,八路军115师343旅,作为先遣部队,从三原出发东渡黄河,开赴山西抗日前线。 9月1日,八路军总部和115师一部在云阳大操场举行红军改编和开赴抗日前线誓师大会,在三原东关操场设分会场。因为当时习惯上把云阳称"三原云阳镇",因此史称"三原誓师"。 第115师即开赴华北抗日前线,于八月二十二日,从陕西泾阳的云阳镇出发,八月三十日进抵黄河西岸的韩城芝川镇,准备由禹门口东渡黄河。 站在渡口,放眼北望,只见滔滔激流如从天外飞来,以一泻千里之势向下游涌去;滚滚怒涛似催征的战鼓,向中华民族的儿女发出了抗日战斗的号召。 可是,这时国民党的口岸检查官却不承认我们一一五师独立团,不准我们渡河。 我们独立团原是红军第一军团的第一师,在云阳整编时,缩编为一个团。由于国民党反动分子企图利用整编来限制和削弱我们的力量,不把我们团列入编制序列,我团就编为一一五师直属独立团,由我担任团长。 为了执行党中央、毛主席的命令,尽快开上抗日前线,只得把独立团和第六八五团临时混合编队乘船,这才通过了国民党当局设置的障碍,渡过黄河,进到晋南的万荣城。 部队冒着秋风夜雨,踏着泥泞山路,向同蒲疾进。到了山西省的侯马车站后,我们便派人去找国民党驻侯马办事处交涉火车,部队在车站周围休息。 我们在侯马等了两三天,经过反复交涉,才弄到了一些破破烂烂的敞篷车厢。每一节车厢里挤着一百来人,尽管遭遇风吹雨打,指战员们仍然是精神饱满,歌声此伏彼起,在车厢里荡漾。 列车在晋中汾河平原上奔驰着。沿途每个车站上,都挤满了欢迎我军北上抗日的群众。 列车一进站,他们就纷纷拥上前来,争先恐后地把水果、香烟、毛巾等慰劳品向车厢内的指战员抛送。乡亲们把我们当成久别重逢的亲人,激动地诉说着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对八路军的支持,还要我们发表演说。列车开动时,他们又紧跟着追出站台,向我们挥手告别。 车到太原,虽是午夜,车站上照旧是人山人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八路军万岁!"的口号声,势如海涛。 工人、学生、市民围着我们,有的送纸烟,有的送鸡蛋,有的送红枣、核桃,有的要我们在纪念册上签名,有的把相片送给我们留念。成群结队的学生唱起《流亡三部曲》,歌声如泣如诉,动人心弦。唱到第三部,更加慷慨激昂,激/情奔放。 为满足群众的希望,我们齐唱了一支《打回老家去》。从这动人的情景中,可以看出,人民已经把民族解放的希望寄托在中国共产党的身上了。 我们深深感到责任的重大,任务的光荣!同时我们也坚信,有了人民的热爱和支持,我们一定可以战胜敌人。 部队在晋北的原平车站下车。师通信员通知,聂荣臻副师长在车站以东十几里的一个村子里等候部队,要传达新的情况和指示,我们立即赶去。 聂副师长一见我们就说,敌人已攻占了张家口、大同,我师要抢占察南、雁北,控制飞虎口、九宫口、石门峪和蔚县、广灵以南一线,寻机歼敌。他要我们团立即开赴平型关以西的大营镇。 为了争取时间,聂副师长还指示我们到国民党原平军事交通处去交涉汽车。 从聂副师长那里出来,我和参谋长熊伯涛同志马上直奔国民党原平军事交通处,向负责该处的一个上校说明来意,要他拨给我们五十辆汽车。 "贵军真的要上前线去?" 上校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继续说道,"日军的来势很凶,炮火很猛,飞机到处轰炸,几十万国军都顶不住,都退下来了,你们这么点人,这样的武器,还能行?" "你们不行,我们行!我们红军的战斗力,上校先生是不会不清楚的吧?"我们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用话语戳了他一下。 上校连连点头,说道:"清楚,清楚,在江西,在陕北,兄弟都同贵军交过手。在陕北,我们的牛师长还被贵军俘虏……" "过去的事不必提了,"我插上去说,"现在我们是合作抗日了嘛!可是合作必须有诚意,必须为了抗日,相信上校先生不会对我们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贵军的抗日勇气,令人钦佩,兄弟本应全力相助,因为实在拨不出这么多的车子,非常抱歉。" 他大概是由于上头发过话,便以守为攻,拒不拨车。 "我们只要一半就够了。"熊伯涛同志指着窗外广场上停着的百多辆汽车紧逼一句。 "有车不借给我们,难道是合作的态度吗?"我又加了一句。 上校十分尴尬地说:"这些车子,战区长官司令部指示要用来向后方送家眷和物资,实在难以从命。" 我们站起身来严正地说:"上校先生,现在情况十分紧急,如果你们故意阻挠,延误了我们上前线的时间,贻误了战机,一切后果将由你们负责。我们要报告我们的上级,公开揭发你们这种阻挠抗战的行为。" 上校赶忙声明:"这是上头的意思,与兄弟无关,我马上将贵军的请求报告战区长官司令部。"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上校从里面出来,满脸赔笑地说:"阎长官指示,全力满足贵军的要求,希望贵军以最快速度开赴前线,顶住日军。" 阎锡山的如意算盘是:一则利用八路军顶住日军,掩护他从容撤退,保存实力;再则企图借日军之手,消灭我军。 马达轰鸣,战歌高唱,车队载着一千七百多名八路军战士,从原平经代县、繁峙,向大营镇疾进。 原平以北是一片恐慌混乱的景象。日军的飞机,紧擦树梢,疯狂地扫射、轰炸,黑烟弥漫,沿途弹坑累累。公路上拥塞着从前线溃退下来的国民党败兵。他们神色仓惶,狼狈万状。伤兵无人理睬,躺在路旁呻吟、呼号。 日军未到,平民百姓却先遭了国民党溃兵的洗劫,陷于苦难和绝望之中,扶老携幼,四处逃亡。 部队到达大营镇,我们立即到师首长驻地请示部队的行动。师首长指示说:日军占领张家口、大同等地以后,目前企图夺取二关(平型关、雁门关),南下忻口,进攻太原。 党中央、毛主席指示,当前的问题是要给疯狂的敌人一个严重打击,振奋人心,鼓舞士气,打开华北抗战局面。 我们原来准备抢占飞虎口、九宫口、石门峪和蔚县、广灵以南一线,因为敌人已经逼近,来不及了。现在准备利用平型关一带的有利地形打一仗。部队马上向平型关侧翼的上寨、下关一带集结,随时准备出击。 部队到达上寨,刚派出警戒,安排好营地,师首长要我们立即派一个参谋,带一部电台,插到灵丘以南的太白山一带侦察监视敌人,随时报告敌人的动向。 我们立即派侦察参谋熊招来同志率一个便衣侦察班,去执行任务。部队紧张地进行战斗动员,展开战前练兵。村前村后,山上山下,到处刀光闪闪,杀声不断。 第三天中午,接到熊招来同志报告:从张家口、蔚县、广灵出动的敌人先头部队,已经进占灵丘城,有即向平型关前进的迹象。同时获悉:沿平汉线南犯之敌进占易县、紫荆关之后,于昨晚侵占涞源城。 师首长听了报告后,决定立即召开连以上干部大会。 在大会上,师首长分析了战局,详细地谈了敌情,特别强调打响第一炮的意义。这是全国人民的希望,是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希望。 大会结束后,师首长留下各团干部,下达了平型关正面各兄弟团的任务以后,指示我们独立团立即出发,经上、下北泉插到腰站、冯家沟地区,切断敌人从广灵通向灵丘、平型关的道路,阻击从涞源、广灵两个方面向灵丘、平型关增援之敌,截击从平型关溃退之敌,保证师的主力在平型关歼灭敌人。 独立团于九月二十三日下午四点出发,经上、下北泉,插向平型关以东的腰站和以北的冯家沟地区。 傍晚,部队到达上、下北泉一线,乘队伍还未分配好宿营地,我们在村外河滩上进行了战斗鼓动。 天快黑了,部队才开始进入村内宿营。二十四日早晨五点,部队由上、下北泉出发,以急行军向腰站前进。当时前卫营是第一营,营长曾保堂、教导员张文松、副营长袁升平。 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红军老干部,精明强干,作战勇敢,部队改编前都是团的领导干部,改编后才到营里任职。当时每个连队都是满员或超编,各营都配有电台。 部队开进时,从情报中得知敌人将过腰站。我们的主力也将通过腰站。为了指挥方便,团指挥部经常和一营保持半里至一里的距离。 腰站是涞源通灵丘至平型关的交通要道。我军到达之前,日军已先占领了山上马鞍形的隘口驿马岭,当时我军尚一无所知。 约上午十时,当一营的前卫连—连进到腰站以东时,敌人派出的一个侦察班和我一连一排遭遇。 我军一个勇猛冲击,当即把敌兵击溃,毙敌两名及战马数匹,缴获日本旗一面、战马一匹,以及水壶、饭盒、钢盔、帐篷、雨衣等。 前哨战的胜利,鼓舞了战士们的战斗情绪。这是我们同日军进行较大规模作战的一个小前奏曲。我军在平型关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正严阵以待。 二十四日下午四时,敌军一个联队由涞源向腰站、灵丘前进。 为保证平型关我军主力歼敌,我团部署:以第一营由正面坚决阻击敌人,阻止敌人继续由东向灵丘、平型关方向增援;第二营于当日夜间进抵灵丘东北三山镇地区,切断广灵通向灵丘的公路,阻击由广灵方向可能向灵丘、平型关增援的敌人;第三营为预备队,与团直一起位于白羊堡、安甲一带。 夜半时分,突然下起了大雨,战士们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 九月二十五日拂晓,大雾弥漫。七时许,浓雾渐消,从涞源先后出来的约两个联队的日军,沿着从涞源通向灵丘至平型关的大道,向我团扼守的阵地直拥过来。 当敌人进入我有效火力范围时,我们立即发出攻击命令。顿时,枪炮齐鸣,杀声四起。几乎同时,西面也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大炮轰鸣,那是我师主力正在平型关围歼日军。 我团坚决阻击当面之敌,同企图夺路驰援平型关的敌人肉搏格斗。鬼子在我勇士们的刺刀下纷纷丧命。 面对第一次交锋的敌人,当时我同熊伯涛同志和一营营长曾保堂、副营长袁升平、教导员张文松,进行了紧急研究,即命令一连从正面冲击,夺取山峰隘口,三连从右翼袭取隘口。 于是,抢占隘口制高点的战斗就此打响。一连从正面冲击,受到敌人密集火力的压制。 敌人居高临下,一连战士英勇顽强,拼死冲杀。全连伤亡过半,连长张德仁负重伤。 二连连长宋玉琳机警灵活指挥作战,派出麻排长带领全排从右侧山脊隐蔽地摸上了隘口。 原来隘口处是日军一个联队的指挥中心,满隘口都是敌人的帐篷。麻排长冲上去命令战士投掷手榴弹,敌人伤亡惨重,但却倚仗人多拼死抵抗。在敌众我寡的情势下,麻排长壮烈牺牲,只一个班长带领少数战士撤回。 三连的二排、三排各派一个班,由指导员率领,沿右侧高山的另一条小路摸向敌人。想不到这条小道被敌机枪严密封锁,我军连续冲击,伤亡很大。 紧随三连前进的袁升平、张文松,率领三连一个排占领了比隘口更高的阵地,并利用了原阎锡山部队挖的工事作为依托,用轻机枪向敌人侧击。 敌我双方距离不超过二百米,由于敌人隐蔽在小树丛中,张文松同志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刚举起望远镜时,头部中弹,当时就牺牲了。 一营在腰站隘口的作战,打得英勇顽强。三连第九班班长李洪迪,负伤数处,还坚持指挥战斗,最后把伤亡战友的弹药都搜集到自己身边,打到最后一颗子弹。 我们打扫战场时,他刚苏醒过来,还自豪地表示,肝脑涂地决不让敌人通过腰站。 腰站战斗,是我团出师抗日前线的第一个战斗。这个战斗进行了将近两天。 第二天,三营长黄寿发、教导员张相国、副营长邱蔚率队配合一营,继续坚决阻击敌人。 激战至下午三时,师首长发来了电报,通报了平型关全歼日军坂垣师团主力的伟大胜利。 捷报传来,全团指战员欢声雷动。我们立即派出团的主力,迂回到敌人的侧翼,从敌人背后打上去,固守正面的部队也发起了猛烈的反冲锋。 这时,四面山头一齐吹起冲锋号,战士们喊着扑向敌群。日军摸不清我们有多少人,在前后夹击下,他们丢下四百多具尸体和大量装备物资,夺路逃向涞源城。我们立即发起猛追,第一营一直追到涞源城下。 腰站战斗结束后,战士们一面打扫战场,一面兴高采烈地议论着:"谁说坂垣师团凶?碰上咱们老红军,也叫他脱了裤子跑!" "这次是给小日本打了个招呼,往后才叫他知道咱老红军的厉害呢!" "不管它是哪一号的侵略者,碰上我们都叫他头破血流!" 战士们的议论,说明了我军第一次同疯狂的日本侵略者交锋,部队打出了勇气,打出了信心。 腰站战斗,我团完成了上级给予的阻击、牵制敌人的任务,保证了我军在平型关取得歼敌坂垣师团主力一千余人的重大胜利。 在腰站战斗中,我们得到了群众的热烈支援。他们扛着担架,带着食品,争着到前沿抢运伤员、慰劳战士。乡亲们都是听见枪声自动赶来的。 我们劝阻他们不要到前线,他们回答说:"不怕,有八路军在前边打日本鬼子,我们怕个什么!" 平型关大捷之后,我们独立团肩负着深入敌后,开辟华北抗日根据地的使命。 十月十日夜晚,我第一营夜袭涞源城,守城的日军闻风而逃,涞源乃告光复。 当晚,我们又接到八路军总部首长与一一五师首长的命令,指出恒山山脉必为敌军夺取晋察冀三省之战略中枢,要我部继续向敌后挺进,收编散兵、散枪,普遍地、有计划地组织游击队,放手发动群众,组织抗日力量,并切断灵丘、广灵、蔚县、宣化、张家口之间的主要交通线。 根据八路军总部和师首长的指示,我们当即命令第二营以涞源为基地,向紫荆关、易县、涞水、定兴、保定和北平之间深入挺进,在这一带大刀阔斧地开辟一个抗日新局面。 同时命令第一营、第三营迅即向广灵至灵丘之间的冯家沟、义泉岭前进,向平绥线挺进。团部随第一营行动。 途中经过一个山村叫荞麦川,村民大都姓杨,老乡们听说这个团的团长也姓杨,都分外高兴,,纷纷让出住房。在荞麦川住了半宿,部队继续开向冯家沟、义泉岭。 到达冯家沟时,雨停了,天也快亮了,即在南阁崖隐蔽集结,待命出击。 冯家沟是位于广灵与灵丘之间的一个小村庄。这里地势险峻,绵绵延伸的大山之间,夹着一条狭窄的公路。这是日军向前线运送作战物资的必经之路。我们决定在这里打一个伏击战。 黎明,薄薄的晨雾慢慢散去,激战前的冯家沟一片寂静。准备迎击敌人的第一营一连和二连,埋伏在冯家沟西南的山地里,三连埋伏在村东右侧山地,同时分兵一个排埋伏在公路一旁的草丛中和谷草堆后,另外派出侦察哨在山头上隙望警戒。 当日上午,日军坂垣师团第二运输大队浩浩荡荡由北向南临近了冯家沟。敌人的先头摩托和骑兵先后进入了冯家沟村中。 敌人大概是发现一些什么迹象吧?先到的敌人示意后续部队停止前进,但是,一百多辆用三匹或四匹骡马牵引的载重大车,一下子停止前进是困难的。前面的停止了, 后面的敌人却挤上来,运输大队—直走进了我们的伏击圈。我们看见押车的敌人只带战刀,却把枪支放在车上,天气寒冷,他们都缩着脖子坐在车上打盹。战斗的时刻到了! 信号枪一响,三连一排当先冲上去。少数敌人端起刺刀迎战,我军用手榴弹和机枪把迎上来的敌人全部消灭。三连主力一部,协同一连、二连迅速切断敌人的退路。 战士们勇如猛虎下山,以密集的火力猛扫过去,一颗颗充满仇恨的手榴弹接连在敌群中开花。 毫无戒备的敌人慌了手脚,仓惶应战。趁着敌人慌乱之机,战士们呼喊着同敌人展开了格斗。喊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在狭长的山谷间回荡。只用了五十多分钟,坂垣师团第二运输大队就被全部歼灭了。 冯家沟一战,共毙伤敌一百余名,俘虏伪军三十余名、运输员九十余名,敌人只逃跑了十多个骑兵;缴获敌人汽车三辆,大车一百二十二辆,骡马八百余匹,步枪七十余支,手枪、驳壳枪十余支,炮弹二十余箱,子弹四十余箱,罐头、饼干等食品二千二百余箱,以及一大批黄呢大衣、黄呢军毯等。 战士们将缴获的物资分别装在大车上,运往上庄。这次冯家沟伏击战,是以小的代价,换取了一场大的全胜的战斗。它不仅为出师抗日前线、军需物资十分困难的我军提供了补充,而且鼓舞了部队英勇作战的斗志,更重要的是为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打开了新局面。 冯家沟胜利的当天,独立团第三营在营长黄寿发、教导员张相国、副营长邱蔚的率领下,在灵丘和广灵通道的南段义泉岭,也取得了一场伏击战的胜利。 当时,灵丘城的敌人还不知从广灵开来的运输队已在冯家沟被全歼,又从灵丘城开出五辆汽车驶向广灵,行至义泉岭,进入了三营伏击圈。 战士们三面齐攻,被夹击在山谷中间的敌人退路被我截断,三辆汽车成了我们的战利品。至此,广灵至灵丘的交通线完全被我军控制。第一营、第三营伏击胜利后,没有休息,又分兵由南向北、由西向东以广灵为目标向前挺进。 广灵的敌人本来就因冯家沟一战慌了手脚,加上群众着意宣传我军的声势,更加惶恐不安。 当日下午三点钟,我军兵临城下,一阵猛攻猛打,很快将广灵城收复。之后,第三营另一部又乘胜收复了灵丘城。 接着,我第一、第三营分路向东、向西、向北发展,收复了蔚县、西合营、花梢营、桃花堡、浑源、阳原等城镇。 独立团第二营在营长季光颇、副营长萧思明的率领下,由涞源向东乘胜追击,很快也收复了紫荆关、梁各庄、易县等地。 这样,在腰站、冯家沟战斗之后,我独立团的勇士们先后收复涞源、广灵、灵丘、蔚县、阳原、浑源、易县七座县城,并向平西、平绥线、平汉线北段挺进,使恒山山脉的晋察冀三省结合部的长城脚下广大国土,重新回到人民的手中,胜利地完成八路军总部和一一五师首长交给的任务。 至一九三七年十月底,独立团由一千七百多人发展到七千多人,奉总部的命令扩编为独立第一师,下辖三个团:第一团团长陈正湘、政委罗元发,第二团团长王天存、政委袁升平、副团长黄寿发,第三团团长季光顺、政委王道邦。师直属部队陆续编成特务营、骑兵营、通信营、炮兵连、工兵连。 十一月七日,晋察冀军区宣告成立,聂荣臻同志为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独立团所战斗活动的晋、察、冀三省交界的地区划为第一军分区,我被任命为独立第一师师长兼一分区司令员,邓华同志为师政委兼分区政治委员,熊伯涛同志为师参谋长兼分区参谋长,罗元发同志为分区政治部主任。 此后,我们独立师和一分区军民在晋察冀中央分局、晋察冀军区和边区政府的领导下,在友邻分区、部队的配合协同下,克服了重重困难,渡过了无数艰险,在长城内外,在易水河畔,用生命和鲜血同日军进行了持久的英勇顽强的搏战,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杨成武(1914—2004),福建长汀人。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9年参加闽西农民暴动,并加入中国工农红军,任闽西红军第三路指挥部秘书、宣传队中队长。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红一军团第四军第三纵队干事,第十二师秘书,连政治委员,教导大队政治委员,红十一师第三十二团政治委员,红二师第四团政治委员,红一师师长兼政治委员。参加了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一次至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和二万五千里长征。长征中率部夺取泸定桥,翻雪山过草地,突破天险腊子口,出色的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前卫任务。 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团团长,独立第一师师长兼政治委员,晋察冀军区一分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率部参加平型关战斗和百团大战。指挥了著名的黄土岭战斗,击毙日本军"蒙疆驻屯军"最高司令官阿部规秀中将。后任中共晋察冀边区第一地委书记,冀中军区司令员。 抗日战争胜利后,任晋察冀军区第一野战军冀中纵队司令员,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晋察冀野战军第二政治委员,中共晋察冀中央局委员。组织指挥了清风店战役、石家庄战役、平汉北段战役等。1948年后任华北野战军第三兵团司令员,第二十兵团司令员。组织指挥了绥远战役,率部参加平津战役。出席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天津警备区司令员,京津卫戍区副司令员、司令员。曾任北京市委常委,天津市委常委,中共中央华北局委员。参加了抗美援朝,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二十兵团司令员。率部参加了朝鲜东线的夏、秋季防御战役,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自由独立勋章和一级战斗英雄功勋荣誉章。 1952年后,任华北军区参谋长兼华北军区党委书记,副司令员兼京津卫戍区司令员,北京军区司令员,人民解放军防空军司令员,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第一副总参谋长兼军委办公厅主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中共中央军委常委、副秘书长,副总参谋长兼福州军区司令员。参与组织指挥了1958年炮击金门,1959年西藏平叛作战,1960—1961年中缅堪境警卫作战,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和60年代中期开始的抗美援越。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和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1983年6月至1988年3月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文研究委员会主任。1988年被授予一级红星勋章。 2004年2月14日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