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被称为开路先锋、骁勇战将的李聚奎，本应于1955年就授予上将军衔，但在离授衔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周恩来点将，调他到新成立的石油工业部任职…… 图 | 李聚奎上将周总理亲自点将，李聚奎干劲儿十足 1955年7月30日，石油工业部成立了。毛主席任命战争年代的红一师师长李聚奎为石油工业部部长。 当解放军总干部部副部长徐立清通知李聚奎时，他愣了一下。对这个决定，李聚奎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后来，他回忆称：＂1928年，我随彭德怀同志平江起义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过部队。那时，突然听到要去一个对国民经济和国防建设非常重要、专业性很强的部门工作，说心里话，还真有点儿犯怵。＂ 徐立清是个久做干部工作的老同志，他看出了李聚奎可能有很多想法，便直截了当地说：＂这可是周总理亲自点的将啊！＂ ＂什么？是周总理决定的！＂李聚奎诧异地望着徐立清，喃喃地说。 图 | 徐立清 ＂是啊！＂徐立清继续说： ＂总理说，要从军队里选一个同志来做这件事，把军队的一些传统作风带过去，像指挥打仗那样去指挥石油工业建设才行。这样，军委就物色推荐了3位同志。这3位同志都是总理熟悉的老同志。名单送到总理那里，他考虑再三，圈定了你，要你去当新中国石油工业部的第一任部长，军委领导同志也都赞同总理的决定，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听徐立清这么一说，李聚奎顿时感到肩上的压力又大了好多。 过了几天，周总理打电话找李聚奎去谈话。他到了中南海西花厅时，要去黑龙江当省委书记的杨易辰、要去北京市城建局当局长的万里已在那儿了。周总理与他们3人谈了当前的形势和面临的任务后，对李聚奎说：＂聚奎呀，第一个五年计划快完了，我不向你要油了，第二个五年计划你可是一定要拿出油来啊！＂ 李聚奎表示，自己是外行，好多事情都不懂，怕干不好。周总理听了亲切地勉励他：＂没有关系嘛，不懂就学，边干边学，什么事情都不是天生就会的。石油部有很多的专家，你把他们好好组织起来，努力干吧，能干好的！＂就这样，李聚奎匆匆地走马上任了。 一到石油部，李聚奎就拜部长助理徐今强为师，从石油的abc开始学起，每天2个小时，连续2个月，使李聚奎获益匪浅。接着，他又带着理论学习中的问题，向在第一线工作的工程技术人员、工人请教，熟悉情况，调查研究。每从一地归来，李聚奎就拿着调查报告亲自去向李富春、薄一波等人求指教。 那时，李聚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现场。一次，薄一波见到他劈头就说：＂聚奎呀，怎么老师找不到你？好几次找你开会，不是说你去油田了，就是说你去炼油厂了。＂ 1956年初，毛主席用1个半月的时间听取工业与农业、运输业、商业、财政等34个部门的工作汇报。 2月16日上午，李聚奎按通知到丰泽园颐年堂，向毛主席、李富春、薄一波汇报石油工业情况。毛主席听得很仔细，不断地提问题，追根究底，中午也不休息，让炊事员给每个人做了一大碗面条，大家边吃边谈。 图 | 李聚奎（右） 李聚奎对这次汇报预先做了准备，但毕竟搞石油还不到半年，有些问题答不上来。毛主席看出他有点紧张，笑着说：＂你谈得不错嘛！才去了5个月，有些情况不知道，不能怪你，时间太短了嘛！＂下午散会时，毛主席决定再谈一次，李聚奎想让毛主席了解更多情况，就请示说：＂下次再来汇报，让我们部长助理康世恩一起来好不好？＂毛主席同意了。 2月26日，毛主席、周恩来、刘少奇、邓小平、陈云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中南海勤政殿听取了李聚奎与康世恩关于石油工业情况的汇报。康世恩汇报了西北地区石油的情况和在苏联考察的收获，毛主席听后说：＂美国人讲中国地质老，没有石油，看起来，起码新疆、甘肃这些地方是有的。怎么样，你石油部也给我们树立点希望啊！＂ 随后，李聚奎补充说，新疆、甘肃的油田都在戈壁荒漠地带。毛主席听后感慨地说：＂搞石油艰苦呀！看来发展石油工业还得革命加革命！＂自此，＂革命加革命＂就成了李聚奎搞好石油工业的法宝。 那段时间，李聚奎消瘦得很厉害，在一次会议上昏倒，送到医院经检查患了糖尿病。医生嘱咐他一定要控制饮食，特别要注意休息，不能劳累。李聚奎的自制力很强，控制饮食做到了，但对休息，他根本就没理会，照样到戈壁荒原和茫茫雪原，深入一线调查研究、解决问题。 经李聚奎和机关全体人员的努力，使1956年的石油产量，从1955年的60万吨一跃为150万吨。 1958年2月，在第一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开幕前，薄一波打电话给李聚奎：＂中央有个考虑，你与总后勤部政委余秋里对调一下，你有什么意见？＂ 这个电话来得突然，但李聚奎不问原因，不假思索地就答复：＂我没意见，在个人的工作安排上，我从来都是听从组织的。＂ 第2天，在怀仁堂开会时，周总理把李聚奎叫到一边，询问薄一波征求他意见一事，并问他对对调有没有意见。李聚奎想到自己在石油工业部工作的3年时间内，虽然条件差、困难多、工作重，但还是奠定了我国石油工业的基础。在熟悉工作后本可以好好干一场，但服从组织命令的信条不容他为个人多想。 李聚奎对周总理说：＂中央决定了的事情我没意见，要我到哪里就到哪里，上级怎么决定就怎么干。＂ 周总理听后，很高兴地说：＂好呀，老同志嘛。不过，你不能马上离开石油部，要带余秋里一段时间。＂ 图 | 余秋里 1958年3月1日，余秋里来到石油工业部上班。接着，李聚奎让余秋里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还特意把两个人的办公桌挨在一起，这样方便余秋里问问题。 3月中旬的一天，李聚奎对余秋里说，你已来了10多天，我想开一次干部大会，你和大家见个面，我就可以离开了。干部大会在石油工业部俱乐部礼堂召开。 会上，余秋里说：＂李部长在石油部工作了三年，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他组建了石油部，领导开发建设了克拉玛依油田，为我国石油工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为今后的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余秋里充分肯定了李聚奎在石油部工作的成绩。彭德怀点将，毛主席下令，李聚奎出任后勤学院首任院长 从全国解放后到1958年，李聚奎的工作调动过3次，在3个单位工作过，每个单位都是3年左右，每一次接到命令都是非常突然的。虽然新的单位、新的任务，条件差一些，困难多一些，但在上级领导和同志们的支持下，都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这3个单位都是具有开创意义的工作，他都奠好了基，开好了局。有人感叹地说：＂李将军种的树很多，但他都不一定摘了果。＂ 从石油工业部出来后，李聚奎重新回归部队，担任总后勤部政委。对此，李聚奎是高兴的，因为他又能在后勤工作上发光发热了。 从1950年7月起，李聚奎被调到东北边防军后勤部任部长。在抗美援朝初期，李聚奎提出用炒面作为志愿军的干粮。这件事很快报告给了周总理，他对此非常重视。于是，东北人民政府专门发出了《关于执行炒面任务的几项规定》，很快出现了后方＂男女老少齐动手，家家户户抄抄面＂的动人场景。当时，前后方机关的工作效率都很高，仅仅20多天，首批400万斤炒面就送到了前线，送到了志愿军指战员手中。炒面伴随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打了许多胜仗。 后来，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说：＂如果没有炒面，就解决不了部队最低限度的物资保障。＂ 1952年，他出任了后勤学院的首任院长。他科学地总结自己多年的军队后勤实践，指导学院教学工作，为我军后勤理论作出了重大贡献。 1952年6月22日，毛主席下达了李聚奎出任后勤学院院长的命令，但一直未传达到李聚奎本人。8月上旬，正在北京观摩全军运动会的李聚奎，突然接到解放军总干部副部长徐立清的电话，要他来北京饭店一趟。 图 | 李聚奎（左一） 见面寒暄后，徐立清告诉李聚奎：＂聚奎同志，你的工作有变动，军委已批准成立后勤学院，这个后勤学院的院长决定由你来当。＂ 李聚奎听后，摇摇头说：＂这个我干不了。不要说我没办过学，就是上学，我也从未进过正规学校的门啊！＂ 徐立清说：＂这可是彭老总推荐，毛主席批准的啊！你不干，别人想干还不行呢！＂ 就这样，8月下旬，李聚奎在沈阳交代完手头的工作后，到北京走马上任了。来到总后勤部，李聚奎见到了总后勤部部长杨立三。杨立三说：＂在我们人民军队的发展过程中，后勤建设始终是个薄弱环节。现在我们军队的建设已经进入一个新的时期，培养高素质的各级后勤领导人，以加强后勤建设已刻不容缓。＂ 图 | 杨立三 李聚奎走出总后勤部南门，向未来的后勤学院营区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沙地。在这样的地方，要建起一座现代化的高级军事院校，并马上投入使用，李聚奎顿时觉得肩膀的重担更沉了。 9月1日，李聚奎召开了全院大会，这既是一个就职见面会，也是一个动员大会。在会上，李聚奎首先向大家表示了决定，要团结全院同志，以抗大的精神，共同办好这所最高后勤学府。 随后，李聚奎召开了临时党委会，研究确定了几项工作。在编好教材方面，李聚奎先后聘请了7名苏联专家当顾问，搜集了有关材料和资料1400多种，经过筛选消化，组织各系编写了各种后勤业务教材15种，军事政治教材22种。李聚奎说：＂这些教材只是个‘毛坯’，今后要一边教一边修正。有了教材，就等于炊事员有了粮食，就能给大家做出各种营养的饭菜来。＂ 图 | 肖华（中） 在做好学员思想工作方面，李聚奎特别邀请总政治部副主任肖华来学院，为大家作了一次《服从工作需要，安心学习，争做优秀学员》的报告。在陆续报到的近400名学员中，李聚奎了解到，他们中间既有老红军、老八路，也有不少解放时期入伍的青年干部，他们在原单位大小都是各级首长，现在要过学员生活，一时很不习惯。李聚奎认为，只有热爱起来，才能学得好。为此，他没少开会动员各级领导继续去作学员工作。 1953年1月，学员们4个月的预科学习结束，教员到位，急用的教材也编写就绪，校舍建设也已取得初步成绩，后勤学院基本具备了开学条件。于是，1月18日，李聚奎代表后勤学院党委向中央军委写了后勤学院拟于2月1日举行开学典礼的报告，并请毛主席为后勤学院题词。 毛主席题词如下：后勤学院李院长和全体学员、教职员工同志们： 我祝贺你们在预科学习和教学上的成绩，并希望你们在今后圆满地完成军委所给予你们的学习和教学任务。 对于现代的军队，组织良好的后方勤务工作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任何轻视后勤工作、以为后勤工作不是重要的专门的科学、不需要有系统地学习，不需要精通业务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 我们必须学习苏联军队完整的后勤工作建设，研究朝鲜战争中后勤工作的状况和经验，以达到我军后勤工作现代化和正规化的目的。后勤学院全体教员、职员、学员，应当团结一致，为完成这一光荣任务而奋斗！ 主席毛泽东 一九五三年一月三十一日 2月1日，后勤学院借用总后营房部的一个大仓库作为会场，隆重举行了学院成立暨第一期开学典礼。会堂门口悬挂着＂培养后勤干部，建设强大国防＂的横幅。之后，在继续抓紧学院的组织、思想和设施三大建设中，李聚奎投入了全身心的精力。 1955年6月，后勤学院首批400名学员经过2年8个月的学习圆满毕业。400名毕业学员，满怀信心地奔赴全军各条后勤战线。而送走第一批毕业学员仅一个月后，李聚奎就被派去了新的岗位。 对此，李聚奎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党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李聚奎留给5个子女的遗产，竟是5张写着相同字的纸 1977年，李聚奎恢复工作，又负责后勤学院的复建，任学院政委、党委第一书记。 1981年7月，李聚奎因身体欠佳从领导岗位退下来，担任中央军委顾问。期间，他仍然积极参加工作，＂不当不顾不问的‘虚名顾问’＂。 图 | 李聚奎 1984年，李聚奎在他80华诞时，写下了这样3句自勉词：纵然给我更大的权力，我也决不以权谋私； 纵然给我更多的金钱，我也决不丢掉艰苦奋斗； 纵然让我再活80岁，我也决不止步不前！ 1995年6月25日，李聚奎将军去世了。在他弥留之际，他把所有儿女都叫到床前，说：＂我，一个老共产党员，一辈子为信仰奋斗，没有个人私产。＂ 话落，李聚奎颤颤巍巍地把他在5张白纸上一笔一划写的遗产＂清单＂交给5个孩子。 孩子们展开看时，只见上边赫然写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作为我军的优良传统和行动准则，体现了人民军队的本质和遵旨。李聚奎将其作为遗产留给子女，对将军后代来说，既是严格要求，也是殷殷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