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7年初在延安,执法队员进入监禁许世友的窑洞,执法官对他说:"这是执行文件,你签名吧。"执法官拿的是要枪毙许世友的文件。 许世友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说:"我打了上千场恶仗,就没一次想活着回来。现在要死了,没有别的要求,我就想见毛主席一面。" 一、许世友"秘密出逃"失败,接受审讯时说:"我受不了这窝囊气。" 1936年10月,红二、红四方面军与中央红军在六盘山会宁胜利大会师。这标志着红军千难万险的长征结束了,宣告了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阴谋彻底破产,同时也奠定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中的实际领导地位。 当时,身为红四方面军师长的许世友,接到了军委的入学通知,要他到红军大学二期集训,并参加张国焘的批评会。 图 | 张国焘 许世友在1932年任红四军第12师34团团长,后来相继担任9军副军长兼25师师长,红4军军长,骑兵司令员,期间张国焘一直是他的直接"首长"。 许世友豪爽、直率的性格和骁勇善战、敢打硬拼的顽强作风令张国焘十分赏识。而他也一直很尊重自己的"首长",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关怀。 图 | 红军时期的许世友 但现在许世友的心里很清楚,张国焘已经蜕化变质,分裂党,和他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你走你的道,俺走俺的桥呗!" 在当时,毛泽东十分关心全党全军的团结问题,他早在红二,红四军会师后就对红四方面军的军、师级领导干部交换了意见,对张国焘与党中央发生决裂的经过进行了了解。并且也了解了红四方面军指战员的思想情况。 在大会上,许世友听到有人将张国焘的错误与红四方面军扯到一起时,便愤愤不平地说:"张国焘是张国焘,我们红四方军也是党领导的红军呀!……张国焘是犯了分裂红军分裂党的严重错误不假,但我老许不能昧着良心同意别人对他全盘否定,更不能容忍那些对红四方面军广大指导员的无理指责。" 许世友的这一席发言,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有人开始高喊:"许世友是大别山的土匪!许世友是红军中的托洛茨基!" 回到房间的许世友气得如同一个将要爆炸的气球,浑身都在发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做出了一个大胆又危险的计划。他找来了红四方面军的战友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四川还有咱们的兄弟,咱们就去四川打游击,让他们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革命的。" 图 | 许世友出拳 红四方面军有不少人做出了响应,接着许世友画好行动路线图,并写了一封给毛泽东的亲笔信。出走时间定在1937年4月4日晚上10点整。 正当许世友"密谋出逃"之时,毛泽东和任弼时也在对这场批判活动进行探讨。任弼时说:"中央作出关于张国焘的错误决定之后,延安各机关都在开会批评张国焘的错误思想,但红大的批判会开得有些过火了,部分干部学员居然提出要枪毙张国焘。" 毛泽东听后说道:"中央批评张国焘只是想帮助他改正错误,并没有一棍子打死的意思,更没有对红四方面军的干部进行清算的想法。" 随后他又严肃地说道:"我建议,立刻停止各机关单位的批判活动。" 图 | 毛泽东和许世友 其实早在批评张国焘之前,毛泽东就明确指出:批判张国焘同志,要把他的错误与红四方面军指战员的英勇奋斗区别开来,与指战员的功劳和贡献区别开来。红四方面军广大干部战士的功劳和贡献不容抹煞。 预定出走的时间一天天临近了。许世友对这次行动充满了自信,但他没有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在他最信任的战友、前红四军政委王建安的身上。 图 | 王建安 在临近离开的时候,王建安幡然醒悟,他觉得去到四川的行为不妥,本来批判张国焘是党内路线问题,一旦这样离开就成了逃跑,性质就变了。于是他将许世友密谋出走的重大情况汇报给了红军大学保卫处长。 抗大校长林彪亲自向毛泽东做了汇报。毛泽东听完后,给出了三点指示:"一是注意保密;二是先把人抓起来再说;三是防止其他人再出现类似问题。" 之后许世友被押到审讯室接受审讯,审讯人是红军大学政治部副主任傅钟。傅钟严正地说:"密谋出走,在红军里是重罪,你知道吗?" 许世友愤愤地回答:"我受不了这窝囊气。" "你们准备到哪去?" "到四川,我们要打出一块根据地,让你们瞧瞧,我们到底是不是革命的。"许世友说道。 "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还有哪些人想走?"傅钟继续问道。 "计划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别人没有关系,要打要杀你们随便!"说着许世友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写给毛泽东的信,扔向傅钟,轻蔑地说:"拿去吧,权作证据。" 二、行刑前,许世友要求带枪见毛主席 几天之后,中央成立的高级法庭决定要枪毙许世友。他的第二任妻子雷明,延安县妇女部部长,得知他的罪行后也和他离了婚。 其实毛泽东并不赞同枪毙许世友的意见,因为许世友等人这次策划逃跑,究其根本,还是从批斗张国焘开始的。并且这次逃跑并不是组织性的活动,他们的背后也没有人指使和操纵 图 | 毛泽东 特别是毛泽东在看了许世友的那封亲笔信以后,更加改变了他对此事的看法和定性。 事关全局,绝不能草率从事,否则后患无穷。毛泽东决定用做思想工作的方法唤醒许世友等人。 一天晚上,他专程来看许世友。他一进门就亲切地说:"许师长好啊!"此时的许世友正一肚子气,见到毛泽东来并没有搭理他。 毛泽东没有在意许世友的不理睬,而是友好地说:"许师长,这些天你辛苦了。今天我代表党中央,是来向你和红四方面军被抓的同志道歉的。" 说完就脱下八角帽,连向许世友鞠了三个躬。坐在石炕上的许世友并没有感恩,他想到这些天所受的苦,加上心爱的妻子又和他离了婚,顿时怒火中烧,呼啦一下从石炕上跳下来,挥拳向毛泽东脸上打去…… 站在一旁的警卫罗瑞卿眼疾手快,飞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手一挥,数名卫士一起动手,把许世友捆了个结实。 图 | 许世友 后来许世友对他的这段经历曾做过多次坦白,他向毛泽东当面汇报:"国焘路线时期,自己受了张国焘愚民政策的"欺骗,自己只有凭枪杆子打天下的思想,在政治上、理论上是糊涂的,不能辨别方向。 1953年1月许世友向华东局军政委员会的陈毅司令坦言:"当年由于缺乏政治嗅觉,只有怒气而不满,没能及时识破张国焘反党反中央的错误……结果犯了要离开陕北回四川、脱离党中央的严重错误。" 在许世友拳打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延安以后,党中央决定:立即枪毙许世友! 行刑的日子到了,执法队员打开监禁许世友的窑洞,执法官对他说:"这是执行文件,你签名吧。" 许世友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说:"我打了上千场恶仗,就没一次想活着回来。现在要死了,没有别的要求,我就想见毛主席一面。" "为什么?"执法官问。 "我要当面和他理论理论,快去吧,不然我不会签字。"许世友说。 执法战士飞马来到瓦窑堡毛泽东的办公室。 事实上,在中央决定枪毙许世友的最后关头,毛泽东仍想要挽救许世友。虽然许世友一时感情冲动,动手打了他,但他并没有记"仇"。毛泽东一开始对许世友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从徐向前的介绍中他得知,许世友凡做事敢作敢当,鲁莽而勇敢,自信而武断。他文化虽然低了一些,但却是一位义气式的农民英雄。凭这一点,农民出身的毛泽东又很喜欢他。 图 | 毛泽东 很快执法战士又飞马来报执法官:毛主席同意接见许世友。 许世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似乎又发现了其中的一场阴谋。粗中有细的他为了验证毛主席的诚心,便对执法官说:"既然毛主席给我面子,我领情。麻烦你再请示一下,我许某人能否带枪去见他?" 许世友话一出口,不要说执法官,在场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万分危急的时刻,经过深思熟虑的毛泽东亲自打电话给执法官并指示他:"枪毙许世友不妥,执法命令收回。"同时毛泽东还说:"许世友可以带枪来见我,枪膛里还可以上子弹。" 红军警卫局长罗瑞卿送来许世友的驳壳枪,"哗啦"一声将一槽子子弹压入枪膛,然后递给他。 这下轮到许世友颤抖起来。原本他只是想给毛主席出一下难题,试探一下内幕。可现在不但不杀他了,毛主席还同意带枪去见他,而且是枪膛里装上子弹去见他。 毛主席真是非一般常人的胸怀啊,出生入死的许世友第一次对一个人佩服得如此五体投地。 图 | 毛泽东和许世友 等他走进毛泽东的办公室,便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主席,俺错了……"说罢,泪如泉涌。 毛泽东微笑着走上前,轻轻地把许世友搀扶起来,诙谐地说:"许师长,我们是不打不成交啊。" "俺向您道歉,主席。" 许世友低下了他那颗宁死不屈的头。毛泽东说:"许师长,你的出生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喜欢。都说文武打天下,可我毛泽东是文人,没有你这武将,一个巴掌拍不响哦。" 许世友挺直腰杆向毛泽东发誓:"我向你保证,今后,只要你一句话,哪怕刀山火海,我许世友绝不含糊。" "还有更艰巨的工作要让你做,回去准备吧,随时听我的命令。"毛泽东说。 图 | 许世友 许世友双脚一并,"啪"地打了一个立正,然后和毛泽东相视一笑,高高兴兴地走了。 之后许世友来到毛泽东住处,毛泽东亲切地说:"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就去抗大当校务部副部长吧,那里工作不是很忙,你正好可以半工半读。" 在抗大工作期间,许世友多次聆听毛泽东讲哲学、讲军事、讲形势,受益匪浅。 红四方面军的广大指导员,经过自身痛苦的经历,也从思想上、行动上团结到毛泽东思想旗帜下。 三、士为知己者死,剑为识己者啸 在许世友的一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人就是毛泽东了。他对毛泽东的敬重、忠诚、崇拜都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把自己比喻为毛泽东的"匣中宝剑",毛泽东指哪他就杀向哪。 抗日战争爆发后,许世友提出要去抗日前线"杀敌建功",毛泽东欣然同意。他从陕北随朱德奔赴太行到转战山东之后,有11年之久没有见到毛泽东。 图 | 许世友 但十多年来,他不管走到哪里,总能收到毛泽东对他的问候和亲自起草的电文,特别是在平度之战时他负了伤,毛泽东特意派人从陕北来看望,并给他带了两瓶陕北名酒和一包碧螺春。 毛泽东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关怀备至。他好几次梦到同毛泽东在一起交谈、聊天,梦见过同毛主席握手的情景。记得那一次同毛主席分别时,毛主席紧握着他的手说:"世友,战场上要注意保重哟!"许世友向毛主席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请主席放心,我许世友要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洒尽最后一滴血!" 1948年秋,毛泽东在研究部署济南战役时,意识到攻克济南是我军作战史上的一次大城市攻坚战,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败。谁来执行这一项任务呢? 图 | 毛泽东 他想起了山东司令员许世友。随后,毛泽东在西柏坡接见了刚刚结束豫东战役的王建安,说:"中央考虑过了,攻打济南的兵基本上是山东人,许世友在胶东部队里很有威望;你在鲁中、鲁南也颇有名气,你们是山东‘两雄’嘛!人言‘两雄难并立’,我则说‘孤掌难鸣’。你们两人的手要击响,同心协力,那我们的战士才会跟你们去赴汤蹈火!" 王建安回答:"请主席放心,我一定协助许世友同志打好这一仗!"之后王建安马不停蹄地奔赴山东,把毛泽东的一番话传达给许世友。 "好,济南早该打了!"许世友也意识到了济南战役的重要性,他激动地一掌击桌。 图 | 许世友 战役发起后,他采取惯用的"牛刀子"战术,指挥部队从敌外围阵地杀开一条口子,迅猛插进城内要害部位,浴血拼搏8天8夜,与其他部队一起攻克了济南城,毙伤俘敌11万人,并且活捉了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 战后毛泽东曾亲自听取许世友的汇报。在一个制高点上,毛泽东极目眺望,兴奋不已,他拍着许世友的肩膀说:"世友同志,这一仗打胜,可了不起呀,他证明人民解放军的攻坚能力大大提高了,无论在实力上还是在心理上,对蒋介石都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图 | 毛泽东和许世友 许世友说:"我是按照主席的指示指挥打仗的。"这时机要员给毛泽东送来了美联社的电讯稿,电讯称中共夺取济南重镇,"表明共军已强大到足以夺取长江以北的任何一个城市",已使国民党最高统帅部"惊慌失措,目瞪口呆",还说"这一胜利动摇了蒋介石政权的根基"。 毛泽东把电讯稿交给许世友说:"你看,连外国人都承认人民解放军已势不可挡了,你们这一仗,真是长了人民的志气,灭了敌人的威风!" 后来对于毛主席的亲自点将,许世友感慨地说道:"毛主席了解我,信任我!" 毛泽东不光信任、了解许世友,而且还对他的生活给予关心。许世友有一大嗜好就是喝酒。一次他因为心情不好住了院,出院以后就喝起了闷酒。 毛泽东担心他的身体,就派和许世友关系要好的李德生,命他到南京劝许世友少喝酒。 李德生到了南京后对许世友说:"知道毛主席为什么派我来吗?"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说:"就是为这个。主席是专门要我来劝你的,希望你以后少喝酒,更不要喝闷酒。" 图 | 许世友 许世友明白毛主席的用心,就对李德生说:"你回去报告主席,我许世友感谢他老人家的关心,我以后注意,少喝酒。"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在北京逝世,这个消息令许世友猝不及防。他先是嚎啕大哭,眼泪哭干了以后,便把各种报纸、画报上的毛主席照片、画像统统剪下来,整版整版地贴在自己卧室的墙上,四面墙壁从上到下都贴得满满的,没留一点空隙。然后他独自坐在房内,木然垂首,整天嘴里不吐一个字。 虽然他的举止奇怪,但没有人敢接近他,也没有人敢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后来终于有人悟出了他这么做的"奥秘"。 原来,四面墙壁上都贴满了毛主席的照片和画像,他不管朝哪个方向,坐着或是躺着,他都可以与任何一张上的毛主席对视,做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倾心交谈。 悲痛至极,才会有这样的做法,许世友对毛泽东的感情令人们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