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率部迎战二十四路国民党地方顽军巩固了胶东抗日根据地

　　（连载三十四）
　　金建军
　　就在国共两党在胶东竞相发展之时，一个胶东抗战史上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人物赵保原，出场了。赵保原，山东省蓬莱县人。17岁入东北吉林军官讲习所，毕业后在东北军先后任排长、连长、营长。九一八事变后，跟随长官投靠了伪满洲国，后被升任伪满洲国军第三旅骑兵六团团长。1938年，伪满当局派遣伪满军配合日军作战，第三旅是首批入关的帮凶。进入山东后，赵保原加入张宗援任司令的山东省自治军，赵保原升为该军旅长。1938年11月，赵保原率部一千六百余人在昌邑反正，接受了山东省第八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厉文礼的改编，改番号为山东省第八区保安第三旅。
　　反正不久的赵保原部，移驻莱阳城北贾家、许家旺一带；因其部属正规军，装备精良，训练也比较好，比之当时胶东各地的地方武装，论战斗力要强过很多，故此受到了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的特别关注，加上沈鸿烈与厉文礼不和，故更加提携赵保原，1939年3月赵保原先被任命为莱阳县代理县长，随后，又升任赵保原为山东省第十三行政区专员兼保安司令。
　　1939年3月，由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支队发起，在栖霞县桃村召开了各友军联席会议，成立鲁东抗日联军，赵保原任总指挥，山东纵队五支队司令员高锦纯和国民党山东第九区专员兼保安司令蔡晋康任副总指挥。除保安第一旅旅长姜黎川因未当上总指挥拒绝参加外，全胶东各派军事力量全部参加了联军。五支队还在莱阳城成立了驻莱阳（赵保原驻地）办事处。
　　鲁东抗日联军成立后，自1939年5月到11月，各部互相配合，共同反击日伪军的多次进攻，取得了重大胜利。在这些战斗中，赵保原的副司令韩炳宸，亲率将士奋勇冲杀，致使身中三弹，伤重殉国。同时，赵保原部也将伪山东省自治军司令张宗援打成重伤，逃到青岛后不治而亡。〔73〕
　　其实国共两党对鲁东抗日联军的成立各有不同的目的，国民党鲁东行署主任李先良希望利用鲁东抗日联军实现胶东的军令、政令的统一。而胶东特委则试图通过鲁东抗日联军这个统一战线实体，发展壮大自己，并尽可能取得统一战线的领导权。在我党倡议成立鲁东抗日联军的同时，也在胶东各地大量成立了抗日的群众组织，如农救会、青救会、妇救会等，通过这些群众组织，实现了我党对地方民众的发动和领导。此时，八路军五支队驻莱阳（赵保原驻地）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在组建群众组织，进行抗日宣传时，遭到了赵保原部的阻挠和镇压。
　　1939年9月18日，五支队在掖县大原村召开万人大会，声讨赵保原反共害民的罪行。11月上旬，赵保原退出鲁东抗日联军，同时成立抗八（八路军）联军，国民党胶东各地方武装纷纷加入，并推举赵保原为总指挥。〔73A〕胶东国共两党的武装由联合到对抗，逐渐发展至不断的武力冲突。〔74〕
　　在招莱边区，莱阳、招远县大队配合五支队，从1940年2月开始对抗八联军各武装力量进行反击，2月21日，一举击溃了盘踞莱招边区的徐淑明部保安二十六旅，进而向蔡晋康部反击，摧毁其栖霞县政府，打垮了抗八联军的北部势力。接着，主力部队和县大队，于26日与马连庄据点国民党地方武装激战一夜，将其攻克，击溃国民党莱阳保安团千余人。〔75〕自此，抗八联军与胶东八路军你来我往，攻杀不断。
　　首先被八路军消灭的就是平度县长兼十八旅旅长张金铭。前文讲过。张金铭曾与胶东八路军发生过两次摩擦，这两次摩擦战中使张感受到了八路军的战斗力，同时，在行政区划上，平度隶属第八行政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历文礼管辖，而历文礼又对张金铭约万余人的队伍垂涎欲滴。为保实力，张决定同共产党合作。
　　1938年10月，中共平度县工委书记李辰之以八路军平度县民运工作团负责人身份，率10余人到张金铭的十八旅政治部做统战工作。1939年3月，张金铭也派其政治部正、副主任李晋臣、白筱易与八路军山东纵队五支队交际处联络，交流情报，进行统战工作。同年五、六月间，白筱易经工委书记李辰之介绍，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后，白筱易以十八旅政治部副主任的合法身份积极掩护李辰之等人的工作，同时做国民党上层人士的统战工作，并以十八旅联络员的身份，将十八旅及张金铭的情况及时向八路军五支队汇报。由此，共产党迅速打开了平度局面，建立了许多基层群众组织，扩大了八路在民众中的影响。
　　当张金铭发觉我党已在其辖区组织了许多群众组织，共产党在平度的影响已超出其想象后，立即参加了赵保原组织的抗八联军。1940年8月，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旅在旅长吴克华、政委高锦纯、参谋长贾若瑜的指挥下，对张金铭部进行了反击，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张的十八旅彻底打垮。自此，国民党在平度的统治宣告结束。从此也打开了八路军从清河区和鲁中进入胶东的大门，此路可以畅通无阻。〔76〕
　　为充实胶东第五支队的领导力量，1940年4月，中共山东分局又派了聂凤智、廖海光、贾若瑜、李绍桥、王奎先、官俊亭等一批红军干部参加五支队的工作。
　　1940年9月，奉中共山东分局的指示，山东纵队第5支队改番号为山东纵队第5旅，吴克华任旅长，高锦纯任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赵一萍任参谋长。山东第3军区所辖地方武装整编为新的山东纵队第5支队，这个第3军区是1939年9月由中共胶东区委军事部改编而来，也归山东纵队建制。
　　通过整编，虽然加强了胶东八路军主力部队，但在与胶东国民党整个地方武装的对抗中仍处劣势。1941年春，中共山东分局和八路军山东纵队，命令许世友带清河独立团挺进胶东，由许世友统一指挥反顽作战。许世友是红四方面军的一员猛将、勇将，是天生将才，专为打仗而生，虽然其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却把打仗当作艺术，玩儿的出神入化。
　　1941年3月14日，胶东区党委在蓬莱县黄城阳村召开了党、军联席会议。根据山东分局和山东纵队的决定成立了胶东反投降指挥部。由许世友任指挥，林浩任政委，吴克华任副指挥。
　　3月15日傍晚，五旅和清河独立团在指挥部的直接指挥下，从蓬莱、栖霞边界的艾固山下，分左、中、右三路出发东进，由西、西北、西南三个方向直扑牙山。16日晨，三路大军同时出现在牙山山麓蔡晋康的驻地。17日夜五旅向蔡晋康部发起攻击，至次日下午，蔡军大部被歼，蔡晋康负伤脱逃，桃村为八路军占领。其间，清河独立团将北亭口之敌全歼。同时，五支队亦由昆嵛山出发向西挺进，直扑抗八联军的左路，敌副总指挥洪彪见八路军来势甚猛，惊慌失措，该路不战自溃。五支队顺势直下牟平城南的观水。18日将驻观水的陈煜部包围，经数小时激战将其大部歼灭，陈煜率残部逃窜。至此，八路军东、西两路大军会师于牙山，取得了反投降战役第一仗的胜利。〔77〕
　　牙山一战，形势大变。许世友决定乘胜南下海阳、莱阳边界，歼灭赵保原的主力。五支队在歼灭观水之陈煜部后，乘胜南下，矛头直指退居崖子的苗占魁部。二十一日佛晓向崖子发起攻击，经昼夜激战，将其全歼，苗占魁及其副司令孙海滨被生俘。〔78〕
　　五旅和清河独立团占领蔡晋康的姚村后，即由姚村南下，直扑赵保原侧背，三月二十日占领郭城外围部分阵地。二十一日，赵保原以其主力分三路向五旅十三团进行反击，当即被击溃。十三、十四团趁势向赵宝原部发起进攻，至下午三时许，赵部全线动摇，分多路向东南方向溃逃，八路军当即展开追击，歼其大部，残部逃回赵保原老巢万第。郭城即被八路军占领。〔79〕
　　八路军占领胶东重镇郭城后，逼迫赵保原将兵力收缩至海阳发城和莱阳万第一线。郑维屏、赵汉卿龟缩在发城南部吉格庄村，依附赵保原。敌对双方形成对峙之势，拉开了榆山会战的序幕。
　　1941年3月27日，八路军五旅、清河独立团及五支队一部，先后占领了海阳晶山和芒种山，对发城形成包围之势。发城工事坚固，不易强攻。许世友决定以部分兵力围困发城，置主力于榆山，形成围攻吉格庄之势，诱敌来援，采取围城打援战术，在运动中歼灭赵保原的有生力量。4月2日，五支队进占榆山及其以南阵地，切断郑维屏、赵汉卿南逃之路。
　　郑维屏、赵汉卿被困于吉格庄，粮草断绝，惊惶呼救。4月12日，赵保原派其二七支队刘景川部共2000余人，由发城向吉格庄强送给养，行至槐树底村与五旅十三团发生激战。五支队二团从左翼迂回侧击，配合十三团，全歼运送给养的刘景川部。
　　4月27日，赵保原会同于学忠、历文礼派来的援军4000余人，分兵三路，由南侧多次向榆山进攻。许世友率部迎头痛击，连续打垮赵部数次冲锋，双方争夺十分激烈。下午，五旅、五支队、清河独立团也全线发起反击，五旅十三团直插赵部侧后，赵保原军全线崩溃。
　　5月1日，赵保原纠集残部向榆山西坡进攻，企图从侧面夺取榆山，八路军五旅十三团、五支队二团和一团一营、二营，密切配合，多方攻击，重创赵部。固守吉格庄之郑维屏、赵汉卿陷入绝境，于5月4日深夜率少数人逃遁。发城赵宝原部更加孤立。榆山会战，赵保原损兵折将，其主力遭到毁灭性打击，元气大伤。〔80〕
　　榆山大会战后，赵保原主力丧失殆尽，但他困兽犹斗，继续挣扎。他命令驻发城部队加修工事坚守，命令秦毓堂部进驻莱阳赤山，自己则率部坐镇莱阳万第，三地摆成了50华里的长蛇阵，拼死与八路军对峙。
　　7月初，五旅、五支分别攻占发城外围的儒林庄、东坊坞、西坊坞、夏屋庄等村，把赵部紧紧压缩在发城一隅。7月26日，十四团用火攻和集束手榴弹，一夜打下发城北山三座大碉堡，摧毁了发城的最后的屏障。困守在发城的赵保原部，阵地缩小，又无粮草和援兵。7月27日深夜，发城守军开始突围，赵保原趁乱逃回到老巢万第。〔81〕
　　许世友指挥的历时五个月的反投降战役胜利结束。这一仗打垮了赵保原、蔡晋康等十多支大小武装，打散了20000余人，俘虏8000多人，并把他们驱逐出胶东的腹心地带。经此战，八路军数量成倍地增长，根据地成倍地扩大。从此以后，胶东的国民党地方武装再也无力单独向八路军进攻了，胶东根据地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