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殉国 1986年2月21日,天气阴沉寒冷,北风呼啸着卷起地上未融化的雪粒,拍打着整个世界。 美国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某拘留所,管理员汤姆巡查到独立拘押间,他习惯性拍着观察窗口:哈啰。 然而,房间里悄无声息,金无怠盖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汤姆大吃一惊,开锁进入房间,发现金无怠头上套着一个塑料袋,袋口用鞋带扎着,已经失去知觉。 汤姆急忙喊来医生抢救,但为时已晚,医生宣布金无怠因自杀窒息死亡,终年63岁。 大名鼎鼎,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金无怠先生,自杀殉国,永眠于异国他乡,葬于加州帕罗奥图市奥塔玛哈墓园。 加州金无怠墓 震惊世界,被认为是美国中央情报局隐藏时间最长,破坏作用最大的特工,走完了他充满传奇的一生。 投身革命 金无怠,1922年8月17日出生于北京,祖籍广东南海。其父金孟仁曾留学法国,后任平汉铁路局处长。他家境殷实,从小受到良好教育,18岁考入燕京大学新闻系。 在大学期间,他学习优异,成绩突出,尤善英文。他痛恨日本侵略中国,义无反顾地参加抗日救亡活动,是一个爱憎分明的爱国青年。 1944年,他成为周恩来领导下的情报人员。1948年受命应聘美国驻上海领事馆翻译。 从此,他长期潜伏于美国各个机构,为新中国传递了无数重要情报,成为隐蔽战线上的一名尖兵,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 青年时期的金无怠 特工生涯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金无怠从美国香港领事馆调往韩国,从事俘虏审查、翻译工作。 面对自己的同胞被美韩士兵随意侮辱殴打,甚至屠杀,他内心十分痛苦,晚上常常暗自流泪。但为了完成祖国交给的任务,他只能默默承受。化悲痛为力量,他更坚定地投入到收集情报中。 一日,他接到上级指示,国家急需美韩关押的中朝战俘人数和拘押地点。接到命令后,他通过偷阅文件、实地侦查、请美国同僚到酒吧喝酒闲聊等方法,终于查清了中朝被俘人员关押的地点、人数。 他连夜用密码书写了情报,利用出营购买物品的机会,把情报送到秘密指定地点。 后来,在朝鲜停战谈判中,联合国军提供的中朝战俘人数,远远低于实际数量。面对我方质疑,联合国军代表百般抵赖,拒不承认。 最后,我方拿出金无怠提供的战俘人数、关押地点,让联合国军代表大吃一惊。在铁证面前,联合国军不得不认可我方提供的人数,为解决战俘问题起到了关键作用。 美韩战俘营 1952年,由于金无怠在战俘营的优异表现,中央情报局通过了对他的考验。招聘他进入中央情报局工作,担任琉球中情局对外广播机构语言专家。1961年又到加州圣塔罗沙从事翻译工作。 为了进入中情局核心部门,他受命于1965年加入美国国籍。后来又到弗吉尼亚州罗斯林对外广播情报处总部工作。 1970年,金无怠迎来两大喜讯。一件是他正式被调入中情局核心岗位,担任译员和分析员,能接触到美国最高级别情报。 另一件是他和台湾人周瑾予结婚,周瑾予曾担任过台湾电台的播音员,这两件事对金无怠来说,都非常重要,可谓双喜临门。 金无怠记忆力惊人,能过目不忘。他又刻苦钻研业务,渐渐成为中情局中国问题的权威专家。曾担任中情局东亚问题政策研究室主任,负责东亚地区的情报工作。 金无怠牢记使命,不忘初心。他利用各种机会收集情报,多次向国家提供了越战、尼克松访中、中美建交等重要情报,使国家在上述问题上立于不败之地,并能主导事态的发展,而且了解美国的底线。 他忍辱负重,几十年战斗在敌人心脏,和敌人斗智斗勇,行走在刀尖之上,成为我国隐蔽战线上一名杰出的代表。 邓小平与卡特 1981年,金无怠退休。美中情局副局长亲自到场主持退休仪式,向他颁发了奖状和纪念章,表彰和感谢他几十年来为美国做出的成绩和贡献。 1982年2月6日,金无怠携夫人回到阔别30多年的祖国。 为了确保安全,他只参加了一些商业活动,并游览了长城、故宫。回到故乡香山,金无怠老泪纵横,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金无怠回到下榻的酒店,桌前摆着一束匆忘我鲜花。他明白了,祖国没有忘记他这个游子,他再次流泪,久久不能入睡。 金无怠和周瑾予夫妇 身陷囹圄 1985年11月22日,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了金无怠。 5天之后,在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东区地方法院,控方对金无怠提出17项罪证指控。在朝鲜战争中,为中方提供战俘情报,延缓了战争的进程。 在中美关系方面,他提供的情报使中国对美国外交中处于优势地位。特别是中美建交过程中,他让中国掌握了尼克松总统希望和中国建交的情报,使美国在中美建交中做出许多重大让步。 在越战问题上,他为中国提供了美国政府对越南的态度,包括发动战争,退出战争的情报,使美国受到巨大损失。 他收取了中国100万美金酬金,隐瞒没有纳税,以出入赌场来掩饰罪证。 面对控方的指控的罪证,金无怠毫不慌乱,冷静应对。他聘请知名律师,进行无罪辩护。 他不承认间谍的指责,只承认向中国提供过尼克松总统想缓和与中国的关系的信息,这些信息是公开发表的。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中美友谊,应该有功,决不是间谍行为。 但控方最后使出杀手锏。这份由叛逃美国的中国安全部北美司司长俞强声的证词,这也是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他的证据,让金无怠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 金无怠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 金无怠被捕后,她的妻子周瑾予经常探望他,为他传递外面的消息。 当他了解到中国外交部部长的发言后,知道现在是中美合作蜜月期,不能因他而影响了中美两国关系。 如果在法庭上不能胜诉,他只好以身报国,决不能让国家左右为难,金无怠悲壮地做出决定。 结局 1986年2月,法庭开审金无怠一案。经过控辩双方辩论,陪审团最终裁定金无怠17项罪名全部成立,并定于3月4日宣判。 金无怠听到结果,心情平静地向周瑾予安排了家事,于2月26日自杀殉国。一代传奇特工,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结局令人唏嘘。 金无怠潜伏美中情局30多年,舍身忘死,给国家传递了许多重要情报,为新中国建设做出杰出贡献,最后为国家利益又献出自已宝贵的生命,可歌可泣。 叛徒俞强声,身为国家高级干部,却贪图荣华富贵,背叛祖国,出卖战友,终将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北京香山的金无怠墓 后记 鉴于特殊原因,情报界几位退休老人出面协调,以金无怠三个子女之名在北京香山,为金无怠修建了衣冠冢,供人们悼念、凭吊。 俞强声叛逃美国后,一年之内,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有传言俞强声在南美海域被人枪杀,也有传言他在美国被特工毒死。多行不义必自毙,叛徒历来是这种下场。 彦之观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