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宋时轮将军参加自卫还击作战总结

　　郑世骥《在中央军委教育训练委员会工作的日子里》之十四
　　原创 郑世骥
　　宋时轮将军
　　1979年2月17日凌晨，我广西、云南边防部队奉命在中越边境全线对侵犯中国领土的越军奋起自卫还击。广大指战员发扬我军优良传统，以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不怕牺牲，勇敢战斗，一举突破敌人前沿阵地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越南边境浅纵深地区的同登、谅山、老街、柑塘、封土等地的越军发起了勇猛反击，摧毁了一批威胁中国安全的军事设施，打击了越军的侵略气焰，达到了自卫还击作战的目的。
　　3月5日，新华社奉命发布声明：＂中国政府宣布，自1979 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开始全部撤回中国境内。＂3月16日，广西、云南前线所有参战部队全都撤回到我国境内。这充分表明中国进行自卫还击作战，完全是为了捍卫我国领土主权，保障边疆各族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3月20日，宋时轮将军受中央军委委托，率领由军委教育训练委员会牵头，从三总部机关、军事学院、军事科学院和南京、石家庄两所高级步校等单位抽调人员，组成310人的庞大调查组，乘坐两架空军专机，分别前往广西和云南前线，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部队的战后总结。
　　出发之前，宋时轮将军召集调查组全体成员开会。他特别强调，我军在中越边境进行的自卫还击作战，是一个利用实战检验和指导部队教育训练、进一步贯彻＂练为战＂训练指导思想的极好时机。要求调查组到参战部队后，必须做到两点：
　　一是所有人员必须要下到作战部队的基层连队，不能待在军、师指挥机关，也不能住在团部。一定要与那些在第一线战斗的官兵同吃、同住、交朋友，通过座谈了解、沙盘推演，如实还原每一次战斗的作战经过，充分了解并广泛占有第一手材料。同时，要艰苦用脑，用心去想。这一仗打好了，究竟好在哪里？有什么经验？倘若仗没有打好，原因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教训？要通过扎扎实实的调查研究和认真仔细的具体分析，力求找出规律性的东西。然后再由下而上，逐级听取领导机关的介绍，并把两者结合起来，进一步综合分析研究，真正总结出能经得起实践和历史检验的经验教训。
　　二是要坚持老老实实的态度和实事求是的原则。做到一是一，二是二；是则是，非则非；既总结成功的经验，也总结失败的教训。在真正把事实摸清楚、搞准确的基础上，再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综合分析、加工提炼，努力使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及战例真实可信，有说服力，为今后部队教育训练和未来反侵略作战提供重要依据和宝贵资料。
　　从北京出发之前，办公室的同志问我广西和云南，想去哪个方向？我两地都没有去过，表示服从办公室的安排。这样我就分到了云南方向。
　　到达昆明当晚，昆明军区和云南省委、省政府联合举行欢迎宴会，杨得志司令员致欢迎词，宋时轮同志致答谢词。在宴会上，我第一次吃到云南的特色菜＂过桥米线＂和＂汽锅鸡＂。我们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大碗看似普通的油汤、一碟薄薄的生肉片及一些作料等。我不知道怎么吃，没有敢＂轻举妄动＂，以免丢丑、出洋相。同桌的同志有的沉不住气，以为是碗普通的汤，便悄悄抿了一口，被烫得呲牙咧嘴；有个同志直接夹起生肉片吃，刚刚吃到嘴里就立即吐了出来，还连声说＂太难吃了！太难吃了！＂这是调研之初的一个小插曲。
　　看到这些同志出的洋相，坐在我身旁的昆明军区军训部王晖科长忍不住笑了。他小声对我说，过桥米线是云南当地一道最著名的特色菜。传说清朝末年，滇南蒙自县城外有一座湖心岛，一个秀才每天都来岛上读书，贤慧的妻子为了让他专心苦读，天天送米线给他吃，但往往送到岛上米线就凉了。有一次，他妻子在临出门时，不经意往汤里浇了一些鹅油，鹅油漂在表面，把汤盖得严严实实。鹅汤这次送到后依然热气腾腾，温度很高。她把生鹅肉片、蔬菜和调料倒进汤里，很快就被烫熟了，秀才吃得津津有味。此后，她每次送饭都坚持这样做，解决了秀才吃热饭的问题。这个做法很快就在当地传开了。＂过桥米线＂逐渐就成了云南当地的一道特色小吃。我按照王科长讲的＂操作要领＂，就像北方吃＂涮羊肉＂那样，夹起薄肉片在汤里边涮边吃，鹅肉又鲜又嫩，味道确实不错。此后不久，＂过桥米线＂就走出云南，走向全国。这些年，西安的大街小巷也有不少门店。我曾吃过一次，与我在昆明吃的那次相比，真是＂戴草帽亲嘴——差得太远＂！若说他们这是纯属假冒，那有点言重了；但若说徒有虚名，倒也确实不假。我此后再未去光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