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新中国发生了两件涉外大事。 当年6月,毛主席等中央领导决定"抗法援越",陈赓将军成为新中国派往国外的第一个军事顾问; 四个月以后,中央决定"抗美援朝",陈赓将军再度领兵出国作战,抗击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 "抗法援越"、"抗美援朝",两次抗击外侮的战争,陈赓将军一次都没有错过。 陈赓将军与越南领导人胡志明在一起 许多朋友知道"抗美援越"、"抗美援朝",却不一定知道"抗法援越"。 1950年夏,我国曾经向越南派出一支281人的军事顾问团,以支持越南人民抗击法国侵略者的战争。 越南1884年就被法国占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又被日本人占领,可谓多灾多难。 日本投降后,胡志明带领越南共产党发动了八月革命,成立了越南社会主义 共和国。 然而,当初被日本撵走的法国人却卷土重来,他们不甘心丢失越南这块殖民地,抢先派兵侵占了西贡,企图重新夺回越南的统治权。 这个时候的越南刚刚建国,各方面的力量都十分薄弱。 1946年12月19日,法国军队突然炮击越南首都河内,随即发动了对越南的全面进攻。 为了快速击垮越南军队,法国投入了近10万的海陆空兵力。 纯粹从兵力上对比,法国方面并不占上风。 当时,越南拥有8万多正规军,同时还拥有庞大的地方部队和民兵游击队,总兵力高达100余 万人。 但是,越南军队缺乏战争经验,在军事部署和战役指挥上又墨守成规,再加上缺乏武器装备,因此被动不堪。 随着法军的步步逼近,越南军队且战且退,很快就失去了大部分城市,就连贯穿南北方的主要通道也被法国军队拦腰截断。 就在越南方面岌岌可危、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天大的喜讯让胡志明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从广播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胡志明欣喜若狂。 宣传画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胡志明接连 做了两件大事: 首先,1950年1月18日,越南致电北京,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唯一代表中国的合法政权。 因为越南建国时间早于新中国,所以,中国也在这个 时候承认了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两国之间建立了外交关系。 胡志明所做的第二件事情非常隐秘。 就在新中国成立当天,胡志明给周恩来总理发去了一封密信: "弟与哥、姐相别十年,时时思念,且有许多新事要告诉你们。" "弟谨代表敝店祝贺贵公司的伟大发展。" "敝店近年来生意颇好,意欲争取时机,打胜对方,谨派亲信伙计两人,赶紧求你们帮助。" 这封密信发出两个多月之后,胡志明又改变了主意。 他要亲自前往中国面见毛泽东主席,希望争取新中国对越南的支援。 在几乎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胡志明乔装打扮,只身穿过法军一道又一道封锁线,徒步秘密潜入中国。 为了躲避法军,胡志明在山林小道 上 整整走了17天。 胡志明与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等新中国的领导人都是老熟人,且保持了多年的革命友谊。 胡志明满怀希望来到北京,不料想却扑了个空。 因为毛泽东主席正在苏联访问,胡志明没能在北京见到毛泽东主席。 于是,胡志明搭乘周恩来总理乘坐的专列一起来到了莫斯科。 在莫斯科,苏联方面明确表达了"不方便出兵越南"的意见。 不过,斯大林答应支援越南一批战略物资,并答应马上承认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政权的合法性。 相比于苏联来讲,毛泽东主席的态度让胡志明再次看到希望。 在返回北京的专列上,胡志明与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相谈甚欢。 胡志明详细介绍了越南的情况,尤其袒露了自己的担忧。 胡志明说,"我们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却没有令人满意的战斗力"。 "士兵(民兵)们普遍没有经过专业、系统的训练,武器装备也非常落后"。 毛主席 朱总司令 周总理 胡志明承认,"自从与法军交战以来,我们的损失非常惨重,部队建制几乎全都被打乱了"。 毛泽东主席建议道:"我们可以在广西设立基地,为你们整训两到三万军队,并为他们提供武器装备、医药物资等帮助。" 胡志明进而提出请求:"能不能给我们派一个军事顾问团,帮助和指导我军作战?" 毛泽东主席没有立即回复胡志明的请求。 毕竟,向别国派遣军事顾问,这是毛主席和新中国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不过,回到北京后的第二天,毛主席和周总理再次接见了胡志明,并给了胡志明一个满意的答复。 毛泽东主席告诉胡志明,中国同意向越南派遣一个由解放军军官组成的军事顾问团。 毛主席还告诉胡志明:"这个顾问团的负责人是广西东兰人,名叫韦国清,他跟你可以算是近邻喔。" 韦国清是一位参加过红军长征、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猛将,曾经担任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10兵团政治委员。 他指挥过大大小小许多硬仗,政治水平和军事素养都非常过硬。 "除了韦国清,我们还准备给你配备一个助手,协助你指挥部队。"周恩来总理说。 "不过 ,这个人选我们还在考虑中,很快就会确定下来。" 胡志明感激地说:"还是中国同志想得周到,我的身边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在战略上纵览大局的人。" 周恩来总理特别强调道:"他的任务是在你的领导下协助指挥部队。" 胡志明说:"那就叫‘军事顾问’吧。" 其实,"助手"也好,"军事顾问"也罢,周总理特别强调的是我方派出的军事顾问(或者助手)与越南领导人的关系。 1950年6月20日,毛泽东主席与周恩来总理、朱德总司令和刘少奇副主席等领导人专门开了一次碰头会,商量"军事顾问"的人选问题。 派谁去当胡志明同志的军事顾问呢? 毛主席首先征询朱老总的意见:"老总,你觉得谁当这个军事顾问比较合适啊?" 朱老总略一思考,马上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可以让林彪去当这个顾问。" 作为人民解放军的"终身总司令",朱老总对全军高级将领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的意见非常重要。 朱老总首推林彪的原因也很简单。 延安时期 毛主席与林彪合影 要论军事指挥的水平和能力,林彪绝对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可是,毛泽东主席却一口否决道:"不合适,我也不放心。" 毛主席为什么认为"不合适",毛主席又为什么"不放心"呢? 毛主席的意见和担忧应该有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林彪的军事能力毋庸置疑,但是,毛主席断言"他不适合当顾问"。 毛主席的言外之意是,林彪适合当"一把手",只有这样才能开展工作。 毛主席因此说:"我 担心 ,到头来,不是他给别人当顾问,而是胡志明给他当顾问了,‘反客为主’,这成何体统?" 其二,作为胡志明同志在军事上的助手,中国派出去的军事顾问免不了要与陌生的越南同志频繁接触沟通。 而林彪性格孤僻,不善与人沟通,这样很难开展工作。 第三,林彪有自己独特的指挥风格,且寡言少语,惜字如金。 毛主席很清楚,当时的越军并不是一支正规化的军队,越军将领们的军事素养也参差不齐,普遍水平不高。 指挥着这样的一支军队,林彪既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与会的中央领导人对林彪都十分了解,因此,无需毛主席多做解释,他们就理解了毛主席的担忧和"不放心"了。 刘少奇副主席紧接着提出:"你们看,小平同志怎么样? 还没等毛主席回话,周总理就开口说道:"那不行,小平身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而且没有人能够马上接替他。" 周总理说:"我这里也有一个人选,你们看陈赓怎么样?" 毛主席哈哈一笑道:"好啊,没有人比陈赓更合适了,我投赞成票。" 朱德总司令和刘少奇副主席也笑了:"确实没有比陈赓更合适的人选了,那就是他了。" 周恩来总理补充道:"相信陈赓同志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细想一下,几位中央领导人选中陈赓的理由确实非常充分。 首先,陈赓与胡志明早在大革命时期就已经相识。 当年在广州,胡志明还跟陈赓一起操办过周恩来和邓颖超的婚礼。 抗战时期,在延安,胡志明和陈赓还住过一个窑洞,他们言语投机,经常彻夜长谈。 可以这么说,陈赓与胡志明既有故交,又有旧谊。 其次,与林彪相比,陈赓的性格开朗活泼,尤其擅长与人相处之道。 陈毅元帅曾经评价陈赓是"一块磁铁"。 陈毅元帅解释道,陈赓 有过人的凝聚力,他能让大多数人围绕在他的身边,就像一块吸附力巨大的磁铁。 我们有理由相信,陈赓完全有能力处理好与胡志明同志之间的关系,也完全能够与其他越南同志"打成一片"。 胡志明与中国顾问团同志 第三,陈赓是我军最具传奇色彩、个性鲜明、才华出众、能力超人的军事领导人。 "黄埔三杰"、"386旅"、"陈谢兵团"…… 陈赓的传奇故事举不胜举,陈赓的军事能力不容置疑。 因此,让陈赓当胡志明同志的军事顾问是毛主席等领导人的最佳选择。 当中国军事顾问团开赴越南时,毛主席还抽空专门接见了他们。 毛主席对顾问团的同志们说,"这次任务一是帮助越南组建一支革命化的正规部队,二是帮助他们指挥作战"。 毛主席同时嘱咐:"顾问团是给越南同志当参谋的,是出主意想办法,不是当太上皇,发号施令"。 那么,陈赓大将这个军事顾问当得怎么样呢? 陈赓于7月19日先期 抵达了越南,8月初,韦国清率中国军事顾问团也到达了越南。 鉴于中越边界地区的主要交通线仍被法军控制的现状,陈赓向胡志明提出了第一条"顾问建议"-发动边界战役,打通中越交通线。 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以 让越南同志有了一个坚强的后方,同时消除了越南同志的后顾之忧。 这一战也是陈赓的"抗法援越"第一战,战斗结果既关乎"抗法援越"能否顺利进行,也关乎越南同志对中国军事顾问的信任。 据韦国清将军回忆,"由于越军缺乏攻坚经验,士兵们也没有打过如此大规模的仗,因此,我对这场战役的前景是非常担忧的"。 当时,越军官兵没有打大仗的思想准备,更缺乏打胜仗的信心和勇气。 这些问题让胡志明等越方领导人忧心忡忡,因而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在陈赓的建议下,顾问团在越军上下全面展开了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 同时,胡志明同志学习我军的传统做法,积极发动群众,整顿部队,训练士兵。 最终,经过一个月的浴血奋战,越军在边界战役中取得了从未有过的大胜利。 越军一举歼敌8000余人,收复了5个城市,长达750公里的边界得以解放,北部战场的敌我态势发生了根本 性逆转。 战役结束之后,胡志明同志对陈赓的"顾问建议"赞不绝口,盛赞这是一个"完美、奇妙的战略部署"。 驻越法军则惊呼:"越南军队好像在一夜之间变了样。" 在庆祝边界战役胜利的大会上,越军总司令武元甲感慨道:在陈赓将军面前,我恐怕只能指挥一个团……" 不久之后,因为突然爆发朝鲜战争,陈赓将军被中央调回了国内。 陈赓将军在朝鲜 临别时,武元甲带数十个越军高级将领与陈赓将军依依不舍,一直送出了十多里地。 陈赓将军离开越南之后,韦国清率领中国军事顾问团再创辉煌。 在中国顾问团指导和帮助下,越军先后发动了红河中游战役、和平战役、东北战役、宁平战役、西北战役和上寮战役,接连取得了重大胜利。 在最后的奠边府战役中,越军再接再厉,共歼灭法军112000人,彻底打垮了法国侵略者。 陈赓回国后 不久便出任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兼任政治委员,率部奔赴朝鲜战场。 正当陈赓将军在朝鲜大展身手之时,毛泽东主席的一道电令又把他召回国内。 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陈赓将军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奇迹般地创办了后来扬名天下的"哈军工"。 然而,天妒英才,1961年3月16日,陈赓大将在上海因病去世,享年5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