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进驻四川，冯玉祥为何劝部下甘当孙子兵？

　　1915年，四川督军陈宧一面秉承袁世凯的旨意积极推进复辟帝制，一面召集第十六混成旅旅长冯玉祥等人率北洋军进驻四川，以便镇压局势监视云南。
　　冯玉祥部以军容朴素著称，全旅上下不分职务军衔，一律灰布裤、黄布袄，饮食也完全相同。冯玉祥虽然平时对军纪要求得一丝不苟，但也做到善于体恤下情，爱兵如子，故士卒乐为所用。入川后，冯玉祥率部在驻地剿匪，为民除害，深得民众喜爱。而其他北洋军则纪律松散，将领对部下在驻地恃强凌弱、勒索钱财的行为不闻不问，一些官兵竟然穿绸子面料服装，打扮得油头粉面，如同纨绔子弟一般，在街上招摇过市。
　　一天，十六混成旅的几个军官找到冯玉祥报告说，北洋军某部官兵多次在公开场合讽刺第十六混成旅官兵穿得像叫花子，还给冯部官兵起了个外号叫孙子兵，请求冯玉祥出面和对方的将官理论。冯玉祥听后对军官说：由他们骂去，有什么可生气的？！后来听说部下多有怨言，他又专门集合全旅进行了训话，劝大家自认是孙子兵。他说：刚才有人报告说总是听见有人骂我们是孙子兵，听说大家都很生气，可是我听了倒觉得没什么。骂我们是孙子兵，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按历史关系来说吧，他们的长官曾当过二十镇的协统，而我呢，你们知道，是从二十镇里出来的，你们又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不正是矮两辈儿吗？再拿穿的衣服来说，绸子的儿子是缎子，缎子的儿子是布，现在人家穿绸子，我们穿布，他们说我们是孙子兵，不也是有点道理吗？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若是有朝一日开上战场，那时就可以看出谁是爷爷，谁才是真正的孙子。冯玉祥这一番话，把官兵们逗得都笑了起来。
　　不久，陈宧联合各界署名劝进，其他北洋军将领随声附和，而冯玉祥却置之不理，还写信给陈宧，晓以大义，劝他顺应历史潮流，不要成为袁世凯复辟帝制的帮凶。
　　1925年12月25日，云南首举义旗，宣布护国讨袁。袁世凯急令四川出兵阻止护国军北进。冯玉祥审时度势，暗中同蔡锷联系起义事宜。有的驻四川北洋军将领为抢头功，率兵与护国军发生战斗。一经交战，这些北洋军便被护国军打得惨败，于是赶紧向冯玉祥部驻地靠拢，以求庇护。闻前线溃败，陈宧急命冯旅出战。冯玉祥不得已率兵出征，出发前，又派人先行送信给护国军，约定彼此不打，或不得已时只朝天放枪。
　　冯玉祥带队出发不久，就遇见败退下来的北洋军官兵。只见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少人为了逃命，丢掉了武器，有的甚至跑丢了鞋，和他们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冯部将士忍俊不禁。
　　第十六混成旅开至叙府后按兵不动，冯玉祥又亲赴成都陈说利害，促成了陈宧起兵讨袁。
　　原文刊登于2022年1月6日《人民政协报》第10版春秋周刊
　　作者：吕雪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