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唯一儿子孙科,49年为何没跟随蒋介石走,后来过得如何?
国父孙中山先生与宋庆龄十分恩爱,他们的情感故事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但是实际上,孙中山和宋庆龄并没有诞下任何子嗣。
在官方记载中,孙中山一生有四个孩子,只有他的原配夫人卢慕贞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这就是孙科。
1891年10月20日,孙科出生在广东香山县(今中山县)的翠亨村。一九一零年,年方十九岁的孙科,加入了同盟会,开始投入革命洪流。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蒋介石政府里响当当的人物。
他步入政坛,为蒋介石修改宪法。在南京政府里,他一度当上了国民政府的副主席。
这样一号人物,为什么49年蒋介石败走台湾时没带他一起走呢?
出身动荡,一生漂泊
1892年,孙科出生的第二年,他的父亲孙中山到澳门镜湖医院任职,孙科和母亲卢慕贞前往澳门居住。
后来没多久,孙中山又从澳门迁往广州,在那里开设了中药局,以此为掩护进行反清革命相关工作。为了安全,孙科母子去了香港定居。
到了1895年冬天,孙中山第一次广州起义以失败告终,孙科又和母亲、祖母一起前往檀香山伯父家。
这一年小小的孩童还未满五岁,却因为数次迁徙,已经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了时代的风雨飘摇。童年的漂泊仿佛是一个隐喻,在他此后的一生里,他一直居无定所。
不过这个时候,风浪还打不到他身上,他还能度过一个平静快乐的童年。
比起同时代普通家庭的孩子,孙科有家族的庇护,得以度过一个安宁的学生时代。他在伯父家里学习启蒙读物,在私塾先生那里学习四书五经,后来又进入罗马天主教会创办的学堂。
这段时间里,孙中山一直在为革命事业而奋斗,他发动了近十次起义。在1910年,孙中山来到檀香山为发动起义筹集经费,檀香山兴中会改为中国同盟会分会,预备着发动下一场风暴。
1912年年初,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孙中山将在美读书的孙科电召回国,孙科与父母及妹妹相聚于南京。4月,孙中山辞去大总统职位之后,全家复回到广东。
二次革命失败之后,黄兴奔赴美国联系华侨,孙科又陪同黄兴遍访各个华侨地区,并担任粤语翻译。
1924年,孙科出席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与黄季陆等人力主在党章内增加本党党员不得加入他党的提案,意在反对共产党员跨党。李大钊据理驳斥,大会否决了黄的提案,通过了新党章。
会后,孙科与黄季陆等人竟以广州市党部执行委员身份,向国民党中央提出制裁共产党活动的检举案。
短命内阁,无力回天
因为有孙中山之子这一层身份,孙科一生多次担任国民党政府各种要职,国民政府初期的繁荣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
尽管如此,他和蒋介石却并不怎么合拍。
早在孙科担任国民政府委员临时联席会议主席团成员时,蒋介石抱着以军制党的目的控制着国民政府最高领导权,积极提出中央党部及国民政府暂住南昌等主张,对此孙科坚决反对,蒋介石极为不对付。
后来日军大肆侵华,孙科认为,蒋介石一意孤行施行清共而绝苏的政策,才让中国陷入如今这样孤立无援的处境,给了日本乘虚而入的野心。
他希望赶紧和苏联改善关系,最好能缔结盟约,但是蒋介石却一直对日本抱有幻想,并不理会他的提议。两人因此有了不少政见摩擦。
虽然摩擦诸多,但两人仍然合作了多年,共同维护国民政府的统治。
在抗战结束后,蒋介石撕毁谈判协议,发动内战。1947年的12月25日,由蒋介石授意,孙科主持制订的《中华民国宪法》正式通过。
这部法律规定了国会制等民主权利,看起来好像是结束了国民党一党专政的局面,但是本质上,这只是维护蒋介石专制权利的一个托词。
因为这部宪法,蒋介石看孙科顺眼了不少。在他召开国大代表的选举时,自己当选了总统,又大力支持孙科当副总统。只可惜孙科输给了李宗仁,没能选上副总统。
这个时候的国民政府已然气数将尽,因为一意孤行发动内战,又失去了民心。到了1949年1月,蒋介石被迫宣布下野,由李宗仁主持大局。
李宗仁垂死挣扎,想跟中共谈判,妄图划江而治。时任行政院院长的孙科情绪激动地反对他的决定,甚至公然把行政院迁到了广州来表达反对。
大局已去,纵然前院反对,也于事无补。过了一个月,孙科以去香港养病为由,辞去了行政院院长的职务。7月,国民党非常会议散会后,孙科从广州返回香港,终于承认道:大局已经无法挽回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和国民政府的关系也变得十分僵硬,无论是蒋介石还是李宗仁,都已经不再与孙科往来。12月10日,蒋介石由成都飞往台北,没有通知孙科赴台。
滞留香港,身心交瘁
在1950年,已经身在台湾的蒋介石仍然野心勃勃,发起了一场国民党改造运动。这场运动仍然没有通知孙科,只派了洪兰友去向孙科汇报大概情况。
孙科固执地表示,改造对国民党来说是必要的,但是在改造之前应当召集全体中央执行委员开会进行讨论,不然就不合法。
这番话给蒋介石大泼冷水。没过多久,台湾出现一些针对孙科进行批评的报道。
不管放出这些信息的人是否别有用心,有心之人都暗暗注意着孙科的动向,唯恐他真的来台湾分一杯羹。
事实上,孙科根本无意再参加政治斗争,他仅有的一点雄心壮志已经被岁月磋磨掉了。他只想去美国远离政治纠纷,但因为台湾当局始终对他有防范,不肯给他发护照,只好继续滞留香港。
在落魄之时,他也接到过中共方面的邀请,邀他去北京。但孙科始终对中共怀有很深的成见,拒绝了中国共产党。
在这个时候,他对国民党政权的失败深感痛惜,因此深陷悲观和伤感的情绪不能自拔,不仅对政事懈怠,对生活也提不起精神。
尽管生活落魄,他的房门还是天天被人敲响。这些人是漂泊在香港的国民党军政人员,眼看孙科仍然留在香港,就天天来借贷。
孙科给这些曾经的同伴每人十元港币,权做安抚。没想到他的行为不仅没有止住这些人的欲望,上门借钱的人还越来越多。孙科把钱从十元降到五元,仍然无法摆脱这些人。他终于决定尽快离港。
刚来香港时,孙科就向港英当局申请了出国的护照,但是一直待到1950年都没能如愿。在这期间困扰他的是一件私事一个广东籍贯的女子向台湾和香港两地的法院同时提起诉讼,控诉孙科和她贪欢后将她遗弃。
这种风流韵事传播的速度很快,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孙科为自己欠下的风流债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自食恶果。
因为这件事,孙科最终被迫滞留香港一年之久。直到1950年春香港法院判决孙科胜诉,港英政府才松口答应给他签发护照。
1950年秋天,已经60岁的孙科抵达法国巴黎,开始了他流亡海外的颠簸岁月。
流寓海外,日渐困窘
刚到国外生活时,孙科有充足的资金做后备,生活还算优渥。他虽然抱病,却经常在欧洲各国之间游玩。西班牙,意大利,住高级宾馆,享异国佳肴,过着潇洒快活的日子。
频频在政治舞台上失利的孙科,这个时候好像才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没多久,他又跟夫人一起前往美国跟长女孙穗英团聚。
在孙科流寓海外的时间里,蒋介石始终没有提起过他,好像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人。陈诚去美国进行访问时,也只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权当问候。
只偶尔有少许故友去看他,好像他完全从政界退出了。
有时,也会有人提起他来。1956年周恩来总理在北京与英国来的客人马坤会面,知道马坤和孙科素有往来,还托马坤代他传递对孙科的问候。
周总理和善地说:我们不能让孙中山先生的儿子长期流亡国外,中国政府始终是欢迎孙科先生回国的。
然而,对于周恩来的口信,孙科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尽管游玩的时候很潇洒,但是因为孙科从未想过另谋生计,一家人渐渐花光了老本,生活变得艰难起来。他在南加州乡间闭门读书,过着古代读书人一样的清苦生活。
因为没有收入,他只能靠子女的接济过活。样样都要省吃俭用,件件都得自己动手。夫人负责煮饭,他就负责洗碗。但有时实在没有钱,他们就只能吃番薯充饥。这让习惯了优渥生活的孙科叫苦不堪。
不过,即使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孙科也坚持每天去附近的图书馆读书。他对于读书似乎有种近乎固执的坚持,不知道这是他的爱好,还是他失败的一生中最后的遮羞布。
赴身回台
在海外生活诸多不便,孙科又已经七十多岁,时间越久,他越想念当初衣食无忧的生活,年老思乡,他渐渐起了回归祖国的心思。
在蒋介石败逃台湾后,很多跟随他多年的国民党元老都被他悬置起来,这种状态下,曾经多次和他起冲突的孙科更是无法在台湾立足。
但在两人都步入暮年之后,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放下往事,消弥恩仇。再加上多方积极活动,孙科重新和台湾当局取得了联系。
1965年,75岁的孙科被国民政府重新接纳,回到了台湾。在台北松山机场,蒋经国带着两千多人为他献上隆重的欢迎,孙科大为感动,潸然泪下。
从海外回来之后,孙科的一身棱角仿佛都被磨平了,少年时的雄心,中年的固执,全被他抛在脑后。
在孙科回台一周后,他第一次在华侨救国总会第三次代表大会上发表演讲。曾经数次公然对抗蒋介石的孙科,这一次饱含深情、态度反转地表明,自己将全力拥护蒋介石政权。
半个月后,恰好是孙中山的百年诞辰,孙科在纪念大会上再次发表了对蒋介石的大幅夸赞,并对中国共产党进行了抨击。此后,他数次在重大场合表明自己对蒋介石的支持与爱戴,蒋介石十分受用。
1965年12月,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孙科正式成为总政府资政,重列政治风云人物之榜。不过这位总政府资政没有做出什么大成就,基本是靠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写出来的。
在第二年的蒋介石寿宴上,孙科特别为其撰文一篇,将蒋介石对中国的贡献大肆吹捧,并夸张地赞美他继承国父的遗志,完成不竞的事业。此后,每到蒋介石生辰,必有他的贺文。
孙科最后一次参加的公开活动是孙中山逝世纪念日,这一天也是台湾植树节。孙科亲自种下了一株连翘树。之后,他的病越来越重,终于在1973年9月13日病逝。
结语
在孙科逝世后,蒋介石装模作样地为他写下了革命元勋,器量恢宏,才识远大,力行三民主义,学术造诣渊深的评语,以此纪念这位御用文人在晚年给他带来的快乐。
在孙科的一生中,有过与蒋介石相看两相厌的时候,也有和他亲密无间、互称好友的时候。晚年之后,他们则经常互相夸赞,堆起笑脸说着虚伪的赞词。
孙科这一生十分精彩,他诞生于时代风云的开端,亲身参与了最汹涌的风暴。只可惜,他空有满腹学识,难以学以致用。
我们不知道,当孙科在国民政府颁布支持蒋介石独裁的宪法时,当孙科被蒋介石抛弃不得不流亡海外时,当孙科吹捧蒋介石时他内心在真正想些什么呢?
答案随他一起深埋地底,只剩连翘树叶还在风中摇曳,像沉思又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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