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于存,是毛泽东最后一位厨师,他在毛泽东身边待了11年,是毛泽东厨师中任期较长的一位。 那时候,中南海办公厅有规定,就是在毛泽东身边工作不能超过3年,而于存却工作了整整11年,其中又有什么内情呢? 图丨于存和毛泽东成为毛泽东的专职厨师 于存是河北遵化人,参军后被分配到炊事班。1954年,他因出色的工作能力被调到北京饭店工作。 北京饭店是当时中国最有名的饭店之一,多次承接国务活动,具有极高的政治意义,因此,这里汇集了全中国最有名的大厨。 来到北京饭店后,于存先跟着川菜大师罗国荣学习,后又跟着淮扬菜大师王兰、粤菜大师陈胜学习,集百家之所长。 1959年,小有成就的于存开始到北戴河为当地首长做饭,朱德、杨尚昆等人去到北戴河,吃到于存的饭菜后,都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 图丨北京饭店 1965年8月的一天,于存正在北京饭店的厨房准备食材,突然听到门口嘈杂的讨论声,出去打听才知道,是中南海来北京饭店招厨师。 于存觉得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回到厨房继续工作。 一个小时后,一名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冲进厨房,对于存说,"一个小时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去中南海勤政殿报道",说完,人就飞快的跑走了,于存都没来得及细问。 于存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去到勤政殿,这时,于存才知道,自己来中南海,是要为毛泽东当厨师的。 于存又紧张又兴奋,那时的他只有29岁,相比起很多有经验的大厨,于存的年纪还是小了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图丨毛泽东 于是,他去打听了毛泽东的日常习惯,得知了三个特点:第一点是不挑食。毛泽东嗜辣,但喜欢吃的东西却不仅限于辣,很多类型的味道、食物,毛泽东都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点是牙口不太好。当时的毛泽东已经72岁了,年纪大了,太过坚硬的东西还是算了; 第三点是工作时间不规律。毛泽东一般是夜晚工作,白天休息,因此,于存需要将自己的生物钟调到毛泽东的钟点上。 于存初来乍到,总担心自己做不好,于是他去拜托毛泽东的前一位厨师,希望对方能带带自己,老师傅当场拒绝,"我不能带你,我一旦带了,你肯定会受我的影响,这样会失去自己做饭的特色。" 没办法,于存只能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岗了,好在毛泽东是非常亲切随和的性格,不仅没有给他立什么规矩,还让他按自己的方式做,同时,毛泽东还非常调皮的祝他"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于存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开始专心做饭,很快,他便摸清了毛泽东的饮食习惯和规律。 图丨毛泽东 毛泽东吃饭不固定,人们普遍是"一日三餐",而毛泽东坚持"一日两餐",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压根没个固定的时间点。 毛泽东吃饭也很简单,没什么山珍海味,名贵食材,甚至连鸡鸭鱼肉的都很少见到,他最喜欢粗茶淡饭,老百姓吃什么,他吃什么。 于存好奇地问,"您为什么喜欢吃野菜粗粮呢?"毛泽东言简意赅,"我喜欢吃粗粮、玉米、白薯的道理很简单,能够促进新陈代谢,好大便。" 虽然毛泽东热爱的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食材,但于存还是会想方设法变化花样,发明创造些又好吃又有营养的新做法。 他曾经发明过一道"炸土豆饼",用土豆泥和牛奶、白糖、黄油、富强粉做成饼,炸熟后马上端出。 毛泽东一尝,立马爱上了这个味儿,一连吃了4个还没吃够,强烈要求于存再做,后来,于存每次做这个饼,毛泽东都会吃得一干二净。 最开始,于存不太了解毛泽东质朴简单的饮食习惯,花花绿绿弄了一大桌名菜,结果毛泽东一看见就开始皱眉头,"不要学大饭店的样子,把菜搞的花里胡哨,好吃就行了。" 图丨毛泽东 作为湖南人,毛泽东是非常喜欢吃辣的,于存便给他做了一道"麻辣牛肉",每次吃完,毛泽东都要连声称赞"好吃"! 这道菜以前也有厨师为毛泽东做过,可毛泽东总是吃上两口便不吃了,大家都以为毛泽东不爱吃,也就不做了。 得知毛泽东特别喜欢于存做的"麻辣牛肉",师傅们纷纷去向于存讨教。 原来,毛泽东是喜欢"麻辣牛肉"这道菜的,只是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太好,以前厨师做得都比较劲道,他咬不烂,只有于存炖的比较烂糊,入口即化。 图丨毛泽东 于存还听说,毛泽东喜欢吃红烧肉,便想着为毛泽东做一次红烧鱼,他满心欢喜地幻想,毛泽东一定会吃光光,没想到,鱼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 毛泽东给了他反馈,说用水烧鱼,味道会更鲜浓。这道红烧鱼,于存是用汤烧的,不太符合毛泽东的口味,这时候,于存才发现,毛泽东对鱼其实很有研究。 改进之后,于存做出来一道"干烧武昌鱼",这道鱼端上桌,深受毛泽东喜欢,他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不小心,鱼刺卡住了食管。 这可把于存吓坏了,保健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鱼刺取出。事后,保健医生跟于存说,"别再给主席吃鱼了,你看多危险啊。" 可于存一想到毛泽东吃鱼吃得开心的样子,就不忍心不让他吃,后来再做鱼的时候,于存都会把鱼刺一根根剔除干净。 图丨毛泽东重回毛泽东身边 1965年12月26日,毛泽东72岁的生日,他特意让秘书将于存请到房间,"于师傅,你做饭很好,我很喜欢吃。" 看见于存有些紧张,毛泽东拉起他的手,"做饭,不能华而不实,做的人认为好看好吃不行,得吃的人认为好看好吃才行。我吃饭没有规律,实在是难为你了。" 于存因为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后来,他兢兢业业地待在毛泽东身边,做好每一顿饭菜,让毛泽东吃得开心满足。 然而,3年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当时,中南海办公厅有规定,在毛泽东身边工作不得超过3年。 图丨黄子云 因此,于存收到了调离通知,新上任的厨师是于存的师兄黄子云。黄子云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是川菜届的泰斗,在北京饭店时,与叶焕林、向绍兴、徐海元、厨康辉一同被称为"五虎上将"。 然而,黄子云上任后,却有些"水土不服",毛泽东越吃越少,黄子云也很着急,特地做了一道"清炖甲鱼"为毛泽东补身子,可惜毛泽东吃的不太习惯,这道菜没吃几口就被退了回来。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可把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愁坏了,看来毛泽东目前只能吃得惯于存做的饭菜,尽管黄子云也是万里挑一的名厨,却做不到毛泽东心上。 于是,于存被重新调回中南海,继续为毛泽东做饭,于存回来后,毛泽东的食欲马上就恢复正常了。 图丨狗不理 有一回,毛泽东想吃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于存虽然会包包子,但没学过狗不理的制作方法,便提出请毛泽东去天津当地吃。 毛泽东一听,当即摇头拒绝,"专门去天津吃包子?怎么能行。" 于存觉得,毛泽东既然提出想吃狗不理了,那自己就要满足他的心愿,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便和另一位工作人员,一起去到天津,学习狗不理的制作方法。 学了两个小时,于存便学会了,离开天津之前,于存特地买了当地的狗不理包子,希望毛泽东能尝尝"原汁原味"的。 当于存回到中南海时,已经是深夜了,于存将带回来的包子热了一下,送到毛泽东的餐桌上,毛泽东拿起来吃了一个便不再吃了。 过了几天,于存按从天津学到的手艺包了一回包子,这一次,毛泽东吃了好多,他夸赞于存,"还是你包的包子好吃,比从天津买回来的强。" 图丨王国藩 这一次重回中南海,于存和毛泽东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毛泽东时不时就会找他聊聊天,有一回,毛泽东躺在床上看报,于存从他房前经过,毛泽东便把他叫了进去。 毛泽东问他是哪的人,于存说自己是河北遵化的,毛泽东又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北京,于存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下, "我们家很穷,我从小就参军当了炊事兵,解放后,随部队来到北京,分配到北京饭店当厨工,主要是给大厨师当徒弟,干些买菜、烧火、洗衣服、推煤、端茶倒水之类的杂活。" "那你什么时候当上主厨的?" 于存特别激动,刚想把自己掌勺的经历再说一遍,毛泽东继续问他,"你认不认识王国藩(河北遵义的全国首届农业劳动模范)?" "认识啊,不就是三条驴腿起家的合作化运动带头人吗?" 看见于存一脸天真的样子,毛泽东哈哈大笑,他似乎爱上了逗于存玩,还给他起了外号。 图丨西哈努克亲王和毛泽东 有一次,于存刚做完饭,走进毛泽东房间,突然,毛泽东叫道,"喂,西哈努克亲王!" 于存环顾四周,没人啊,他疑惑地问毛泽东,"主席,您是叫我吗?" "对啊,就是你,西哈努克亲王。" "我可不是亲王,我就是个厨子",于存认真的解释,可是,毛泽东好像是认准这个外号了,一直叫于存"亲王",久而久之,于存也习惯了。 毛泽东之所以会给于存起这个外号,一个是因为于存和西哈努克亲王长得像,另一个就是,西哈努克亲王和毛泽东关系很好,而于存跟毛泽东关系也很好。 于存和毛泽东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毛泽东不管去哪,都愿意带上于存,游泳、见外宾,这些和做饭没啥关系的事,也会带着他。 图丨毛泽东游泳 有一回,毛泽东带着于存去长江游泳,快游到江心的时候,一阵浪打了过来,大家都很担心毛泽东的安危。 令人没想到的是,毛泽东安然无恙,反倒是正值壮年的于存被浪打到了,压到了毛泽东身上,场面一度尴尬。 毛泽东感觉挺有意思,跟于存开玩笑,"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骑到我身上,你比蒋介石都厉害!" 周围人哈哈大笑,于存也跟着笑了起来,直到上岸,毛泽东一直在快乐地哼着歌。于存看毛泽东心情很好,便跟毛泽东商量,"主席,我能不能跟您照张相。" 毛泽东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后来,于存一直随身带着这张合照。 图丨毛泽东和工作人员合影关心于存的前途 于存在毛泽东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对一番话印象深刻,毛泽东曾经跟他说,"你不可能跟我一辈子,你要多学习些知识,将来我死了,你也好找工作。" 这让于存意识到,毛泽东对他,真的是像晚辈一样关爱的,他甚至考虑到了于存的未来,希望他将来能够有所前途。 于是,于存拿起书本,开始学习文化知识,毛泽东会亲自教导他,若是犯了错误,毛泽东的态度也会比较严厉。 图丨毛泽东和中南海部分工作人员合影 1971年深夜,毛泽东正在工作,突然,他将于存叫到了办公室,"中美关系是要改变的,两个国家即将恢复正常交流,如今让你去给美国人做饭,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手艺,能做到吗?" 于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绝对是个重磅炸弹,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胆怯忧虑的小厨师了,当即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几天后,美国国务卿基辛格秘密访华,负责掌勺的厨师便是于存,与基辛格同来的还有老布什,吃饭的时候,老布什专门找来于存。 "这火锅是什么地方的菜?"老布什好奇地询问于存。 "川菜,您觉得怎么样?" 老布什点头,认可了饭菜的味道,"你去过美国吗?" "我工作忙,没时间。" "那以后有机会了,你愿不愿意来美国?" 面对老布什热情的邀请,于存笑了笑,"当然愿意"。 图丨基辛格访华 不久后,美国副总统罗杰斯访华,毛泽东又把于存调去做饭,这一次,于存依然没让毛泽东失望,罗杰斯吃完饭后,专门找来于存,说他做的饭菜实在是太棒了。 后来,应美方的邀请,于存准备前往美国,不过在他刚刚坐上飞机的时候,便突发心脏病,不得已,于存取消了此次行程。 可能是因为这几次出色的表现,后来,于存便经常担任访华外宾的厨师,美国总统尼克松、日本首相田中角荣都吃过于存的饭。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于存得知这个消息时,失声痛哭。 伤心欲绝的他在毛泽东的遗体旁守了三天,这三天,于存想了很多,想到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同时也自觉愧疚,为毛泽东做饭11年,做的都是寻常百姓家的普通饭菜,没给毛泽东做过什么像样的美味。 后来,于存大病一场,病好后,他主动提出离开中南海,回到北京饭店继续工作。 图丨北京饭店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回到北京饭店的于存还是闲不下来,他经常收到中央委派下来的接待外宾的任务。 好景不长,于存的心脏病开始频繁发作,没办法,他只能提前退休。 后来,他先后去到北京远望楼餐厅、首都宾馆、宣武、海淀等多家餐厅任主厨,同时,他还开班授课,培养年轻厨师,希望有人能够将毛泽东喜欢的味道传承下来。 中央有时会给他派些临时性的接待任务,于存总是不讲待遇,不讲价钱的努力完成,随叫随到,认真做好每一餐饭。 1981年,于存随北京饭店烹饪团赴日本东京访问,当人们知道他是毛泽东的厨师时,都用一种尊敬羡慕的眼光看待他。 于存也不藏着掖着,在东京新大谷饭店做了几样拿手好菜,得到了热烈称赞与广泛好评。 图丨中国科技大学 1983年,中国科技大学聘请于存为营养学教授,他成了厨师界的大学教授第一人。 对此,于存最感谢的就是毛泽东,如果没有毛泽东当时的那番话,他可能不会去学习文化知识,更不会懂什么烹饪理念,自然也不会成为烹饪大师。 他说,"在旧社会,厨子是被人看不起的,到现在,不仅毛主席看得起我,连大学生们都要向我们请教,一个厨师竟然成了大学教授,这竟然是真的。" 可惜的是,于存因为心脏病发作,54岁便不幸去世,他一定还有很多追求未能实现,毕竟毛泽东曾经告诉过他, "人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就要工作,就要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