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的国家演变进程中,有个谜一直令世人大惑不解:当年叶利钦决定退下时,为何会突然选择名不见经传的普京作为接班人? 这个问题直到今天在世界上仍是众说纷纭。 其实要想解开这个谜题也不难,只要真正了解了普京从一名克格勃特工到登顶克里姆林宫成为总统的传奇经历,那么您也可以得出自己的答案。第一、苏联"007"——东德的普京少校 1952年10月7日,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出生于列宁格勒(圣彼得堡)一个普通的军人家庭。 普京小学时的照片,坦白说,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他 普京的祖籍是摩尔多瓦,这里是原苏联加盟国,苏联解体后独立。 普京的祖上弗拉德·普京内曾给摩尔多瓦大公当过卫兵,后因在一次反刺杀活动中立下功勋,受到当时俄国沙皇彼得一世的赏识,赏赐了一小块位于圣彼得堡的土地给普京先祖,由此普京家族开始在圣彼得堡定居。 普京的祖父是俄罗斯一位颇为有名的厨师,一战结束后他先后给列宁和斯大林当过厨子。父亲17岁时成婚,后加入苏联红军进入潜艇部队服役,母亲则在圣彼得堡的一家工厂当工人。 二战爆发后,普京全家经历了残酷的列宁格勒保卫战,普京原本有2个哥哥,都在德军围困列宁格勒期间夭折,战争胜利后,普京出生。 从以上其家族历史来看,可以看出普京身上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并非凭空生成,而是有着深刻的家族烙印在内,这也为他将来加入克格勃(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埋下了伏笔。 普京从高中时期便向往成为一名苏联特工,有一天年轻的他按耐不住,竟主动跑到列宁格勒克格勃的机关大楼,向工作人员说他想成为一名特工。 学生时期的普京 接待人员对他的到访啼笑皆非,一名工作人员告诉他,克格勃招人有两个条件,一是不会要自己主动来毛遂自荐的人,二是克格勃只会招收服过兵役或大学毕业的优秀人才。 当时的普京并不甘心,于是追问道:"要上什么大学才行?" 工作人员:"什么大学都可以。" 普京又问:"最好是什么专业?" 工作人员很是无奈,只好回答他:"法律类的专业。" 这一次的经历对普京而言可以说至关重要,1970年,他径直考入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法律系,继续为成为一名克格勃特工而奋斗。 当时的列宁格勒大学 像普京这种根正苗红,而且积极主动的优秀人才对克格勃而言也是极为稀罕的,1974年年底,在普京大四时,克格勃就派出了专人和普京接触,开始对他进行暗中考察。 次年,克格勃列宁格勒干部管理处又一次找到普京谈话,这一次普京认真填写了履历表,不久后好消息传来,他被克格勃正式录用。 普京进入克格勃后,先是被安排在秘书处工作,后转到反间谍处。1975年普京论文答辩刚一结束,23岁的他就被送到克格勃第一总局"对外情报局"加以培养,此后便一直在列宁格勒负责对外情报工作。 这表情,也不知他在干嘛 80年代初,普京因工作出色,被克格勃总部送到更为高级的情报训练学校进一步深造,在这里他完成了所有有关特工的训练。在这一时期,普京学会了开战斗机、开坦克、潜水蛙人等等我们耳熟能详的技能。 据我后来翻查的一些前苏联解密资料中的相关记载,似普京这种苏联以倾国之力培养的"超级特工",淘汰率极高,但一旦培养出来,其战斗力非常强悍,较之电影中的007也不遑多让。 1984年,普京被授予少校军衔,同时被派往东德仅次于柏林的第二大城市德累斯顿,以"苏德友好协会工作人员"的身份,全面负责苏联克格勃在该城市的情报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1983年7月与普京完婚的柳德米拉此时也与普京一同到了东德。 普京前妻柳德米拉年轻时照片 普京在东德的那段日子究竟做了什么,一直以来都是鲜有人知,我查了大量文献,也只是找到了他当时工作的大概情况。 据一些资料上披露,普京在德累斯顿主要是负责构建一个谍报网,代号"阳光",在他手下有一个8人联络小组供他指挥,其主要接触目标为当时东德的一些知识分子,包括教授、记者以及科技人员。(《普京:从克格勃特工到俄罗斯总统》,国家安全通讯,2000) 普京构建的这张谍网极其隐蔽,连当时的东德情报机构都不知晓,至于在负责这张谍报网之外,普京还承担了哪些重大任务,那就谁都不知情了。美国中情局以前倒是花过很大功夫去调查过普京在东德那段时期的活动,不过详细结果并没公布,咱也不知道。 1987年,前东德德累斯顿秘密警察总部召开10月革命70周年大会,普京在会上被授予金质奖章,以表彰他的坚定信仰和他在秘密战线上做出的杰出贡献。 德国柏林保存至今的"柏林墙" 3年后的1990年,经历了东欧剧变的普京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回到列宁格勒。这一年他38岁,职务是中校,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上看,他距离俄罗斯总统的位置都还相当遥远。 但事实却是,仅仅9年后,他就登顶了克里姆林宫。 仅仅9年时间,普京就从中校干到了总统,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第二、走向克里姆林宫的传奇之路 普京回到列宁格勒后,曾一度陷于没有工作的窘境,须知当时已是苏联解体前夕,大量位高权重的人都不知将来何去何从,他一个从国外归来的特工,自然也没什么人去关注。 就在此时,普京遇到了一位大学时的同学。 这位同学告诉普京,普京之前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读书的恩师索布恰克,现正担任列宁格勒市的最高苏维埃主席,索布恰克手下班子现在正缺人,反正普京此时还没着落,不如到索布恰克那里去试试。 普京老师索布恰克 普京一听顿时心动,没过多久他就去面见了索布恰克。 索布恰克此时确实非常缺人,而普京过往就是他的得意弟子,他也素知普京才干过人,因此二人相见甚欢,在索布恰克安排下,普京担任了列宁格勒大学的校长助理一职。 1991年9月,列宁格勒恢复了"圣彼得堡"旧名,索布恰克竞选成功就任市长。由于普京的才干和忠诚很得索布恰克赏识,很快他就任命普京担任市长顾问、市政府对外联络委员会主席以及第一副市长等一系列职务。 普京由此正式踏入俄罗斯政坛。 在普京的前半生中,对他来说有两次至关重要的转变,而这就是第一次,从克格勃所属的军队系统进入文官系统。 普京与索布恰克一搭档就是6年,虽然索布恰克在各国政治评论家们的眼中颇为一般,但普京极为尊崇他这位恩师,其根本原因就在于索布恰克彻底改变了普京的命运。 普京和索布恰克一起共事的那段时期 1996年,索布恰克竞选圣彼得堡市长失败,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普京则记着索布恰克的恩情,不愿在索布恰克的政敌手下为官,于是准备卷包袱走人。 就在此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是叶利钦政府总统办公厅主任博罗金,这位未来的俄罗斯政坛重量级人物同样非常赏识普京,在博罗金的推荐下,普京去到莫斯科正式出任了总统事务管理局副局长一职。 这是普京走向克里姆林宫之路上的第二个关键性转变。 他所担任的这个职务,标志着普京完成了从俄罗斯地方干部到中央官员的华丽转身,而且更重要的是,此后他在工作中将有无数与叶利钦见面的机会。 越接近心脏的地方越能得到血液,而普京的这个职务几乎可以说是紧贴着心脏了,此后他身上的一切优点,将完全的、彻底的展现在当时俄罗斯的总统叶利钦眼中。 叶利钦 果不其然,在此后的3年半过程中,普京的职务一变再变。 仅仅半年后,普京就出任总统办公厅总务局副局长,3个月后又调任总统办公厅监察总局局长,由副变正。 1998年5月,普京再度升任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这个职务在叶利钦的政府体系中已基本等同于副总理一职,普京也因此成为俄罗斯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个副主任的职务对普京来说极其重要,由于该职务的主要职能是分管地方经济,因此普京得以结识俄罗斯各地的地方要员,为他将来竞选总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就在人们对普京的上升速度惊讶不止的时候,2个月后一个更加出乎人们意料的任命又下来了,叶利钦命普京兼任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局长,主管全俄情报部门。 叶利钦和普京极为著名的一张同框照 此时的普京集俄罗斯军政两大职务于一身,任何稍有眼光之人都能看出,叶利钦是在着意培养普京。第三、底定大局——叶利钦与普京的一次秘密谈话 1999年8月初,叶利钦将普京叫到自己身边,让普京准备着手接任俄罗斯总理一职,并告诉普京说他主意已定,不必多言。 同年8月16日,俄罗斯国家杜马以233票通过,普京出任俄罗斯总理一职。 此时叶利钦还没有透露出他准备让普京当接班人的意思,毕竟当时没有人会认为叶利钦会在3个多月后突然辞职。 从事后来看,叶利钦当时虽然已经基本决定了由普京接班,但这件事还未最终确定,因为在通往克里姆里宫最高王座的道路上,叶利钦还给普京留下了一道无比重要的考验——第二次车臣战争! 车臣战争俄军装甲部队 在普京出任俄罗斯总理10天后,即8月26日,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 当时普京已取得了叶利钦的全部授权,在他的全面主持下,俄军集结了约8万人,向盘踞在高加索地区的车臣武装发动猛烈进攻,并在同年10月基本将车臣武装原本控制的地区重新纳入了俄罗斯联邦的控制之下。 第二次车臣战争的胜利,为普京扫除了成为俄罗斯总统的最后一道障碍。 在2000年元旦到来之前,普京应叶利钦邀请,二人做了一次极其关键的谈话,而正是在此次谈话后不久,叶利钦提出辞职,俄罗斯也正式开启了普京时代。 (以下内容为客观陈述,至于当时情景和个中意味,还请各位自行体悟) 叶利钦与普京 据普京回忆,这次谈话发生在2000年元旦到来之前的两三个星期,一天叶利钦突然将普京叫到他的办公室。 叶利钦向普京说,他已决定辞职,准备把国家托付给普京,普京很快将成为俄罗斯的代理总统,问普京对此事怎么看。 普京万万没想到叶利钦将他唤来是说这件事,于是只好"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叶利钦看他没反应,便开始向普京详细叙述他想要辞职的种种理由。 待叶利钦讲完,普京终于说话了。 您知道,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名字),说实话,我真不好说我有没有思想准备,想不想当代总统。这副担子太重了,我没有信心挑起这么重的担子...... 叶利钦听完普京言语,继续道:我当时来的时候,也有自己的打算,但生活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我本不希望有今天的结局,可现实就是如此,在许多情况下必须为总统的地位而斗争。我想你的命运也不会两样,你应该拿定主意。 我们的国家无比辽阔,你会成功的! 叶利钦讲完这番话后,普京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此后,两人把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普京心想,话题转移了总统可能就会把这事忘了,不再追问他了。 叶利钦与普京 但就在两人话题快结束的时候,叶利钦突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普京此时终于答道: 从另一方面看问题,在最高领导层工作也是国家的需要,所以我不能不知趣地说:不,我不行,我还是卖我的瓜子吧。(《打开普京档案》,北京档案,2000) 10年后,叶利钦已经逝世,他的女儿,有"克里姆林宫公主"之称的塔季扬娜开通博客,在博客中塔季扬娜曾谈过他父亲为何最终选择的是普京。 在这篇名为"为什么选择普京"的文章中,塔季扬娜表示普京平常处理问题的方式深得叶利钦赞赏,同时叶利钦认为普京人品极好,因为他对自己恩师索布恰克的态度让叶利钦看到了自己退下后的希望。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普京有坚实的政治基础能够赢得未来的总统大选(《叶利钦女儿:我爸为啥选普京》,世界报,2010),当然,这些只是塔季扬娜自己的看法而已。 叶利钦和女儿塔季扬娜 不管怎样,在叶利钦与普京进行完这次至关重要的谈话后,普京接掌俄罗斯一事便是大局已定。 1999年12月31日晚,叶利钦突然宣布不再担任俄罗斯总统一职,并言明普京将根据俄罗斯宪法出任代理总统,消息一出,全球震动。 2000年3月27日,代总统普京在大选中获胜,正式成为俄罗斯历史上的第三任总统。 一个属于普京的时代,从此开启。 文/梦醒锦官城 其他参考文献:《普京在德累斯顿》,国家人文历史,2019; 《普京的身世及在克格勃的岁月》,工会信息,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