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的神州优车总部大厦行人寥寥，艳阳之下却迎来了阵阵急雨。 大厦里，瑞幸咖啡的股东们正在召开一场特别股东大会，审议陆正耀、刘二海、黎辉和邵孝恒这四位关乎瑞幸咖啡未来发展的董事 / 独立董事的罢免事项。 持续数个小时后，正式的 SEC 公告尚未发布，但结果已经提前流出：罢免四人的事项得到通过。 虽然陆正耀失去了董事长和董事的职位，但股东大会的结果可能对其同样有利。负责调查瑞幸造假事件的特别委员会主席邵孝恒，以及支持他的两位瑞幸咖啡机构股东代表刘二海和黎辉，都被踢出了董事会。 在当前的瑞幸咖啡董事会中，陆正耀或许仍旧掌握着控制权。 ＂铁三角＂夺权大战 接近瑞幸咖啡股东人士向新浪科技透露，7 月 5 日下午 15 点的特别股东大会由陆正耀亲自主持，但中途出现多处争议，焦点之一就是投票权。 在数据造假导致股价暴跌之后，陆正耀向多家银行的数亿美元保证金贷款出现违约。据媒体此前报道，一份 6 月 16 日发出的清盘令，陆正耀家族信托控制的博智投资基金有限责任公司（Primus Investments Fund LP）持有的 1.3125 亿股 B 类股将在两个工作日内转移给毕马威进行清算。 上述人士表示，这部分股份被清算后，具体的投票权如何计算，应该交由相关律师界定。但律师未被允许进入会场，投票权的界定甚至计票都由陆正耀一方主导。 当日晚间 20 点之后，虽然正式的 SEC 公告尚未对外发布，但股东大会的结果已经被提前流传出来：会议投票通过了此前公告中的全部议案，罢免陆正耀、黎辉、刘二海及邵孝恒四位董事，同时增加 Ying Zeng 和 Jie Yang 两名独立董事。 在此之前，瑞幸咖啡董事会共八个人：陆正耀、郭瑾一、吴刚、曹文宝、刘二海、黎辉、邵孝恒、庄伟元；而此次股东大会之后，董事会将由六人组成：郭瑾一、吴刚、曹文宝、庄伟元、Ying Zeng、Jie Yang。 知情人士向新浪科技分析，看似是陆正耀、刘二海、黎辉这个 ＂铁三角＂都被清理出董事会，但实际上是 ＂铁三角＂反目，陆正耀将刘二海、黎辉踢出了董事会。 7 月 1 日，刘二海、黎辉支持下的瑞幸咖啡特别委员会主导发布了内部调查结果，前 CEO 钱治亚和前 COO 刘剑被指为主要造假者，同时公告还暗示，陆正耀可能也涉及造假一事，并且在内部调查中不予配合。 当时就有接近特别委员会人士向新浪科技透露，在特别委员会的调查中，陆正耀拒绝交出电脑和手机，并且拒绝参与调查访谈。陆正耀的理由是对这个特别委员会不信任。 7 月 1 日的调查结果刚发布，7 月 2 日刘二海、黎辉、邵孝恒等人就在董事会会议上弹劾陆正耀，要求其辞去董事和董事长职务。但在郭瑾一、吴刚、曹文宝这三位管理层的支持下，陆正耀不动如山，这一弹劾以失败告终。 7 月 5 日的特别股东大会已经是瑞幸咖啡董事会内部夺权的第二个回合，陆正耀同样占得优势。 从目前瑞幸咖啡董事会的构成来看，郭瑾一、吴刚、曹文宝这三位管理层是陆正耀的支持者，新加入的独立董事 Ying Zeng、Jie Yang 由陆正耀一方提名，很可能也是陆正耀的支持者。虽然自己已经不再是董事长和董事会成员，但陆正耀仍旧可以把握接下来内部调查的主动权，以及瑞幸咖啡未来发展的控制权。 瑞幸如何活下去？ 刘二海、黎辉分别是愉悦资本创始及执行合伙人、大钲资本董事长。在瑞幸的发展历程中，两人可谓功不可没，参与多轮投资。 实际上，刘二海在陆正耀创立神州租车时就参与了投资，黎辉甚至还曾在陆正耀的神州优车担任过副董事长，两人为什么会与老朋友陆正耀反目成仇？ 这与内部调查和瑞幸的未来发展密切相关。 在内部调查方面，两人需要保持积极姿态，以证明对造假一事并不知情，否则会极大影响愉悦资本和大钲资本的声誉和未来发展。但持续推进调查就会侵犯到陆正耀本人的利益；在瑞幸控制权方面，两人都是机构股东代表，想要最大化的减少投资损失，就涉及到瑞幸未来的发展走向问题，比如是继续注资维持运营，还是卖身套现。 陆正耀虽然在内部夺权中暂时取得优势，但瑞幸接下来的发展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瑞幸官微曾对外称退市后 4000 多家门店将正常运营，近 3 万名员工仍将一如既往地为用户提供产品和服务。但退市后失去了优质的融资渠道，这对于持续亏损的瑞幸来说极为不利；更严重的是品牌和声誉受损，很难还会有资本或者企业主动愿意注资、接盘。 瑞幸还将面临国内外投资者的诉讼索赔。瑞幸咖啡维权投资者的代理律师之一北京郝俊波律师事务所主任郝俊波，在接受新浪法问采访时表示，瑞幸退市并不影响对投资者的赔偿义务，但他也指出，长远来看，一个公司被迫退市就丧失了融资能力，未来发展前景堪忧。 一位生活服务电商分析师向新浪科技表示，如果有人看好瑞幸的发展前景，有资本的持续投入，还是会有一定的生存机会。 ＂它的商业模式某种程度上是成立的，但谁把控公司，这对未来的发展影响很大。＂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目前陆正耀仍旧把控董事会，但接下来很可能会失去瑞幸的控制权。 根据外媒报道，由瑞幸牵头的多家银行在英属维京群岛法院起诉 Summer Fame Limited(钱治亚家族控制，持有瑞幸 15.43% 的股份)及 Haode Investments Inc(由陆正耀家族控制，持有瑞幸 23.94% 股份)，要求清算两家机构以偿还债务。 该案将于 7 月 6 日宣判，一旦两家机构在瑞幸的股份被清算，陆正耀系无疑将失去对瑞幸的控制。届时新的大股东将有权力重组董事会，瑞幸未来的发展也将再次面临不确定性。 神州系还有救吗？ 在造假风波之下，陆正耀希望自己成为 ＂不倒翁＂。但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陆正耀的神州系已经岌岌可危。 瑞幸造假东窗事发后，因身为瑞幸董事长的陆正耀同时担任神州租车董事会主席，引发了外界对神州租车发展的担忧，一度迎来股价大跌。 为了实现切割，同时筹措资金，陆正耀辞去了神州租车董事会主席一职，并在资本市场再次展示自己的长袖善舞。他先后为神州租车找来了华平投资和北汽集团两个意向接盘方，交易还未进行，神州租车就因消息利好股价回涨；日前，上汽集团也宣布要溢价收购神州租车股份，消息一出，神州租车再次迎来股价大涨。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此次上汽集团收购一事成行，陆正耀将完全失去神州租车的控制权 。 再来看神州优车，2019 年初收购宝沃汽车之后，神州优车开始承受巨大的财务负担。其发布的 2019 年上半年业绩显示，实现营收 19.19 亿元，同比下降 48.98%；归属于挂牌公司股东净利润为 - 6.52 亿元，同比下降 550.28%。 疫情和瑞幸风波之下，神州优车再迎艰难时刻。 今年 6 月，神州优车发布公告称，公司股东、董事长陆正耀所持 2.7 亿股股份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司法冻结，占公司总股本 10.05%。如果全部被冻结股份被行权可能导致公司控股股东或者实际控制人发生变化。 另外，因神州优车不能按时披露 2019 年年度报告，该公司股票已经自 7 月 1 日起停牌，并且可能面临被新三板强制终止挂牌的风险。 结语 在瑞幸收到纳斯达克退市通知当日，陆正耀曾连夜发布声明，恳请社会各界给予瑞幸宽容和支持。但当时宣称 ＂愿意接受任何调查＂的陆正耀似乎并未言行合一。 巅峰时期的陆正耀，曾经拥有瑞幸咖啡、神州租车和神州优车三家上市公司。如今瑞幸咖啡即将退市，神州租车或将失去控制权，神州优车也存在被摘牌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