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给邓奶奶唱了折子戏,她对我们可好了!我坐在她的右边,妹妹坐在她的左边。" 这段回忆,何赛飞一直记忆犹新。 在接触大荧幕前,她是越剧名家,邓颖超都曾是她的戏迷。 进军演艺圈后,她是国家一级演员。 合作过张艺谋、陈凯歌、李少红等大导, 也合作过巩俐、张国荣、陈国宝等知名演员。 何赛飞的事业一路高歌猛进, 她的家庭也是幸福美满。 跟丈夫初恋结婚,相爱33年,儿子都跟她的姓。 何赛飞可谓是女演员中少有的"人生赢家"。 但其实,何赛飞的童年并不幸福。 能够"低走高开",完成逆袭, 靠的全是她自身的努力。 01
1963年,何赛飞出生于浙江省舟山市岱山县。 家里姐妹三人,何赛飞排行第二。 她的爸爸是一名文艺工作者, 受到国内大环境的影响, 一家人来到了一个小渔岛上生活。 爸爸从人人艳羡的城市户口变成了农村户口, 这也为何赛飞父母感情的破裂埋下了伏笔。 来到这里后,生活很是艰难。 从何赛飞记事起,就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 那时的她总是感到很害怕, 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这样。 在何赛飞5岁的时候, 妈妈和外婆哄骗着她说,要一家人去拍全家福。 何赛飞高高兴兴的过去, 爸爸正在街角迎着她们。 看到何赛飞过去后, 何赛飞的外婆和妈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何赛飞一扭头就是妈妈决绝的背影, 那一瞬间,她顿时明白了。 她想追上妈妈,爸爸却紧紧抱着她。 何赛飞高声呼喊着"妈妈,妈妈……" 可妈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爸爸抱着她走下台阶, 声音坚定道,"我不相信养不大我的女儿!" 那一年,何赛飞刚满5岁。 她的父母离婚,妈妈一人抚养不了3个女儿。 何赛飞被留给了爸爸。 何赛飞永远记得这家照相馆, 也永远记得那张没有照成的全家福。 何赛飞的爸爸失了工作,只能靠拉板车、打渔为生。 不放心家中的幼女,何赛飞就被他用绳子系在腰间。 走到哪儿也带着她。 6岁的时候,何赛飞就被教着做饭、操持家务。 人还没有灶台高,何赛飞就已经能熟练的盛好饭, 在家乖乖的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了。 鲁豫曾问她,"那段日子过得艰苦吗?" 何赛飞告诉鲁豫,"那是你想象不出的。" 生活虽然艰苦,何赛飞的爸爸却没放弃过对女儿的培养。 他不想女儿一辈子都只能缩在这个地方。 何赛飞学得第一种乐器是三弦。 晕黄的灯光下,爸爸会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她演奏。 有时何赛飞的胳膊累了,想要歇一下。 爸爸就会敲敲桌子,示意她继续。 在她的记忆里,爸爸总是这么的严厉。 这让何赛飞愈发的思念起妈妈来。 何赛飞知道妈妈开了一间裁缝铺度日。 她想去见见妈妈,跟妈妈说说话。 但一直到她17岁,何赛飞才鼓起勇气去找了妈妈。 她带着一卷布,走进裁缝铺里。 她的心里想了很多的话。 但当她看到妈妈看陌生人一样的眼光后, 何赛飞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母女二人就像完全陌生的客人一样, 何赛飞把布和钱交给妈妈,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 何赛飞在扭头的一瞬间, 泪就止不住的淌下。 她一直走了很远,妈妈都没有叫住她。 02
虽然没了妈妈,但爸爸还在。 为了何赛飞,她的爸爸一直没有再娶。 全心全力的抚养着女儿长大。 何赛飞的艺术天赋很高, 从来没有辜负过爸爸的期许。 16岁的时候,看完越剧电影《红楼梦》、《碧玉簪》, 何赛飞回到家就能给爸爸表演出其中的片段。 看到女儿唱的有模有样, 何赛飞的爸爸希望女儿能考进县里的越剧团。 他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 为女儿找了位专业的越剧师傅。 训练的日子很难, 每天天不亮就要压腿,吊嗓子。 为站稳台步,她要绑沙袋,顶水盆。 常常一练就是好几小时,脚指头全是血泡。 但何赛飞都坚持了下去。 1982年,浙江岱山剧团招人, 何赛飞通过《祥林嫂》的扮演被成功录取。 那一年,何赛飞19岁。 她第一次知道生活不全是苦的。 进入剧团后,何赛飞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每日都是早早地来,晚晚地走。 潜心向剧团里的前辈请教。 一年后,何赛飞争取到了《终身大事》的女主演, 在岱山打出了自己的名气。 1983年,成绩优异的何赛飞被调到浙江小百花越剧团, 跟茅威涛、何英、董柯娣、方雪雯等人并称为剧团的"五朵金花"。 她主演的越剧《五女拜寿》, 在当年一举摘得金鸡奖的最佳戏曲奖。 何赛飞一时间,风头大盛。 这天,有个小姑娘突然找到何赛飞。 一见面,便自报家门是何赛飞的小妹夏赛丽。 夏赛丽正在上中学,是个越剧迷。 来找何赛飞,是希望能够她一起学习越剧。 父母离婚的时候夏赛丽不到1岁, 何赛飞跟她没什么接触,也没多大感情。 但夏赛丽拜托大姐夏赛艳来做了说客。 何赛飞最后应了下来,答应亲自辅导夏赛丽。 在何赛飞的严格训练下, 夏赛丽也考入了越剧剧团,成为了姐姐的同行。 因为越剧,姐妹俩的关系才亲近起来。 何赛飞饰演旦角,妹妹夏赛丽饰演小生, 起初两人搭戏的时候,何赛飞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用了很长时间,何赛飞才克服了这种感觉。 姐妹两人的配合也愈发默契, "台上并蒂莲,台下姐妹花。" 她们很快打响了名气。 甚至被上海电视台多次邀请,参加巡演。 姐们二人多以"夫妻"身份同台, 在《断桥》、《梁祝》、《孔雀东南飞》和《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等诸多经典曲目中,都有精彩演绎。 她们的粉丝甚至包括了邓颖超。 邓颖超很喜欢她们姐妹二人的表演, 她邀请她们来怀仁堂演出,去家里做客。 一直到邓颖超去世前,她都会让秘书每年送去一份礼物。 这段回忆,也深深的刻在了何赛飞的脑海。 只是后来妹妹夏赛丽转行做了房地产, 只有何赛飞还坚持在演艺的道路上。 03
1986年,导演谢铁骊筹拍电影《红楼梦》, 演员全部从越剧、昆剧、评剧、京剧等戏剧的演员里挑选。 秀丽端庄的何赛飞被选去饰演了"妙玉", 这是何赛飞首次接触大荧幕, 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何赛飞的重心仍在越剧上, "青丝如卷,惊鸿艳影。" 何赛飞很快成了剧组里的台柱子。 1989年,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开拍在即, 但妩媚艳丽,直率泼辣的三姨太"梅珊"却怎么也找不到人选。 有人给张艺谋推荐了何赛飞。 梨园出身,一颦一笑皆入画的何赛飞被张艺谋拍板定下。 但三姨太"梅珊"是京剧的名旦。 为了贴合形象, 何赛飞特意拜师了一名京剧大家。 经过数月的学习,何赛飞已经有模有样, 一些经典的京剧剧目,她也能信手拈来。 灰墙黑瓦的深宅大院中,一袭红装的三姨太成了唯一的亮色。 即使是跟巩俐同台飚戏,何赛飞也毫不逊色。 《大红灯笼高高挂》后,何赛飞一炮而红。 第五代导演们格外青睐何赛飞。 李少红导演邀请何赛飞出演了《红粉》的青楼女子"小萼", 陈凯歌导演邀请何赛飞出演了《风月》的当家主母"郁秀仪"。 这个角色,陈红也去面试过。 但陈凯歌最后还是选了何赛飞。 "郁秀仪"的角色很复杂,有别于何赛飞之前的角色。 拍戏途中,何赛飞时常紧张到要上厕所。 剧务的屏幕上,甚至打出了"何赛飞尿频"的字样, 令人哭笑不得。 为了能演好这个角色,何赛飞一直都是全身心的投入。 拍完戏都不能出角色中出来,情绪失控到痉挛, 整个人都抖个不停。 张国荣就一直抱着她,不停地稳定她的情绪, 直到何赛飞完全平静下来。 张国荣的细心和体贴,也让何赛飞十分感动。 何赛飞形容自己,"我们这代人都是这样,玩命演戏,没有保留。" 拍《孝庄秘史》时,为求逼真, 她直直地后仰摔地,导致坐骨神经受伤。 拍《花木兰》时,她被马甩下, 脊椎裂伤,后来生产都受到影响。 拍完《大宅门》,何赛飞更是直言, "杨九红"让人身心俱疲,可以短寿几年。 但她刻苦认真的精神,也赢得了剧组导演们的一致认可。 2001年,何赛飞凭着"杨九红"一角, 摘得了当年中央电视台美菱杯"观众最喜爱的十佳女演员奖"。 2008年,何赛飞又凭着影片《那些女人》, 一举荣获了第16届平壤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 因为多次饰演"姨太太", 何赛飞还得了个"姨太太专业户"的称号。 她在剧里的角色多是妩媚多情,风情万种的形象, 很多人误以为何赛飞也是那样。 但现实生活中的何赛飞, 却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传统女人。 04
受父母离异的影响,何赛飞一直渴望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 当年在剧团,喜欢何赛飞的不少,敢轻易追求她的却没有。 因为何赛飞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 一次冬天,教何赛飞越剧的老师邀她来家里吃饭。 何赛飞一进门,就看到墙上的全家福。 5岁那年的全家福一直是她心头的遗憾。 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一家人, 何赛飞的心中突然冒出"我好像要成为他们家媳妇"的想法。 这个想法惊了何赛飞一大跳, 当时她还没想到命运会这么的奇妙。 进屋子后,何赛飞看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 这是老师的第四子,杨楠。 之前因为工作忙,很少回家。 何赛飞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杨楠高大帅气,有着文人的温雅。 何赛飞总忍不住的偷瞄他。 后来,何赛飞几次来拜访老师, 总能看见杨楠的身影。 久而久之,两人也都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 "我爱大海,更爱大海的女儿……" 杨楠的一封情书最终捅破了两人感情的窗户纸。 两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何赛飞的心中还是很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 她并不能确认杨楠能否给她幸福。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跟杨楠也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 1985年,何赛飞的爸爸突发肺癌住院。 小时候,何赛飞总埋怨爸爸对自己过于严厉。 但身前的这座大山倒下后, 她却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她看着两鬓发白的爸爸躺在病床上, 病痛的折磨让他异常羸弱, 只能靠着呼吸机艰难喘气。 何赛飞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该干什么。 她从未像这一刻痛恨自己的无能。 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 杨楠特意向单位请了长假陪她。 医院里,杨楠帮着忙上忙下, 父亲的清洗喂饭,也全由杨楠接了过来。 那段日子,杨楠不仅要照顾何赛飞的父亲, 还有时刻开导何赛飞。 杨楠连着好几天没合眼,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这些何赛飞全看在了眼里。 半年后,何赛飞的爸爸去世, 杨楠接替爸爸,成了为何赛飞遮风挡雨的那个人。 1988年,两人恋爱长跑5年后完婚。 这一年,何赛飞25岁。 两人是裸婚。 什么也没准备, 领证后,何赛飞领着行李箱住进了杨楠家。 当时何赛飞的事业正处上升期。 她怕孩子耽误自己的事业, 便跟杨楠商量了暂时不要孩子。 杨楠和公婆也都表示了谅解。 一直到10年后,何赛飞才生下了儿子。 儿子跟何赛飞姓,取名为何啸风。 何赛飞曾说,这个家庭中,贡献最大的其实是丈夫。 为了让妻子没有后顾之忧, 杨楠主动承担起了家里大小事务, 从来不让这些琐事影响到何赛飞的事业。 那几年,何赛飞越来越红,越来越忙。 感念丈夫的付出,她所有的工资全打在了丈夫的卡上。 一次,何赛飞终于有时间回家。 长时间不见她,儿子早已忘记了她的长相, 竟直接喊她道"阿姨。" 何赛飞一下子惊呆了, 她这才发现对丈夫儿子的忽视, 本想给儿子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却忘了对一个孩子而言,最重要的其实是陪伴。 此后,何赛飞拿出来更多的时间陪伴家庭。 05
2019年4月,何赛飞接到央华戏剧的邀约出演《雷雨》, 考虑到何赛飞以往的角色形象, 很多人都在猜测何赛飞会出演繁漪。 何赛飞起初也这么认为。 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角色是鲁侍萍。 鲁侍萍看起来并不起眼,却贯穿了整个《雷雨》。 在排练时,导演会要求他们互串角色,调动创作力。 何赛飞反串了周朴园,她对反串周冲也是兴致勃勃。 在她的身上,全是对演艺事业的热爱。 从去年到今年年初, 《雷雨》在全国8个城市巡演了19套38场。 这对58岁的何赛飞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上海站演出时,何赛飞的腰伤和关节旧伤复发, 疼的她一下子趴在了侧幕地上。 但是等到她要上台时,她脸上已经一点异样都没有了。 何赛飞笑着称,"过几年眼不懂这么吃重的戏了。" 每次表演过后,何赛飞都会仔细的搜集观众的意见, 有用的便会改正。 "演员要听取意见,但也不能听太多,需要做出取舍,否则会打乱自己的节奏。" 这几年,何赛飞的生活没有太空,也没有太闲。 只有偶尔几部戏,大部分的时间不是给了戏曲, 就是用来陪伴家人。 何赛飞还迷上了书法。 小时候,她曾跟爸爸学过一段时间。 后来便荒废了, 时隔多年,她再次拿起了毛笔。 在微博上跟粉丝们一起练字。 "他们的努力,又会促使我继续努力,相互促进,也特别好。" 除此之外,何赛飞也一直在研究其他剧种。 她会唱京剧、昆剧、豫剧, 何赛飞还在学习曲剧。 "作为演员,多学,艺多不压身。" 这是她对自己的勉励。 何赛飞一直希望可以通过自己, 让更多的观众了解到戏曲,感受到戏曲的魅力。 在何赛飞的心中,越剧的分量很大。 是越剧,为她提供了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 "以越剧为圆心,我酣畅淋漓地起舞,舞出了一个满是热爱的圆。" 结语 何赛飞的人生让人羡慕, 唱越剧的时候,邓颖超是她的粉丝。 拍戏的时候,合作的不是大导就是知名演员。 事业一帆风顺,感情也是情投意合。 跟丈夫相爱33年无绯闻, 丈夫将她当成手心宠,儿子都是跟她姓。 除了童年的残缺,何赛飞的人生堪称圆满。 近日,在翁虹晒出的一组《雷雨》合照中, 已经58岁的何赛飞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果然是"岁月从不败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