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在抖音上刷到了一部电影片段,忍不住将整部影片翻出来看了看。 两个人物,一个近百岁的老人,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一方小天地,三餐四季,没有过多的场景去描述老太太的老去,也没有过多的场景描述年轻小姑娘的青春,但就在这两个房主与房客的摩擦与融合中讲述着年轻与年老。 看完之后我想问,人在老了之后,最害怕什么? 影片里的老人,拄着拐杖,能走得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大门口,可是从她的老闺蜜嘴里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骑过马、还抽过大Y,看着就是个爽利干脆的女人,可是命运有的时候真的是偏执的没有道理。 结婚第二年就没有了男人,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收养的女儿也并不孝顺,几年不来一次,来一次也只是为了让老太太腾出这一套位于南锣鼓巷的老房子。 小姑娘呢?考上了中戏,想租个住的地方,又不想像同学们一样租住在大兴那样离学校太远的地方,可是又囊中羞涩,租不起太好的房子,于是就走进了这个破败的小院,租了破旧逼仄的小屋。 这个小姑娘处处打动老太太的地方就在搬进来初始,我想这样的小姑娘可以打动任何人的。 破旧的小屋被她自己来了个大改造,洗刷擦洗、贴上喜欢的粉色海报、处理旧物、清扫小院,整个家除了老太太住的屋子和厨房,都被她弄得尽可能地宜居。 我想在这一刻,这个小姑娘已经打动了老太太,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住的时间长了,开始的时候免不了磕磕碰碰,老太太也曾竖起自己满身的尖刺,小姑娘也曾据理力争,只是最后,她们都为彼此妥协了。 后来,她们会去彼此的屋子休息,会在一起吃饭,会牵挂着彼此的健康,他们将房东与房客处成了亲祖孙俩。 可是后来,小姑娘的离开虽然有些猝不及防,可是又理所当然。 她有了谈了几年的男朋友,她需要去经营自己的小家,经营自己的未来,而她的未来里,不可能带上这个老太太,即使她新租的房子有两间房也不行。 老太太的生活又回到了小姑娘来之前,坐在屋门口,手拄着拐杖,抬着看看天、看看屋门口,期盼着想象中的身影能推开房门走进来,就像曾经期盼着收水电费、收破烂的能推门进来一样…… 这是一部获得很多奖项的电影,虽然演员就两个人,看完它之后大部分人心里都会有些惆怅。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刚出生的时候不能自理,可是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可是老了之后呢? 如果老了之后,生活不能自理,孩子又不在身边,该怎么办呢? 我身边的老人,有被送进养老院的、有像老太太一样独自生活在老家的,无论是哪种方式,我能看到的都是心酸,老人的心酸,孩子的心酸。 我爸爸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他说,"你奶奶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你两个姑姑伺候她一直到离开。我虽然有儿有女,可是等我老了,我的儿女能像你两个姑姑那样守在床边伺候我到老吗?肯定不可能,所以我不想活那么长时间。" 我爸爸这话说得很自然,我听得很心酸,可是他说得也很现实。 我三十几岁的生命,离开爸爸的时间已经远远地长过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时间,他在南方我在北方,他生病的时候,我可以抽几天的时间去看看他,但他不愿意我守着他,不愿意随我来到我生活的城市。 我们对彼此的爱,逐渐成了一种符号,缺少了相处久了才会有的温情。 我想象不到我爸爸老了时,我们会是什么样。 就像我想像不出,像老太太一样只有一个女儿的我,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 人老了,最害怕的只是孤独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