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久了,你有没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觉得哪里都是家,却又不像家。当真的有一天,回到了那个最初生你,养你的老家时,是不是又觉得这里熟悉又有点陌生。 聊天时,阿梅说她已经五年没有回过老家了。更确切的说,是自从她结婚的那天起,就再没进过家门。 阿梅的婚姻,父母是反对的。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但阿梅却偏偏看上了这个男孩。年轻气盛的阿梅,为了追求自由恋爱,不顾父母的反对,最后很坚定的嫁给了男孩,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二十多年老家。 临走前,父母很决绝的告诉她,如果今天走出这个门,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不再是你的父母。这个家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阿梅说,她那天是哭着离开家门的。什么也没带,没有嫁妆,没有亲人相送。一场没有家人的祝福,不知道是不是会幸福,但阿梅不想错过,不过以后怎样,至少现在,这是她想要的。为了她的爱情,她选择了离开。不知是对是错。 刚开始两年,是赌气不回。后来,想回,又不敢回。如今孩子都快四岁了。几年了,父母也大概消气了吧。前几天听说她母亲病了,挺严重。阿梅当时就担心起来,迫切的想回去看看。自从自己做了母亲,才慢慢理解了父母当初的做法,理解了父母的不易。 久别故乡,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那个人。 好在阿梅幡然醒悟,父母也不再执着。但五年的空缺,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生活中,又有多少人不是因为工作,事业,而常常一两年不回家一次。 越长大,离故乡越远,家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小时候,经常给爸妈要一毛两毛钱,去小卖部买零食。逢集的时候,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上,兴奋的像长了翅膀。过节时,妈妈给买的新衣服,穿在身上的那种炫耀感,恨不得跑遍整个村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穿了件新衣服。 那时候的生活是贫穷的,但是幸福的。得到的不多,但很知足。去的地方不远,但过的很精彩。 出门串个街,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大爷大娘,大婶,哥哥,姐姐嫂子。只要认识的,都能称呼上来。不是亲戚,又胜似亲戚。平时,有个什么事,借个什么东西,那都不是事。 浓浓的乡情,随着离家的日子越久,变得越来越淡泊。住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面对面你不言,我也不语。甚至对门的邻居,一起住几年了,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因此,也习惯了这种独来独往的生活。突然间哪天回到老家,出门碰到人就打招呼,还真是有点想不起来了。更多的,是出现了好多新的面孔,往往话说完了,还不知道是谁。 老家的那条河还在,记得小时候,每当夏天的晚上,总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河岸两边的小树林里找蝉蛹,我们叫它爬蚱。这个东西,可以炒着吃,特别香。可惜找了那么多年,我一个也没吃过,只闻过它的味,是隔壁小伙伴家里瓢过来的。不知,你可曾吃过。蝉蛹蜕下来的皮,可以入药,所以,白天有很多小伙伴找着存起来,一起卖钱。当时不知道是用药的,只知道卖的时候,拿着自己挣得钱,心里美滋滋的,很有成就感呢。 当年的那些小伙伴们呢,如今我们都一样,有了自己的小家。有的留在了家乡,有的嫁到了别的城市,别的县城。多年未见,不知哪天碰到,会不会还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呢! 人心,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最难懂。明明很近的两个人,心却相隔千里。相反,相隔千里的两个人,发现却一直从未离开一样,亲切,没有隔阂。 想起了我的一个发小,如今也十几年没见了。看着她朋友圈里的状态,我觉得人在某种外力的情况下,可能会变。可能变得更好,也可能变得很差,但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很怀念小时候啊,老师常常把我们当一个人,什么都是一起。 时间在变,人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我家门前的那条小路。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土路,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村里所有的路都修了柏油马路,唯有那一条。看来,是这条街的人,都比较怀旧,像我一样。 细看这条街的人,熟悉的面孔都已慢慢变老,尤其是我的父母。两鬓斑白,后背微微弯起。精神头也大不如前几年。干起活来,往往力不从心,一不留神就容易磕着,碰着。 老人是家乡的写照,也是游子心灵的寄托。不管有多远,不管有没有打拼出一片天地,终有一天,还是会回归故里。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故乡,在每个人的心里,永远都是一种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