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崩溃也不能对孩子吼的一句话

　　#育儿事务所#
　　＂妈的，一下午就写了三个字，我离开一会儿都不行，整天就知道玩游戏……＂斜对面突然传来咆哮的女高音，就算隔着两个房间和一条走廊，这愤怒地咆哮也冲进我的家里面，连天花板都打着颤！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更加恐怖的声音冲了进来……
　　＂我叫你玩、叫你玩，不盯着你就不写，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女高音的咆哮声、孩子的哭声、求救声还夹着不知什么东西打着孩子的啪啪声……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书跑出去，敲打那扇关着的、发出如此可怕声音的门。可我越敲里面打得越厉害，哭声、吼声、啪啪声越大。我只好作罢。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每敲一次门就激怒一次屋内的母亲。但是我实在是受不了她那样骂孩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我两腿发软地依着门板，对门里面失去理智正在发泄的母亲喊：＂孩子错了，你可以打他，可你不能那样骂他。因为肉体的痛总会有痊愈的一天，而你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这句话将是他一生也去不了的疤。＂
　　但门里面的妈妈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充耳不闻，我都听得头要炸裂般地疼。但里面还是不停地飙出那句话。我实在受不了啦！
　　＂你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要问你自己，你怎么能问孩子呢？再说了你生孩子的时候经过他同意吗？如果让他选的话，他未必能选你这样的妈。＂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了我不该说的话。也是三十多年前一直到现在想对我妈吼而一直没吼出口的话！
　　冲动是魔鬼！吼完我就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回事？里面站着的居然是我妈？是真还是假？
　　我揉了揉眼睛：沒错！是她！是她！就是她！
　　那个从来都没打过我的妈！我感谢她！！！
　　可从不打我的妈动不动就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犹如千刀万剐！我恨她！！！
　　我这个东西怎么啦？我一点也不差！
　　路还走不稳就牵着弟弟，小心翼翼地做着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给弟弟喂水、喂饭、脱衣、穿衣……渐渐地，弟弟的所有一切妈妈一概不操心！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个只比弟弟大两岁的姐姐变成了他的母亲！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象母亲一样操持着家里所有的一切！俨然一个小主人：鸡鸭猪牛羊，小猫小狗还有蚕，一家老老小小一日三餐，洗衣之类能在油灯下干的活这得留到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干！
　　因为要趁着日光把地里的活多干点；如果运气好有月光赏赐，那就要干到月亮睡觉……
　　别的孩子一回家就搬个凳子写作业，而我要想在家写作业就得拼命干活挤点时间出来。
　　可总是失败，后来我才发现：活怎么干也干不完！写作业只能利用课间时间……
　　再苦再累，我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操持着母亲该操持的一切，却没有母亲的权利！我一样地没意见，一丁点儿也没有！天地良心！
　　可她怎么动不动就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让我的心流血不止，咕咕咕地一直流到现在……
　　也不知道这伤心的血要流到哪一天？
　　妈妈怎么生了我这个东西？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妈妈的过！况且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为什么就这么地嫌弃？
　　况且生我的时候你也没经过我同意！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你生我不是我的选择，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我真想把自己还给你！因为这句话太伤自尊！
　　忍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吼出来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未有过的舒坦！
　　里面瞬间安静了。只有孩子抽搐的声音。我慢慢地回了自己房间。我的两个孩子双手捧着书惊恐地望着我。
　　不知是被那位妈妈的咆哮声吓着？还是被我对那位妈妈吼的那些话惊着？
　　＂没事了！没事了！＂我对两个孩子微笑着宽慰道。
　　虽然笑得很牵强，但我在内心信誓旦旦：这辈子再崩溃，我都不会对两个孩子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之前的十五年从来没这样吼过，之后也不会！一辈子都不会！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