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的208万日薪事件还没过多久,娱乐圈又不平静了。 起因是一段10秒左右的视频,视频中一堆人围坐在沟渠边,身边摆放着一箱箱牛奶,他们边说笑边拆下包装,瓶身扔在一边,牛奶倒进沟里,瓶盖却完好无损的保留了。 视频中的奶是蒙牛旗下的花果轻乳系列,先不说这个奶制品里到底有没有奶,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人神共愤。 为什么会出现倒奶现象?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匪夷所思的现象,其根源在于畸形的粉丝经济。视频中的奶是蒙牛为爱奇艺的选秀节目《青春有你3》提供的 "私人定制"的奶。每个奶瓶盖里面会有一个二维码,粉丝可以通过扫描上面的二维码来为自己支持的偶像选手投票,助他成团出道。 所以说到这里,你差不多也就理解了为什么会出现"倒奶"现象? 因为粉丝需要的仅仅是那一个盖子而不是里面的奶啊。 据网友爆料称, 这个节目一共倒掉了27万瓶奶! 想到国家前不久才出了"反对粮食浪费"的新规,粉丝这一举动可谓是在违法的边缘反复横跳。 上一个震惊大众的"倒奶事件"还是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因为穷人买不起奶喝,资本家宁愿将奶倒掉也不愿降价出售,因此倒牛奶也成为了"腐朽性"的最佳证明。 由此可见中国人民真的富起来了,居然都开始倒牛奶了,是不是越来越有"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了? "倒奶事件"因其恶劣的影响迅速出圈,五一假期期间多次登上热搜榜,一夜之间追星群体(饭圈)成为了人人喊打的众矢之的。 同时官方责令爱奇艺暂停《青春有你3》的录制,爱奇艺迫于压力对公众道歉,并关闭所有助力通道,逐梦的偶像们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铺盖离开了大厂。 然而事件的影响并没有到此结束,因为不理智的追星行为,所有的追星群体尤其是以追选秀为乐趣的饭圈受到了来自官方和大众严厉的抨击。 但所有的错都在于粉丝吗?在深度剖析了整个事件之后,我发现有两个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地躲在粉丝背后看戏。 谁该为这场"倒奶事件"负责?私以为 奶企和平台才最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01
平台 其实,中国大众对选秀并不陌生,活跃在十几年前的《加油!好男孩》、《我型我秀》、《超级女声》等节目可以说是中国选秀的鼻祖,当年这些节目的人气选手如今也成为了娱乐圈一线的演员、歌手,如李易峰、井柏然、张杰、李宇春等。 甚至这个节目还开辟出了中国追星人群的新潮流—给粉丝命名,比如张靓颖的粉丝叫凉粉、李宇春的粉丝叫玉米。 2011年后,这类选秀节目开始走下坡路,15年后完全失去踪影。直到2018年《偶像练习生》、《创造营101》横空出世,新型的选秀节目开始重回大众视野,只是这次不是选出个人,而是选出团体。 但是这种101系的选秀与之前大众熟悉的选秀本质并不完全相同。 十几年前的超女快男,海选阶段由知名音乐人坐镇,实力不过关直接走人。正式比赛阶段,除了粉丝作为大众评审用手机短信投票以外,现场还有专业评审团和媒体评审团。 粉丝并不能凭一己之力掌控偶像的命运,因为专业评委有一定的权力决定选手的去留。所以当时也出现了包小柏这样的"毒舌评委"。 但是现在呢? 不论是《青春有你》还是《创造营》系列,虽然都保留了专业导师这一角色,但是他们的话语权却大不如前了。 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教",而不在"评"。选手能否出道,他们无权定夺,更多时候他们充当无非是"工具人"。一旦专业的话语权失声,粉丝的话语权却占领高地,那么选秀的标准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平台赋予了粉丝绝对的权力,选手能不能出道,全凭粉丝的打投。虽然选手们有自己公司的帮助,但是这种下放的权力会让粉丝迷失,并很容易给狂热的粉丝们造成:"哥哥只有我了"的错觉。 而这种错觉也正是平台所需要的,他们知道粉丝为了送偶像出道一定会竭尽所能,因此不断诱导粉丝打投,以至各家粉丝团疯狂竞争,引发"粉丝内卷"。 粉丝即便怨声载道,却依然不敢停下打投的手。 资本对利益追求无上限,正好投射在了这场游戏的规则中: 诱导粉丝花钱无上限。 本该让偶像拼才艺,却让粉丝拼财力。 而不了解真相的大众却只会将责备的目光放到被资本玩弄的粉丝身上,你说粉丝是不是也有点冤枉呢? 02
赞助商 在这场游戏中,赞助商也难辞其咎。 奶制品与选秀节目结缘于"超级女声"。2005年,蒙牛曾通过冠名"超级女声"而一战成名。在当时,超级女声在赛后举办"超女训练营",只要购买酸酸乳的女孩就有机会参加节目。酸酸乳借助这档大热的选秀节目大获成功, 销售额从2004年的7亿一下子飙升到2005年底的25亿,蒙牛的品牌力和市场占有率迅速攀升成为乳饮料第一品牌。 蒙牛在选秀节目尝到甜头之后,随后陆续几年在选秀节目爆款上都成功押注,先后赞助了2006届《超级女声》、2013届《中国最强音》、2016届《快乐女声》,蒙牛旗下品牌特仑苏也先后赞助了湖南卫视的《声入人心》第一季、第二季。2018年爱奇艺、腾讯视频先后推出两档选秀节目后,蒙牛也加入其中,在2019年成为两档节目的最大金主。 尽管这些选秀综艺的总冠名费在2亿左右,价格不菲,但是赞助商只要押中了宝,依旧是稳赚不赔的生意。2020年上半年,蒙牛的温奶(即包括纯甄、真果粒、花果轻乳三款)配合热播的选秀节目,多次在电商平台售罄。值得注意的是,蒙牛在2020年发布的财报中也特别提到,真果粒花果轻乳系列通过冠名赞助爱奇艺《青春有你2》成功上市推广, "在销售受阻的疫情期间,真果粒通过产品高端化、借势顶级流量与年轻消费者积极沟通,实现逆势增长。" 蒙牛花果清乳系列的商业逆袭也得益于粉丝经济。 从2019年开始,蒙牛从可有可无的冠名商变为了掌握选手生杀大权的绝对命脉。 《青春有你》中出现了两种投票方式。一种是在平台上投票,这种投票每个人只能投一次。另外一种无限制投票的方式就是奶卡。 粉丝可以选择买一箱蒙牛真果粒,这里面有一张"奶卡",刮开就能为偶像打投。由于不会破坏牛奶的外包装,因此粉丝们往往把奶卡取出后,就拿去做慈善,把牛奶捐给了有需要的人。 也可以选择购买单瓶的花果清乳,奶盖上带有投票的二维码,扫码后,就可以为偶像打投。 而出现在倒奶事件中的也正是这种奶,因为打开之后,粉丝无法对开盖的奶做任何处理,要么送亲友,要么只能倒掉。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干脆都买成箱的奶呢?这样不论是对赞助商还是对公益都是最好的啊。 其实道理很简单, 因为单瓶的奶投票价值更高,能让粉丝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多的票。 事件爆发后,依然有网友为蒙牛鸣冤,毕竟买奶倒奶的都是粉丝,蒙牛并没有在明面上鼓励粉丝这么做。 但是蒙牛真的无辜吗? 其实最一开始,蒙牛并没有把二维码印在瓶盖上,以《创造营》为例,投票的二维码都是印在瓶子的腰身上,剥掉外包装二维码就可以露出来。这样粉丝还是可以继续将扫过的奶用来做公益或者低价售出。 而之后蒙牛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两届的《青春有你》中都没有采用这个方法,而是将二维码印在了瓶盖上 去年蒙牛真果粒在赞助《青你2》时,就发生了类似的倒奶事件。 那么你猜在做今年的这个决策时,蒙牛有没有考虑到倒奶浪费的问题呢? 03
粉丝 资本对利益追求无上限,正好投射在了这场游戏的规则中: 诱导粉丝花钱无上限。 本该让偶像拼才艺,却让粉丝拼财力。 所以话说回来,卖出的产品是什么去向,他们在乎吗? 疯狂购买会造成什么影响,他们考虑吗? 非理智造星的大环境下,却要求粉丝理智追星,可能吗? 为了给偶像打榜,粉丝们不断进行集资,用集资的钱来购买奶卡、打榜,以支持心仪的选手出道,出道成名之后还有一年几度的生日应援、媒体应援、活动应援、代言购买、冲数据销量……哪有免费的事? 所以饭圈开始各种披着外皮的集资: ▲为了买奶,粉丝们纷纷进行集资 以及一场场的集资打投battle: 不达目标还要被"惩罚": 尤为痛心的是,参与偶像打榜的粉丝多是未成年人,很容易在资本打造的榜单中迷失自己,不仅伤害了自身的身体,还会出现提前高额消费的情况。 缺乏理智、缺乏同理心、容易陷入自我感动自我满足的怪圈之中是粉丝最大的问题。本就不理智的粉丝,因为资本规则的刻意引导,越发走向了失控的漩涡。 这一系列以爱之名的疯狂举动背后,是偶像本位向粉丝本位的转移。 本该是偶像不断靠作品树立口碑,现在却要不断靠粉丝花钱证明偶像的各种实力。 各大榜单像牢笼一样把粉丝的所有时间围困起来。明里暗里的比拼竞争,卷得粉丝们正常的生活也被弄得乱七八糟。 最后 对于粉丝真情实感不遗余力为偶像筑梦这件事,客观来说是有市场需求的。但是当粉丝对偶像的热爱被平台、被商家无下限地利用时,诸如倒奶一类的事件就会频繁发生。如果可以躺着看看电视就能追星,也不会有粉丝凌晨也不睡只为给"哥哥"投票了。 但是资本会让粉丝休息吗?我想并不会,毕竟榨干价值才符合资本的一贯作风。 真心希望"倒奶事件"不应只是一时的热度话题。而应成为整治选秀行业的导火线。让平台、赞助商、粉丝、偶像各司其职,互相给与必要的尊重和理解,也许这种乱象就能得到一定的遏制。 当然,这得有个大前提, 那就是平台和赞助商先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