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私立学校女生坠楼身亡！私立学校贵族学校？能上吗？

　　上周，我在微博上看到一篇热门文章被很多人转载，标题如下：
　　我查了一下，目前能查到的最早的报道是11月10日红星新闻的报道——
　　整个事件，简单概括就是北京一所私立学校一位住校的17岁女生，被发现在学校坠亡。警方认定不是刑事案件，学校事发地点的监控又坏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周边监控没坏，拍到了事发前女生独自进入事发地点）。这位女生已经在该校就读了11年，家里花费超过200万，且生前和父母反馈学校教学质量堪忧。
　　这的确是一个悲剧！我想为人父母的闻之都难免悲伤。
　　但我注意到一件特别的事情——红星新闻的报道和后来在网上疯传的文章在标题上非常接近，唯一的差别在于，红星新闻的标题是＂父亲：最大的错误是送她上这个学校 ＂，而且报道中这位父亲确实说了这句话；但疯传文章的标题是＂父亲哭诉：我们都被贵族学校骗了 ＂，文中内容却没有提到这位父亲真的说过这句话，也没有哭诉。
　　坦率地说，我认为这是故意在用＂贵族学校 ＂这个字眼挑动读者的情绪。
　　这样的标题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网络了。
　　两年前上海中芯国际学校，被家长发现学校食堂有过期变质食材时，有媒体也这么起标题：
　　我并不想讨论上述两起事件的经过，毕竟我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啥内幕。但是我儿子在私立学校上学已经三年多了（并不是上述两所）。这几年来我遇到了很多朋友对私立学校的误解。其中最大的一条误解——私立学校是有钱人家纨绔子弟的贵族学校。
　　比如我有一篇文章就收到了一位可能是来自海外的朋友的留言，用多个反问句质疑国内开设了国际课程的私立学校：
　　所以，我今天想写这篇文章，讲讲这几年我所见到的私立学校圈子里的一些见闻，到底私立学校是不是等于贵族学校呢？
　　在正文开始之前，先说明两点：
　　第一，我只能写我接触到的，但我接触的面很有限，不能代表北京的所有私立学校，更不能代表国内的所有私立学校。
　　第二，私立学校按照不同的办学属性，可能有其他称谓，比如国际学校、民办学校、外籍学校等。总而言之，他们都比公立学校昂贵很多，本文就统一称之为私立学校了。
　　1 见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大约四年前，在我儿子四岁多时，我们家正在考虑是送孩子上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两者各种优缺点的对比有很多，本文不详述。但其中上私立学校的话，我很担心把孩子送进了＂贵族学校＂。
　　在我小的时候，恰逢改革开放，我父母有几位相识于微时的朋友，在经济浪潮中实现了个人资产的快速提升。换句话说，我父母虽然是工薪阶层，但他们却和一些大款有很好的私交。这些大款朋友的孩子和我年龄相仿，父母又常在走动，所以我们也就常在一起玩。他们大多数学习成绩很差，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其中一部分被父母送进了学费不菲的私立学校。我父母他们那一代人，就把这样的私立学校称之为＂贵族学校＂。
　　二十几年后，当我面临可能把我的孩子送到私立学校时。我自然非常担心！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全是不求上进的富二代学校里。
　　于是，我在网上查，看北京的私立学校是不是会有这样不好的风气？
　　查询结果是确实有纨绔子弟聚集的私立学校，坊间甚至有＂四大名校＂的封号，说北京有四所私立学校，孩子们非富即贵，成天不学无术，打架斗殴，恋爱自由……但同时，现在也有相当部分的私立学校是以学生的学业和成绩作为招生的招牌的，这些学校还不是交钱就能上的，报名后要考试面试等。
　　我想想觉得这也说得通，现在北京有几十所私立学校，从商业角度讲基本相当于同质化竞争，所以他们一定要能不断招收到新生，才能生存下去。那要招生，就得有卖点。有的学校的卖点是校园优美、从小住校、来者不拒；有的学校的卖点是重视学术、毕业生能上藤校。
　　然后，我辗转通过我的朋友，联系上了一位刚刚从北京某所以学术闻名的私立学校毕业的大学在校女生。她小学念的公立学校，初二转到了私立学校，一直上到高三。我向她咨询了一些我关心的问题。
　　我：你上中学时，学习压力大吗？学校布置的学习任务重吗？
　　她：中学的学习压力挺大的，越到高年级压力越大。要学的科目很多，并且都是英文的。有时候为了完成一个大作业，课后要花很多时间，甚至熬夜。
　　我：你们学校学风怎么样？同学里是爱学习的孩子多，还是不爱学习的孩子多呢？
　　她：学校有分重点班和普通班。我在重点班，都是爱学习的。普通班要差一点，会有一些差生，但数量是很少的。我们学校招生还是比较严吧。
　　我：上学时除了学费之外，花费大吗？平时同学们零花钱大概是什么水平呢？
　　她：除了学费，平时也就花点书本费、校服之类的，一年也就几千吧。零花钱的话，在学校里并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也看不出来大家各自带了多少。周末偶尔同学聚会吃个饭，都是去普通餐馆，一顿饭人均一百吧。其实周末大家都挺忙的，很少聚。
　　我：学校的同学们都是富二代吗？平时有没有互相攀比的情况呢？
　　她：能上私立学校，家里肯定经济状况都不错的。攀比的情况吧，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很少。比如我放学就是坐地铁回家的，也有同学坐奔驰回家的，但我并没有感觉到我们平时相处有什么不同，我自己觉得这些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聊到这里，这位女生想必是感觉出来我担心的是什么了？于是，她突然话锋一转，对我说到——叔叔，其实吧，要说攀比，哪个学校没有呢？我小学上的很好的公立学校，北京所有的名牌公立学校，哪一所里没有很多富二代和官二代呢？他们不是家里每天奔驰宝马接送吗？他们不攀比吗？所以，一个学生会不会攀比，会不会被攀比影响，主要看人。
　　她这么一说，直接把我给惊住了！
　　我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时代。我当时上的我们全市最好的公立高中，我也在重点班。我还记得我高中报道时，教导主任对我们班说，你们要珍惜你们的学习机会，很多孩子要交五万四的赞助费才能上我们学校，而你们一分钱都不用。
　　二十几年前，能拿出五万四的家庭是凤毛麟角！所以，在我们年级里，官二代富二代比比皆是。在我的同年级同学中，甚至有在别的学校打架斗殴把人打残废了，父母给找关系送来的，也有谈恋爱谈到堕胎的。
　　我现在回过头看，我的高中作为最好的公立学校，一定是无法避免这样的孩子来到学校的。那今天的公立和私立学校呢？
　　我突然觉得这位女生在这一点上的见地真的胜过我很多！
　　孩子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无论他上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他一定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同学的。我们只要给孩子找一所大风气不错的学校就可以了。
　　2 期中考试
　　我儿子五岁多的时候，我们送他进入私立学校就读学前班。
　　在我儿子上学前班的第一学期，临近期中时，我去接他放学。在校门口碰到了一位同班同学的妈妈。
　　她面带愁容地跟我抱怨：这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老师却不说考点是哪些，也不知道应该在家怎么给孩子复习？
　　我哈哈一笑说到：嗨！自由发挥吧！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心里觉得，这不就是个学前班的期中考试嘛！又不是啥大考，考好考坏有什么关系呢？
　　不料，这位妈妈白了我一眼，真的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四个字——自~由~发~挥~
　　然后，她就转过身去，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感觉是，她认为和我没啥共同语言。
　　说真的，我当时特别惊讶！我真的没想到私立学校一位学前班的家长竟然这么重视一次小考！
　　3 班级排名
　　私立学校一般是不公开孩子们的排名的（据说现在北京的很多公立小学也是如此），开家长会是一对一，所以也碰不上别的家长，也就很难听到别的孩子的具体成绩。其实我几年了就没见过我儿子的考试试卷，只能听他口述自己的学习成绩。
　　于是，我也就认为咱们踏实搞好自己成绩就行了，同学的情况既然关心不了，那就别关心了。
　　直到一年级时，有一次周末和班上一个同学约着一块玩。孩子们玩的时候，家长们自然聊聊天。没想到，同学的妈妈竟然精确地说出了前一次考试，班上前几名都是谁谁谁，每一科考了多少分？
　　时间一长，我算是发现了一件事情——班上谁考了多少分，谁哪一科比较好，前几名都是谁谁谁，没有一个家长不知道。大家是用什么方式知道的，我不清楚。我猜，各有各的招儿吧。
　　4 补习进重点班
　　我儿子所在的私立学校是有重点班的。而且，每一年结束后，重点班会重新划分，会有孩子调走，也会有孩子调进来。从某种程度上说，比公立学校的重点班还残酷。
　　有一天，我儿子回家后对我说：今天班上的同学们聊起来，大家课后上补习班的情况，补的都是语文、数学、英语这三科。结果发现大部分同学都有在上补习班，有补一科的，也有补两科的。甚至有两位同学是补三科的。
　　我听完非常惊讶地问：那同学们说补习了有效果吗？
　　我儿子说：有啊！比如某某某，他就说，他一二年级不在重点班，使劲补习了两年英语，三年级终于进了重点班。
　　我认识这位小朋友的家长，我们偶尔聊两句。我从来没听他家长提过孩子在上补习班。
　　所以，怎么说呢？私立学校也不是孩子混日子的，大家都在默默努力啊！
　　5 家长聚会聊什么？
　　大概半年一年的，家长们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周末聚会。孩子们一起玩玩，家长们一起聊聊天，有时候也请老师一起。
　　我非常客观地说，这种聚会，肯定是少不了隐性炫富的。会有家长在不经意中透露，自己家里在澳大利亚有房产，准备过两年带孩子去澳大利亚上学，诸如此类的。倒没有女士聊包，因为所有女士带的包都是那几个牌子。
　　但是，90%的时间，家长聊的都是一件事情——教育。
　　家长们不好意思公开地互相问成绩，但心里又都知道班上哪几个孩子成绩最好。所以，这几位孩子的家长就会成为聚会的焦点。会有家长来问，你们孩子平时放学都怎么安排啊？平时都看什么书啊？有没有什么好老师可以介绍啊？
　　有一次聚会有老师参加。家长们很想问班上的学习情况，但又不好意思问老师具体某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即便问了，老师也不会公开说。
　　于是，有位家长问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尴尬的问题——老师，我们班的学习成绩是不是全年级第一？
　　老师莞尔一笑，非常干脆地答道——是。
　　全场家长无不欢欣鼓舞！
　　这样的场面和公立学校又有什么本质差别呢？
　　6 有人比车吗？
　　坦率地说，我儿子班上没有经济条件差的家庭，但也不都是大款级别。比如我家就不是。
　　以我的观察，班上开奔驰宝马及更贵的车的家庭大约占70%。像我家这样开十几万的车的家庭也有一些。没车的家庭也有。
　　但是我从我本人的经历来说，我从来没感受到开奔驰宝马的家长看我的车和我本人时有任何异常。我自己既不觉得我没开奔驰宝马就低人一等，我也不觉得我比那些没车的家庭就高人一等。
　　据我儿子给我描述，上私立学校三年多，在学校跟同学大概聊过两次车。我儿子说，我家的车十几万，属于普通车。我儿子的一位同学说，他家是奔驰，但是他不喜欢，他希望自己长大了能挣钱买一辆劳斯莱斯。
　　我儿子转述这些时，非常自然。我觉得孩子们的谈话内容听上去也挺好的！就是正常的交流，谈不上炫不炫富的。
　　私立学校的家长们互相看时，谁会被多看一眼呢？
　　孩子成绩好的家长会被多看一眼。
　　私立学校的家长们私下小范围约着一起玩时，什么样的家庭最受欢迎呢？
　　孩子成绩好的家庭最受欢迎。
　　开什么车真的权重太低。
　　7 家长的背景很重要
　　时间长了，我自然慢慢地也就知道了我儿子同学们的家长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有做律师的，有做金融的，有创业做科技公司的，也有企业的高管。我尚未发现有谁是煤老板之类的暴发户。
　　应该说，同学们的家长普遍受过良好的教育，海龟就有好几位，清华北大毕业的也不少。我这样的学历只能算中等水平。
　　那么这些自身文化素质较高的家长，他们本身几乎都是重视教育的。即使有的妈妈是全职太太，那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全职太太，自身见识和教育理念都是不低的。
　　所以这样的家庭尽管属于富裕家庭，但不属于暴发户家庭，他们通常不会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而是每天都要和孩子在一起，亲自参与孩子的教育过程。
　　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大概率是有教养的，是不会炫富的。
　　所以，这就是我所见到的这个时代的私立学校。
　　当然，我身处私立学校圈子，我自然也会了解到，有的私立学校攀比之风是比较重的。比如有的学校学习国外私立学校那套，让家长给学校捐款，捐得多的家庭自然会受到优待，在学校的地位也会高一些。
　　我并不是想说，这种捐款的行为不妥。我想说的是——有的家庭不喜欢捐款，那孩子上这种学校就很难受，自然家长就不会送孩子去。但也有的家庭喜欢捐款，觉得这种方式跟美国接轨，校友给母校捐款理所当然，那他们就会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学校。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喜欢捐款的家庭会集中到一所学校，觉得寄宿省事的家庭会集中到一所学校，喜欢美丽校园的家庭会集中到一所学校，喜欢交钱就能上的家庭会集中到一所学校，喜欢鸡娃的家庭会集中到一所学校……
　　虽然不是全校都是同样背景的家庭，但大致如此。
　　最后，希望本文能让大家了解到今天这个时代，私立学校并不等同于纨绔子弟的贵族学校。有富二代在私立学校，也有努力学习的孩子在私立学校，并且富二代未必就都是不努力学习的，其实想想和公立学校也差不多。
　　我一定要强调——我没有任何认为私立学校比公立学校好的意思！我认为不同的家庭适合不同的学校。所以，咱们大家都理性看待不同家庭的不同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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