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这块金牌,前中国人功不可没,父亲是抗日老兵,死前断绝关系
文江湖小舞
"憧憬之人未能实现的夙愿得偿。"
在前中国人宇津木丽华率领日本女垒夺得了东京奥运会垒球金牌后,日本共同社在报道中发出如此意味悠长的感慨,感慨宇津木丽华与日本女垒前主教练宇津木妙子的异国师徒情。
毫不夸张地说,日本再次战胜美国队拿下时隔两届奥运会后重新回归,且在下届巴黎奥运会已经确定消失的垒球金牌,主教练宇津木丽华的付出功不可没,而这也是她亦师亦友的宇津木妙子未能实现的夙愿。
宇津木丽华这个名字可能让很多人感到陌生,其实,1995年之前,她是中国人任颜丽,1980年代国家女子垒球队队长;1995年之后,她是日本人宇津木丽华,为日本队效力24年,作为日本垒球队主力在三届奥运赛场上战胜中国队。
相比众所周知的小山智丽在1994年广岛亚运会用一声声"哟西"伤害国人感情,宇津木丽华则被形容为"比小山智丽走得更远的前中国人",在1998年的曼谷亚运会上,这位前中国选手、女垒功勋队长竟然扛着日本国旗太阳旗走入赛场。
据国内专业体育媒体《体坛周报》在20多年前的一篇报道中曾提及,宇津木丽华出任日本队旗手的理由据传有多种版本,最为流行的说法是中国方面阻止她代表日本队出战亚特兰蒂斯奥运会。
不过,对于宇津木丽华的刺伤国人感情的出格举动,国内垒球界人士曾表示,"中国培养了她,丝毫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在拿下了很可能是奥运会最后一块垒球金牌后,日本共同社在对宇津木丽华的人物报道中写道,"怀着对前主教练宇津木妙子的崇拜,她在30多年前从中国来到日本。命运般的相遇,奥运最高领奖台的共同目标,丽华这次在守护和培养了自己的师傅的国家报了师恩。"
不言自明,日本共同社认为是宇津木妙子培养了宇津木丽华,而宇津木丽华又用在日本本土奥运会上的一枚宝贵金牌回报了师恩。
这样的观点虽然无法获得中国垒球界和体育迷的认可,但宇津木丽华到日本发展确实与宇津木妙子渊源颇深。
1963年出生于北京的任颜丽最初是标枪运动员,14岁之后才开始接触垒球,并最终成长为中国垒球的佼佼者和队长,被誉为"打击王"。在国内进行的一次与日本队的比赛中,任颜丽被日本小个子选手宇津木妙子强有力的击球所吸引,后来在代表中国垒球队在加拿大比赛期间,她主动来到宇津木妙子的房间,要求对方教她击球。
当时的任颜丽还不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虽言语不通,但宇津木妙子被她的热情打动,随即两人在房间里通过纸上画画和挥棒动作进行切磋。
在中日友好交流密切的1980年代,宇津木妙子也曾来中国打球和任教,并与年轻她10岁的任颜丽成为忘年交,并不止一次想带任颜丽到日本打球。据宇津木妙子回忆,当时她与任颜丽的越洋电话费每月就超过30万日元。
1988年,在国家队退役后,任颜丽跟随宇津木妙子来到日本,加盟日立高崎队,参加日本企业团体棒球比赛。初来乍到的任颜丽每当出现失误,看台上的日本球迷就会用"打不到球就回中国去"来辱骂她,但凭借着自身实力,任颜丽在日本拿下了三冠王。
1995年加入日本国籍时,她选择时而像母女、时而像姐妹的师傅、偶像宇津木妙子的姓氏"宇津木"作为姓氏,加上原来名字的"丽",又取一个"中华"的"华",从此成为日本人宇津木丽华,并在宇津木妙子执教的日本国家队担任主力,两人合作拿下了悉尼奥运会的银牌,雅典奥运会的铜牌,但直到退役也没能实现夺金的梦想。
虽然日本队在北京奥运会上夺得金牌,但这块金牌却与早已离开主教练岗位的宇津木妙子和退役多时的宇津木丽华毫无关系。
多说一句,宇津木丽华的父亲曾是抗日老兵,对战场上的日本人恨之入骨,强烈反对女儿加入日本国籍,但这事上却没有执拗过女儿,直到去世也没有原谅宇津木丽华。网络上还有消息称,父亲与宇津木丽华断绝了父女关系,在父亲去世后回国时,亲戚朋友都唾弃和疏远她。
此外,还流传着杜撰的宇津木丽华采访,"代表日本出战并且击败中国是我的最大愿望"。
时至今日,仍然有人将宇津木丽华视为"背叛祖国的运动员",乃至"国家的叛徒"、"汉奸",其实,在出国后,她与国内的关系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僵。在日本参加联赛时,她于1991年和1993年两次回归中国队,参加世界垒球锦标赛。
即便是在争议最大的出任日本亚运代表团旗手,手持日本国旗引领日本运动员出场事件后,虽背负着很作指责,但宇津木丽华仍频繁往来日本和中国,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还应邀指导中国队训练。
在宣布雅典奥运会后退出日本国家队的新闻发布会上,宇津木丽华曾含泪说道,"与中国队比赛时,有一种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到的悲哀"。在她看来,如果在中国自己早就退役了,能够打到41岁还征战奥运会,多亏宇津木妙子指导。
宇津木丽华的恩师、前中国队主教练李敏宽曾对媒体表示,"她是个挺孝顺的孩子,父亲身体不好,她经常打电话问候。"对于她的出国,李敏宽说,"当年也不只她一个人走了。垒球项目在80年代是小项目,在国内不受重视,球员打球很清苦,同时年龄大了也必须考虑出路,那年代也流行到日本、意大利打球。"
当然,李敏宽也坦言,没有想到日后爱徒会为日本队打球,担任旗手为日本队掌太阳旗也有点说不过去,"这个孩子性格有些孤僻,她很小时妈妈就去世了,有时想法有点怪。"
有一种说法,虽然入籍日本已经很多年,但宇津木丽华"仍然把自己当成中国人"。
不管我们以什么眼光和身份去看宇津木丽华,都不得不佩服她对垒球的执着,像她亦师亦友的日本偶像宇津木妙子一样,至今,她仍是孑然一身,把全部心血奉献给了垒球,奉献给了日本国家垒球队,而夺得很可能是奥运会上的最后一块垒球金牌,也是对她付出的回报,当然,这也是对宇津木妙子的回报。
在接受共同社专访时,刚刚实现了奥运金牌夙愿的宇津木丽华再次坚定地表示,"不是选择国家,而是因为有崇拜的宇津木妙子在,我才来到日本。人生仅此一次,希望在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倾尽全力、回报期待。"
看她,或许我们应该有一种更平和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