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的忧伤奋斗多年,却经不起一场大病的折腾
眼看着春节临近,李春成每天都往返于出租屋、医院和菜市场之间。他要去菜市场采购有营养的食材,回到出租屋做出可口的饭菜,再送到医院给女儿吃。他每天给女儿做饭,都会刻意多做一点儿,留给在医院陪护女儿化疗的妻子吃。从菜市场回出租房的路上,他经常会想,今年这个春节怎么过?在天津这个远离家乡千里的城市,他和妻子两人守着病重的女儿,会是怎样的一种境遇。
李春成与妻女
这次,是女儿第二次住进天津血研所,一住就是半年。刚来那会儿,李春成怎么也不会想到,2021这个春节又要在异乡度过了。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为了给女儿治病,他没有办法回家跟年老体弱的父母一起过年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会涌上一阵酸楚。
没事的时候,李春成闲得无聊,就会想到过去曾经的时光。岁月静好,幸福永长,那时,他恋爱、创业,尽管辛苦,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和乐美满、共享天伦,令人羡慕。
李春成
李春成1982年底出生在山东省临沂市莒南县岭泉镇前座山村,初中毕业后,在当地企业上了两年班,就参军当上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复员以后,经人介绍,跟自己的初中同学朱海彦谈起了恋爱。后来,李春成服务的企业到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投资建厂,由于员工多是山东人,吃不惯当地的饭菜,老板建议他过去开一个餐馆,解决职工吃饭问题。
李春成夫妇
刚去内蒙古那阵儿,比较辛苦,餐馆开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金川开发区,距离菜市场二十多公里。每天早晨五点就要起身去买菜,李春成骑着一辆摩托车风雨无阻。别的季节还好,最受罪的是冬季,气温最低零下30多度,尽管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在如此低温下,辛苦可想而知。
2009年10月1日,李春成和朱海彦结婚后,妻子也来到内蒙古帮忙。一家人在一起,有爱、有亲情、有事业,李春成活得特别有获得感。尤其是2011年6月29日女儿李芊诺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了无限的希望和快乐。
李芊诺
在内蒙开餐馆挣钱,但那里气候干燥,一到冬季气温极低。李春成爸妈由于年龄大了,体弱多病,几年下来身体吃不消。再加上女儿幼小,李春成考虑,人活着,挣钱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为了挣钱而让老人、孩子付出健康的代价,2012年7月,他们停掉了生意,一家人回到山东临沂老家。
起先,他给人家开小车,工资不高。孩子一天天长大,家庭生活开销也越来越大。2014年时,为了多挣钱,李春成换了一份工作,给一家公司开大货车,往新疆地区运输日用百货。开长途车,往返一趟需要十天半月,辛苦可想而知。但想到家里的老婆孩子,因为自己而过着安逸、恬静的美好生活,李春成心里还是感到满足而快乐。
李芊诺与妈妈
2015年11月底,李春成正开车在新疆境内,接到了妻子朱海彦电话,她告诉他,芊诺生病了,发烧、咳嗽,她带孩子去卫生院诊疗。李春成叮嘱妻子好好照顾女儿,及时治疗,过几天他就能赶回家了。
吊了水,孩子烧退了。可是,回家不久芊诺又发烧,伴随牙龈肿胀、出血,这样反反复复。李春成回到家时已是8天以后,他赶忙和妻子带女儿来到临沂市第一人民医院。医生给小芊诺验了血,发现血象不好。为了进一步诊断病情,建议给孩子做穿刺。李春成和妻子顿时吓坏了,预感告诉他们,孩子的毛病可能不小。结果出来,小芊诺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李芊诺与妈妈
李春成一家人瞬间感到天都塌了,自从小芊诺出生以后,身体一直非常棒,平时很少发烧感冒。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孩子会得了这种毛病,这种过去只有在电视剧中出现的灾难,怎么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医生建议李春成带孩子到北京的大医院去治疗,那里的技术和设施都是最好的。李春成跟妻子、父母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一致决定带孩子去北京治疗。
李春成与妻女
2015年12月初,李春成和妻子朱海彦带女儿来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科,挂了某知名血液科专家的号。可是,医院没有床位,办理住院得半个月以后。在北大人民医院住院部走廊上,李春成苦苦哀求医生,希望能够尽早收治女儿。看着女儿昏沉地睡着,不吃不喝,没有一丝儿精神,他满头大汗,满眼泪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求救,同时发动所有的亲朋好友想办法。
李春成与老婆
下午时,有人告诉李春成,天津血研所治疗儿童血液病全国一流,不妨带孩子去那里。李春成和妻子连夜带芊诺赶到天津,也没有床位,只好住进了血研所急诊科。三天以后,医院腾出床位,小芊诺才住进了血液科病房。一连串的检查、化验、骨穿、腰穿,看着弱小的女儿遭受着各项检查的痛苦,李春成和老婆两人不知道悄悄流下了多少眼泪。
李芊诺与父母
在李春成心里,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不相信女儿得了这么大的病。但残酷的现实,必须接受。小芊诺开始了住院化疗,孩子那么小,却很坚强,刚开始扎针、吊水、做骨穿,孩子都痛得大哭大闹,一段时间后,小芊诺面对各项检查、治疗,不再哭闹。不但不哭,看到爸爸妈妈心疼自己流眼泪,她还反过来安慰他们:"我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会好好配合治疗的,爸爸,你们不要为我担心。"四岁孩子的坚强,与她的年龄完全不匹配。这让李春成两口子深为感动,这样也更增加了他们治好女儿的信心。
李芊诺生病前后的对比照
治疗过程是一个烧钱的过程,很快,家里的积蓄就花光了,李春成开始了漫漫的举债历程。他开始打电话回家向亲朋好友求援,家里的父母也东求西告借钱为孙女治病。亲友们都伸出了援助之手,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有几个亲友,没有更多的钱借给李春成,竟然跑到天津来给小芊诺献血。由于小芊诺时常需要输血输板,亲友就来采取献血为小芊诺置换用血,这让李春成一家尤为感动。
李芊诺
经过了漫长的10个月治疗,一路上的艰难难以言说,2016年10月,小芊诺终于结疗,回到了山东老家。此后,孩子又在家口服了18个月的药物巩固治疗。2017年秋季,小芊诺上了幼儿园。2018年8月20日,口服药完全结束以后,李春成带孩子到天津复查,一切正常。医生也欣慰地告诉他:"以后,孩子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了。"
所有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李春成和妻子嘴里说着感谢的话,他们感谢医生,感谢亲友,感谢这个世界上一切帮助他们的人,心里的喜悦无法言表。同年9月,小芊诺报名上了小学。李春成又回到了原来供职的公司,接着开车,跑大西北,他要努力挣钱还账,把女儿治病外欠的债务还清。
李芊诺的手工作品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李春成和妻子想再生一个孩子,将来跟女儿有个伴,多一份亲情,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就在两口子积极备孕期间,2020年8月19日,芊诺身体又出现问题。在当地医院检查后,怀疑李芊诺复发了。李春成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屁股瘫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为了搞清病情,李春成和妻子一道,带着女儿来天津血研所做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不是复发,孩子患上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RAEB,RUNX1+),是一种罕见的骨髓病。医生告诉李春成,这个病,药物治疗没有多大成效,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治愈。
李春成与李芊诺
现在,妻子朱海彦每天陪伴在女儿病床边照顾,李春成每天忙于出租房,菜市场和医院之间,为她们娘俩做好"服务",等待孩子各项指标正常后进行骨髓移植。等待是漫长的,煎熬着李春成一家人的心。比等待更让人无奈的是治疗费用,现在,李春成一家再也没有力量筹措女儿的医疗费用了。眼看着新年就到了,家回不去,出租房里冷冷清清,只要是醒着,李春成都在为春节后女儿的移植费用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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