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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酿枇杷酒,5月酿樱桃酒,7月做七巧饼,8月做苏式鲜肉月饼…… 在山清水秀之处,土地荷田,一间小院,几棵果树,鸡鸭成群,一位女子身着汉服布衫,穿梭于山间田野,在田间播种,顺应时节,在田野收获。 她收集食物原材料,用传统手艺制作纯天然的美食。我们仿佛可以闻见马奶酒的香气,听见食物在锅里、在烤架上滋滋冒油的声音。 她说话不多,却给人一种安静的力量,让人感受到了生活的安谧悠闲。 田园之美,或许并不惊心动魄,却温暖人心。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瓢饮一箪食,和最爱的人在一起,这是她所展示的"桃花源式"的农家生活。 她就是被央视点名表扬,被大众称为"田园女神"的李子柒。年纪轻轻,就一人在稻田抛秧,竹林挖笋,荷塘采莲,雨后山林、农耕日常、酿酒品茗……在日常劳作中,她把生活过成了田园诗。 那么,关于田园诗,你知道多少呢? 02田园诗的发展 田园诗是以描写田园景色和田园生活为主要题材的诗歌流派,它的发展大致有三个阶段: 萌芽期 人类的视角开始关注"田、园",最早是在《诗经》形成的时期。 那时候的周民族,特别崇尚农耕文明,经常把这种情感抒发在诗歌之中,对他们的生活方式、农业生产、土地制度等满怀感情地回顾赞叹。 相应的,在劳作过程中,"农事诗"就产生了,而《诗经》一定程度上展示的就是我国最早的农耕文明。 《诗经》里收入了不少农事诗,最著名的是《诗经•豳风•七月》,"七月流火, 九月授衣, 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诗中通过人物娓娓动听的叙述,描述了一年四季的辛勤劳作,真实地展示了当时的劳动场面、生活图景和各种人物的面貌,以及农夫与公家的相互关系,构成了西周早期社会一幅男耕女织的画卷。 此外还有《诗经•周南•芣芑》,"采采芣芑,薄言采之。采采芣芑,薄言有之。采采芣芑,薄言掇之。采采芣芑,薄言捋之。采采芣芑,薄言袺之。采采芣芑,薄言襭之",全篇三章12句,通过采、摘、拾、捋、兜、兜这6个动作,表现一群女子在田野间采摘芣苢时的欢快。 现存《诗经》中的周代农事诗约有十一首,这十一首农事诗即是我国田园诗的先驱。但这些诗篇更多侧重于当时的生活状态描写,很少有个人情感志向的延伸。 兴起 魏晋南北朝时期,东晋诗人陶渊明开创田园诗。他是我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百世田园之主,千古隐逸之宗"。 他的诗作,内容上多取材于田园生活,语言质朴,画面平淡,但清新自然,韵味醇厚,将田园生活与自身审美融为一体,描绘了自己归隐田园和安贫乐道的志向。 他最出名,且最能反映躬耕生活的诗当属《归园田居·其一》。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从诗中,我们可以看见陶渊明,站在草屋前,后顾前瞻,远眺近观,望着村庄和炊烟,听着深巷狗吠、桑颠鸡鸣,长舒一口气,面带微笑的陶醉在恬淡自然的田园风光里,让自己的身心和广阔天地融为一体,这对诗人来说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回归, 这就是陶渊明,这就是田园诗,一切景语皆情语,细腻笔触里不仅蕴含着缥缈宁静的意境,更让心灵得到了洗涤,一切都是那么宁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读他的诗,闭上眼睛,即使身受束缚,也能心灵舒展; 即使身陷泥沼,也能看见远方。 农事题材的作品在陶渊明的田园诗中占据了极大的篇幅,作为一个农业劳动的参与者,以悠然自得的心情,把农村生活真实地写入诗中,且大批量高质量的输出,这是陶渊明在我国诗歌史上的创举。 除了反映农作的诗篇外,他还以喜悦的心情写下了许多优美的农村自然图景和生活图景。如"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等,表现了完美的生活情趣和民俗特征。 田园诗为中国古典诗歌开辟了一个新的境界,影响了六朝之后的诗歌发展。 高峰 在盛唐以前,唐代诗人在继承陶渊明创作的基础上,对田园诗进行了创新和发展,但那是的田园诗还是自成一派。 直到孟浩然和王维手里,他们一边延用陶渊明的风格,继续叙说自己的安定闲适,田园之乐。同时又将南宋谢灵运的山水诗结合进来,将山水和田园才毫无龃龉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派系——山水田园诗派,这是盛唐时期的两大诗派之一。 其中王维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成就最高的诗人,他的诗极富诗情画意,宋代大文豪苏轼曾高度评价为"品摩诘之诗,诗中有画"。此后,"诗中有画"就成了王维诗作的标签。 到了宋代,田园诗创作进入到第二个高峰,也是田园诗的集大成时代,代表诗人是范成大。 他的诗歌,既有对农村生活的诗意化描述,又有对农民辛苦生活的同情,还有对压迫者和剥削者的愤怒。 其中《四季田园杂兴》组诗,有春天、晚春、夏天、秋天、冬天共四个季节,四个季节在诗歌中又蕴含四种自然规律:春生、夏长、秋收和冬藏。 在《四季田园杂兴·其二》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一诗中,描绘了夏天万物生长,整个村庄,无论男女老少,都早出晚归的情景。 整首诗虽然只是诗人截取的一个片段,但是从诗中,我们依然能感觉到夏天农村的生活场景和农民的劳动状态。 这就是文字的魅力,历经千年而不变。 03
田园诗人笔下的田园梦,时至今天,还是许多中国人共同追求的精神家园。 很多人认为农村就是田园,回归农村就是过上了恬静自由的生活,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城里人说:"等我月薪10万以后,就准备离开城市,不再吸雾霾。去一个每月只需花一两千的地方,安定下来生活。平时可以出去兜兜风,晒晒太阳,喝个小茶,偶尔还可以钓钓鱼。妻子儿女只要健健康康,简简单单生活就好。" 农村人说:"现在就可以啊,我天天晒太阳,挖土豆,喝花茶…… 可是我想去城市,那里有更多的机会,让我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有更好的公共服务,让我的孩子、父母享受更好的教育和医疗条件,一家人健健康康,整整齐齐就好。" 这是一种"围城"现象,农村人和城里人,彼此羡慕着对方,殊不知每个群体都有各自的苦恼。 纵观历史上的田园诗和李子柒的爆红,我们可以看出,田园这个说出来就很安静的词,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人间仙境,它是让我们能够感到温暖的归属,它甚至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种状态,一种心情。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越来越多人选择远离城市,亲近自然。一个乡村,一方原舍。回归农村,自由自在,不感到任何压力。 但是我觉得,田园生活是一种状态:只闻花香,不谈悲喜,喝茶读书,不争朝夕。 正如林语堂先生说幸福很简单:一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 不管城市还是农村,有了这些,不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