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通行证
多少人徘徊在民政局的门口,他们不敢进去。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敢进去领那个通红的本本。而是在领这个红本本之前,有人把房子、车子,票子用做衡量能不能结婚的保证。
婚姻从来就不是二个人的事情,而是二家人,更或者还包括了双方亲友的七大姑八大姨,婚姻也从不仅仅是感情问题。至少还包括外貌、人品。演变到现在,婚姻还需要房子,车子,票子。婚姻组成了人类社会的最基本组织结构:家庭。
探讨婚姻可以看出各个时代的种种问题。当无数人在说"裸婚"的时候,有没有人挖掘过更深一层的意思?当《蜗居》把房子变成了婚姻的关键。"非诚勿扰"里马诺的一句"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又让车子成了焦点。到今年《裸婚时代》则是把房子和车子合二为一,两者都没有就结婚的是为"裸婚"。
人们开始讨论"裸婚",其实这个话题已经不在新鲜,每个年代的婚姻,物质都是重要的考虑因素,但很少像现在这样直白。
现实是所有不婚者的压力。两人从恋爱到组成家庭,生活将发生显著的变化,当"有情饮水饱"的浪漫敌不过"家贫百事衰"成为现实。在开始新的旅程之前,人们总是希望能够带上更多的储备物资:单凭两个人的努力,要拥有自己的住房是如此渺茫,于是希望把房子也加入标配的清单。更为长远,想到自己的养老问题,有个房子至少能减少一些忧虑。无论是高昂的房价,还是不那么让人放心的养老保障体制,都是个人难以改变,却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如果把视野放得再长一些,会发现如今对于婚姻本身的保障也在削弱。因为家庭制度,过去离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如今自由恋爱才是主流,但自由本身需要付出代价,当我们挣脱了家族和父母的束缚,却发现婚姻没那么牢靠——七八年来,离婚率每一年都增长,今年一季我国共有46.5万对夫妻离婚,平均每天有5000多个家庭解体。于是人们把安全感附着到房子车子身上:生活如果没那么艰难,两个人之间的冲突或许也会少一些吧。"当自由在安全的神坛上牺牲时,自由的光彩最为亮泽;当安全在个体自由的神殿下被牺牲时,它便偷走了以前牺牲品(自由)的光彩。"
一头是更大的压力,一头是更脆弱的保障,两相夹击,人们把物质看得越来越重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但可以理解并不意味着我们认可其合理性,这事情始终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实很残酷,要有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要趁着结婚,赶紧把房子车子搞定。要精于计算,即使啃老也在所不惜。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会失去很多弥足珍贵的品质:把金钱作为万物的尺度,人就只能沦为金钱的附庸;把车子房子作为婚姻的通行证,也许同时也给婚姻写下了墓志铭。难道评判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人品和才华吗?难道人品才华只有换算成金钱才能度量吗?真正有勇气的表现,不仅在于正视艰难的现实,更在于即使如此,仍然能把人的品质放在金钱之上。
而且要知道,在今日之中国,婚前买不起房子的人存在多数,如果真的把房子车子作为婚姻的标配,那他们就没有脸面走进婚姻登记处的大门。从这个意义上,就必须反对这样的标准,正如我们一直说的,寻常人也可以有成功幸福的人生,不要人为划线去制造所谓人生的失败者。事实上,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相似之处绝不是他们都拥有房子和车子。
必须拥有房子和车子才能结婚,其实是一种虚妄的观念。如果你去问问身边的亲友,会发现很多都是"裸婚",也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现在;而如果你用"裸婚"作为关键词去网上搜索,会发现除了电视剧,绝大多数都是广告,房子、车子,甚至还有MP4、电脑、高跟鞋……我们需要反思一下,这样的观念多大程度上是一种刻意制造出来的骗局?对于物欲,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努力去实现它,一种是克服欲望节制它,消费时代总是鼓励你领先前者而忽略后者。
婚姻最重要的基础是什么?如果我们从去寻找答案,会发现即不是过于浪漫的爱情,也不是极度现实的物质,最重要是责任感。结婚之前,最需要准备好的,不是房子和车子,而是要问一问自己,能不能发自内心地说出下面这段话并信守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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