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第一天翻车之后,在莫斯卡到丹东乡的路上,在金龙山海拔4396米的地方,因为暴雨车辆打滑,我们再次遭遇困境,陷车。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自救无果后,我们最终决定寻求商业救援……" 《那天,我就在川藏中线翻掉的那台车里》 为什么要去玩让自己"遭罪"的越野? 为什么要去穿越可能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大概是因为:探索和冒险本是人类的天性。 在这个随随便便就可以顺利自驾进藏的年代,我们的进藏经历着实有点又"难"又"囧"。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这段经历才更加难忘。 在第一天经历川藏中线的翻车之后,我们愉快的抵达了丹巴,并且在丹巴县开心的举杯庆祝,还去了"街头卖艺"。然后第二天愉快的继续旅程。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待我们的是三天两夜的陷车救援历险记。 川藏中线第二天,我们线路原计划其实是丹巴—八美—道孚,但是距离丹巴不远处就是莫斯卡。 莫斯卡,这里曾是格萨尔王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海拔高,被三座神山环抱,如同与世隔绝的孤岛,集雪山、森林、草原、冰河、海子为一体,被赞之为"传说中最后的村落"。 如此秘境,怎能错过? 所以我们去了莫斯卡。而从莫斯卡到丹东,有一条荒废已久的小路,就是翻越金龙山。在丹巴县二瓦槽村水泥桥通车之后,因为险那条路已被弃多年。 其实没荒废前,路也挺难走的。海拔高,路又险又窄,山上还随时有大的小的碎石滑落…… 但,险更有趣。 "我要用越野的方式找到你"。 所以,在莫斯卡愉快的野餐后,我们启程开始翻越金龙山。 但这条路,真的是从头难到尾。 一开始就是搬石头、搬石头、搬石头!!! 穿插过水、过泥、过木头桥!!! 10公里的路,走了五六个小时。(后来听说有人搞了土石方,还走了三天三夜,不过也没听说他们走通。) 然后,乌云密布天色越来越暗,开始下雨,并且忽然就越来越大了。 我已经记不起来那一刻,我们在车上聊什么了。也许是木木在跟我们讲述自己有点疯狂的少年时光,也许是冯班长在聊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只有玩越野,简直是拿命玩那种。 我怕晒伤在车里也戴着渔夫帽和口罩把自己包裹起来,又因为那天身体不适,总想睡觉,但又是清醒的,没有太说话,总冷不丁的插句话。木木笑话我总是睡不醒,冯班长笑我总是偷听故事。 我抬眼看到左前方的山谷中,散落了两三家牧民院落和许多的牦牛。 昨天看到许多牛的时候一刀问我"你家有多少牦牛?" 我说"找个当地的大户小伙,我嫁了,我家就有漫山遍野的牦牛了。" 然后,车顿了一下,陷了。 于是,开始自救。 一开始救援时,大家都以为车只是浅浅的陷了,仅用后车的拖车绳去拖拽,但一下就发现:力量不够、路滑、土松、路基不实,不行。 于是,大家开始在左侧轮下垫石头。 因为海拔太高,不宜大量运动,大家用了许多不同的方式搬石头堆石头。 人多力量大,很快垫出了一小块看似平整坚固的路。 然后,前后两台车同时用拖车绳,再次试图拖拽,然无奈,土真的太松,路基不稳,垫的石头并没有起太大作用,没脱困反而又陷进去了一点。 第三次,挖路。因为陷的是第二台车,我们计划把第三台车开到第二个位置,前后四台车同时拖拽,避免车掉下去。但是路窄,所以要把路挖宽一点。 一铁锹,一铁锹,大家轮番上阵。 没人抱怨,仿佛陷的那台车是自己的一样,干的用心又起劲儿,陷车救援成了一种乐趣。 救援的过程,描述起来很简单,实际上真的很难,想象一下4396米的海拔,雨天,一个半小时持续的搬石头、挖路,一不小心就严重高反了…… 路挖好后,原本的第三台车去了第二的位置,前后四台车,五车联动,拖、拉!然而,由于一点点的失误,再次失败了。 最后,本来车陷了1/3的样子,经过几轮拖拽之后,车陷了2/3…… 不必嘲笑我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再有经验的人,也会遇到意外的发生。 冒险是天性,但在明知是存在很大危险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为了冒险而冒险。 雨一直下,本来又险土又松的路变得更加泥泞和打滑,侧边是悬崖一样,如果再拖,要么车上来了,要么车会掉下去,我们不能冒险。 于是在大约晚上8点钟的时候,我们放弃了,决定寻求商业救援…… 陷车的地方距离丹东乡有十多公里,没有信号。 付费请了山谷里的牧民,请他骑马去丹东乡找个挖掘机。 我有点回忆不太起来中间经历了什么。 总之,挖挖机一会儿要来,一会儿又说路险不来了。 后来冯班长又步行去了丹东乡,找挖挖机。最后,其实找到的同一台挖挖机,但有中间人想要加钱再加钱,反正折腾了很久,挖挖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11点钟了。价格也直接翻了一倍。 大挖挖机上不来,上来的是一个"迷你"的挖挖机,但也够用了。 夜里操作太危险,于是等到第二天白天,中间人又是要加钱加钱。 当时还有一个穿着护林员衣服的人,看着就和善,后来听同伴说那是唯一一个给他费用都不要的。他非常帮忙,当然要感谢人家。 挖挖机救援过程,我就不描述了,因为描述不清。看视频吧。 救援结束之后,由于剩下路实在无法通车,原计划挖挖机开路的方式也行不通,所以我们就返回了莫斯卡—丹巴,按照常规划线路去往道孚。 【被困的那三天两夜的一点点故事】 在金龙山海拔4396米的地方,人迹罕至,从被困到脱困我们经历了三天两夜,其中大部分时间是在等待。焦虑吗?紧张吗?难过吗? 其实都没有,相反异常放松,愉悦,至少我感受到的大家是这样的。 在被困的第一天夜里由于救援的疲惫,加上下雨,我窝着在车上就特别踏实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流星姐姐给煮了面煮了茶,吃饱喝足,又分享了她的书。于是那天,我看完了今年的第一本书,对,就是今年,2020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样的安静下来看完一本书了。 说起来跟流星姐姐的缘分也很奇妙,2019年6月,应COM邀请和阿莫迪罗极俱乐部同行了环塔,我们去往达里雅布依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来自浙江的车队,还一起救援了一台环塔赛车。 而流星姐就在那个车队。彼时,我和她没有单独交流,也没有联系方式,但是我们当时拍的照片里都有互相的照片。然后时隔一年多之后,不期而遇的同行进藏。 在那个当下。 农夫哥支起炉灶,给大家剪鸡翅牛排,在高原上和老友云哥碰杯庆祝二十多年的友谊。还在山谷里唯二家的牧民那里买了虫草。 牧民家的女儿,用自己挖的虫草,偷偷换了"一大笔"零花钱。 酒酣之际,农夫哥聊起从商战场到荒野之地。 人生无常,要懂得取舍,要懂得珍惜,过好每一天。 福气儿和莹莹,挖路那天忽然聊到,一对二十多年的姐妹花,一起越野的闺蜜,真让人羡慕。不惧年龄不怕衰老,因为她们畅想的七十岁,还要在越玩越野的路上,在城市要开最酷的跑车,骑最酷的机车,还要有一帮酷酷的骑士老头排排队等着,去野外要开改的最酷的越野车,走哪里玩哪里,即使白发苍苍那也得要做热爱生活酷酷的老太太。 人生总要有一两个兴趣爱好,才能抵挡岁月时光,对抗生活琐事,保持生活的温度。 在被困的夜里,大钊顶着在高反边缘徘徊的脑袋弹着吉他唱着歌,当然还有刀峰F4的老祈、二刀…… 而原本计划在拉萨返程,第一次进藏的木木,在被困之后决定继续去藏滇的旅行:"被迫失联那几天,忽然发现很多事情离了我照样转,那就继续开心去耍。" 被困的第二个夜里,晴空万里,满天繁星,银河系清晰可见。 高原的银河系不像沙漠里的那般有触手可及的感觉,但是美极了。 一刀擎着他受伤的手,酣畅之际终于想回忆一下自己的越野十年(他说他只有喝了酒才能吹的起牛,没酒没故事)。十年前,只因在连云港的马林山偶遇玩越野的人,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于是穿着小西装开宝马的小鲜肉,成了风吹日晒饱经沧桑的越野老炮。 不同的年纪,不同的机遇,不同的心境,认知生活的方式也一定不同。之于我,在金龙山被困的两天两夜,我感受一种纯粹的平静和释怀。 很感激这样一场经历,并不是有什么能说出的意义,但经历过的都是自己的。 不过有点遗憾的是,接下来,我们的川藏中线行最终还是败落在金沙江岸:没有走通…… 勘路川藏中线视频近期会在《越玩越野》抖音账号更新,故事也将继续分享,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