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阅读之殇从挪威的森林谈到前苏联解体

　　N年前读过村上春树名著《挪威的森林》，内容遗忘大半，唯一记忆犹新的人物是——永泽。除了高智商富二代、英俊睿智而又不甘示弱等标签外，永泽的最特别之处莫过于他对读书的态度——只读经典小说，声称＂对死后不足三十年的作家，原则上是不屑一顾的＂，＂看过三遍《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人，应该就可以和我做朋友了，＂他喜欢的作家是巴尔扎克、但丁、约瑟夫、康拉德、狄更斯。而这样做的原因在于＂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去读那些尚未经过岁月洗礼的东西，人生苦短呐！＂受其影响，包括笔者在内，该书的不少读者成为了经典文学阅读者。
　　阅读经典，特指阅读经典文学作品，在人类跨越至高科技和网络多媒体时代之后，日益成为热议话题。伴随＂读图时代＂的来临，有人预感到纯文学面临危机，语言文字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瘟疫＂的袭击。这一说法最早源自意大利学者和作家卡尔维诺，1985年前往美国哈佛大学讲学前夕，他曾在讲稿中专门谈到：＂这种瘟疫困扰语言，其症状是缺乏认知和临即感，变成一种自动化反应，所有的表达化为最一般性、不具个人色彩，而抽象的公式，冲淡了意义，钝化了表现的锋芒，熄灭了文字与新状况碰撞下所迸放的火花。＂
　　事实的确如此。当人们追求轻阅读、快悦读和快餐式阅读，当社会上流行刷屏猎奇、阅后即焚时，我们获得了感官上的放松，表层上的享乐，却失去了精确和多样的风格，在思想上和文学精神上也趋于无聊平庸。在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网络文学中，大多数只是一些私人话语的无序展示和群体语境的重复交流；网络时代绝大部分与流行、时尚相关的阅读，都与精神、灵魂、思想、哲学、生命、本质等等无关，甚至背道而驰。对我们而言，这不啻为一场＂瘟疫＂。
　　一个近在眼前的例子可引以为鉴。前苏联曾经崇尚阅读经典，即使在卫国战争年代也从未放弃，老一辈俄罗斯人都是靠着高尔基、屠格涅夫、果戈里、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提供的精神食粮成长起来的，甚至连集体农庄的农妇都可以背上一段普希金的诗或契诃夫的剧本台词，国民素质一直很高。然而进入后工业文明时代后，这一传统日趋式微，流行阅读代替了经典阅读。结果是人们的精神状态日趋萎靡，社会风气急剧败坏，到最后，整个国家解体了。
　　而美国人是聪明的。他们也许正是从俄罗斯的经历中得到了启发，引起了警惕，教育机构仅为高中学生求学期间列出的必读经典书目就有20部之多，包括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弥尔顿的《失乐园》、柏拉图的《理想国》、惠特曼的《草叶集》等。而且还规定，这些书目＂数十年不变，且要学生参加相关内容的考试。＂
　　网络上流传着一句话——健身和读书，是世界上成本最低的升值方式，这说明人们早已认识到阅读的重要性。问题是现代人的时间精力有限，读什么、怎样读，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收获尽可能大的收效？经典文学无疑是省时省力的解决方案。当所有文学成为＂速成＂的东西，也就同时决定了它＂速朽＂的命运。假如我们必须继续依靠文学来抵抗＂瘟疫＂、逆转＂速朽＂，唯一可行的方式应该是重拾经典，打开人类的文明精神，听取先贤们的深刻思想，从人类古往今来的文学精髓中汲取先人的文化血脉和前行力量。
　　所谓文学经典是那些最能反映人类历史和社会生活丰富图景、反映人类生存的普遍境遇和重大精神命题、最能反映人类的困扰与绝望、焦虑与梦想的创作，是了解一个时代最应该阅读的作品。博尔赫斯说，＂经典是一个民族或几个民族长期以来决定阅读的书籍，是是世世代代的人出于不同的理由，以先期的热情和神秘的忠诚阅读的书。＂ 当我们囿于当前境遇而无法取舍时，最佳策略之一无非是让时间和公众为你做出选择。一部作品能够流传千百年、载誉海内外，这本身就佐证了它的价值。尽管有时候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在更多时候，跟随大众的脚步是相对安全稳妥的进击方式，网上可搜到的各种经典书目均可胜任阅读指南。
　　至于如何阅读经典，不妨借鉴读书的三个层次，先易后难，逐步递进——消磨时光、寻求知识、升华思想。例如阅读中国经典文学，可以先从近现代作品开始，像老舍的《四世同堂》、余华的《活着》、刘慈欣的《三体》等书，进而上溯到《红楼梦》、《三国演义》等四大名著。
　　当然，在经典阅读的时候，我们也并不排斥音像、多媒体等流行阅读，与时俱进是必要的。究其根本，阅读经典的目的是让我们体内生成一种＂抗体＂，提高了自身对美的认识能力、判断能力和接受能力。同时，像永泽一样，在阅读经典的过程中，用最严酷的方式训练自己，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努力，越是遭受打击越是自强不息，在广阔无边而险象环生的世界里，成为一种特别的、吸引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