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拉普夫人探案集10。2

　　​ 女人盯着康斯坦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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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例如，＂康斯坦斯劝说道，＂我现在在跟你说话，好像我已经认识你很多年了。哦，道格拉斯夫人，男人们会在共进午餐和晚餐的时候，将最重要的商业秘密透露给他们认为没有直接或间接利益关系的同伴。在茶桌旁，女人们谈论最隐密的私人事务。事实上，你所要做的就是把耳朵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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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道格拉斯太太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康斯坦丝，康斯坦丝知道自己已给她留下了印象，眼下所要做的是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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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如说，现在，＂康斯坦丝迅速补充道，＂你说她是你的朋友，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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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道格拉斯太太没有抬头直视康斯坦丝的眼睛，然而，她似乎觉得后者不同于其他偶然结识的人，她感到一种自信，想以坦诚面对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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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一天，我和我的一个朋友在新马克西宫，＂她低声回答，好像在忏悔。＂在洗手间，一个女人向我借了一支烟。你知道她们经常这样做。我们聊了起来，似乎彼此生活有很多共同之处。在我回到他身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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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咬了咬嘴唇，显然无意承认她认识其他男人。然而，康斯坦丝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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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安排在第二天午餐时与她见面，＂她连忙说。＂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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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和她一起去吃午饭，而且……＂康斯坦丝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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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她给我讲了她的故事，跟我自己非常相像——丈夫是证券业的成功人士，然后有些流言蜚语，好多人，除了他自己的妻子，似乎都知道，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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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斯坦丝摇了摇头。＂确实如此，＂她若有所思地说，＂我真想知道如今人们是如何维持结婚的。总是有人混在里面，把一对对夫妻搞得神经紧张，以为没有幸福的可能，让骗子侦探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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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刻，安妮塔·道格拉斯已经建立起了自信，毫无保留地倾诉着自己的故事，因为她没有理由不这样做。她诉说起丈夫隐藏在优雅外表下的漠不关心、残暴无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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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说，最初怀疑他与手下速记员海伦·布雷特小姐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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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他很谨慎，从来没有留下任何可供直接、正面指控的证据。尽管如此，她还是有足够理由要求分居，并从他那里获得一笔赡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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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说，他们住在格伦克莱尔郊区的一所漂亮的小房子里，离纽约不远。既然两人分开了，她就在新梅尔科姆租了一间带厨房的小公寓。她痛苦地补充说，她的丈夫现在正住在原来那所房子里，她相信，他要是不在城里的俱乐部里，就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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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她最后倾诉道，＂在一座大城市里，形只影单是非常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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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知道，＂二人分手时，康斯坦丝同情地说。＂我也常常感到很孤独。打电话给我，特别是当你发现有些事不正常的时候。无论如何，给人打电话，我很高兴随时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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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电梯门咔嗒一声关上、她的新朋友走了很久之后，道格拉斯太太的耳朵里依然回响着＂有些事不正常＂几个字。她显然很不安，而且，越想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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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与那个自称＂怀特先生＂——实际上是林恩·蒙罗——的人有过一番温和继而热烈的云雨之欢，对他的判断是基于女人的直觉。不，她确信自己不会看走眼。但至于爱丽丝·默里及其在马克西克斯宫见过的朋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了解，康斯坦丝的警告终究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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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蒙罗不得不出城出差几天，她知道，这正是他临走之前想见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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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上，在另一对男女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告辞之后，他和她共度了一个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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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按着爱丽丝·默里留的号码打去电话，无人接听。事实上，似乎没有人知道爱丽丝什么时候会在那里。这很奇怪，因为以前似乎随时都可以联络到，几乎招之即来。这也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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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想把这件事忘掉，但做不到。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新朋友不会无缘无故地说那些话，不安的感觉好像正在辟头盖脸地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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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危机来得比康斯坦丝拜访安妮塔·道格拉斯时预期的还要早。刚到下午，安妮塔还在沉思，一位陌生的男人登门拜访。她本能地认出他是侦探，至少从表情上不难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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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名字，＂他自我介绍说，＂叫德拉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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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似乎要确保没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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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来这里，＂他继续说，＂是为了谈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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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停顿了一下，看她的反应，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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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久前，道格拉斯先生雇我……呃……监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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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仔细地看着她，想看看他的突然发难对她有何影响。她缄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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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那时起，＂他平静地补充说，＂我已经观察，已经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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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面对着她。如果他没有拐弯抹角地指责她，对她的打击或许更大。但她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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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可以把它压在手上，＂他暗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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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心狂跳，像一把锤子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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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这样做需要一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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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一根稻草——她急切地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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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需要什么？＂她面对着他重复了一遍。＂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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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始终没有把目光从她焦虑的脸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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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扣下她寄给一个叫林恩·蒙罗的人的信，我就要收一千美元的费用。他出城了……房间里无人，信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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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一千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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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突然，事情真相闪过她的心头。他提出条件，逼迫她向她丈夫买下这些信。而且，如果以美元开价，她丈夫必定胜出。一千美元！这是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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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我买不起，＂她无力地恳求道。＂不能少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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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摇了摇头，他已精于此道。她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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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他肯定地回答说，接着＂插刀进去＂，胡搅起来，＂今天我得把信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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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直了直身子，至少她可以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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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你不能证明什么，＂她快速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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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能吗？＂他回复说。＂这些信不能说明问题，是吗？你没意识到我们这次会面有助于证明这一点，是吗？一个无辜的女人不会考虑我的提议，更别提恳求我。呸！无法证明任何事情。看吧，全是白纸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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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拉蒙德站起来要走，把雪茄烟灰弹到壁炉里。他在门口转过身来，临别前最后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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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已拿到需要的所有证据，＂他总结道。＂包括与你有关的资料。今天晚上，它将被锁进他的保险柜里——作为文件证据。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到他的办公室找我。用假名打电话，格林夫人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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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走了，临别时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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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妮塔·道格拉斯现在全看明白了。事情进展得不够快，她的新朋友默里夫人心有不甘。于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开始讲述自己的越轨行为，试图引诱安妮塔承认也经历过类似冒险。这是侦探们的惯用伎俩，采取暗示法则，展开心理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