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拉普夫人探案集11。4

　　她的心在狂跳。正是德拉蒙德率领他的突击队，正准备进入阿黛尔的公寓。他们在敲门，但没人回答。
　　要是几分钟前说阿黛尔不在家的话，康斯坦丝会感到放心，知道她是非常安全的。但如果德拉蒙德的人看见她进门，难道她中间出去了？或者人在屋里，故意不开门？一旦这个可怜的女孩落入他们的手中，会发生什么？康斯坦丝不敢想象。这将是她香消玉殒前的最后一搏。
　　康斯坦丝没有停下来理清思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行动的时机已到，无路可退。
　　正当袭击者破除脆弱的屏障，强行闯入阿黛尔的公寓之际，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哈！＂德拉蒙德冷笑着，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她。＂你也卷入违反新毒品法的勾当里了！＂
　　康斯坦丝什么也没说，她决定先让德拉蒙德亮出底牌。
　　＂哦，＂他直截了当地说，＂这次是我带来了这些人。我代表医学会和卫生委员会，这些人是缉毒队，归我指挥。我们想把这个女孩带走。我们还有其他人证，但这个也要。＂
　　他虚张声势，大喊大叫，甚至夸大了突袭本身的戏剧性。康斯坦丝没有打断并权衡他的言辞的分量，但她很快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如果阿黛尔真的在屋里，可能派上用场。
　　当她走进小客厅时，眼前的场面几乎使她目瞪口呆。阿黛尔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康斯坦丝弯下腰。阿黛尔的身体冰冷，感觉不到呼吸或心跳！
　　怎么会这样？她没有停下来思考。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在一家城市医院里见到的一种仪器，可能拯救阿黛尔。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已冲向公寓楼下的电话亭，疯狂地给医院打电话，恳求他们快来。阿黛尔必须活着。
　　接下来闹哄哄，康斯坦丝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直到救护车停在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外科医生拎着沉重的手提箱冲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不幸的女孩，低语道：＂呼吸器官麻痹——服用剂量太大了。你做得很对，＂然后开始打开箱子。
　　这时，康斯坦丝已在危机中平静下来，站在他身边，像护士一样手脚麻利地帮忙。
　　医生取出一套奇怪的道子和阀门、一只大橡胶袋，以及随身带来的小泵。他快速将把面罩戴在那可怜女孩的口鼻处，启动了机器。
　　＂怎……怎么回事？＂德拉蒙德看到阿黛尔迄今为止一动不动的乳房正在起起伏伏，气喘吁吁地说。
　　＂人工呼吸机，＂医生回答，同时，快速而仔细地工作，＂一个人工肺。有时它甚至可以使医学意义上死亡的人复活。这是我们和这个女孩的最后机会。＂
　　康斯坦斯捡起了掉在阿黛尔旁边的包裹，注视着那些白色粉末。
　　＂高纯度可卡因，＂年轻的外科医生一边测试一边说。＂盐酸，大晶体，质量最好。通常是掺假的。她习惯这样做吗？＂
　　康斯坦丝什么也没说，特别是此时此刻，她回忆起曾看到穆勒制作纸包。他给阿黛尔的不是掺假的毒品，而是最纯的那种。为什么？他想让什么秘密永远藏在她的胸口？
　　呼吸设备机械地工作着。能救活她吗？
　　康斯坦丝不断回想自己通过探视仪看到的情景，突然她记起了那封奇怪的信和那笔钱。
　　她匆匆走进药店。穆勒已经被带走了，尚未等负责的警官出手干涉，她已拿起了垫在两张信纸中间的复写纸，把它翻过来，急切地拿到灯下。
　　她吃惊地读着。这是一份忏悔书，穆勒在其中承认，莫尔兰·普莱斯博士是一家毒品交易机构的负责人，他负责出售，像＂雪橇＂一样，他经常把毒品放在医生寄给他的处方里，并多次违反法律，按照处方配药。从表面上看，这封自白是完整的，令人信服。
　　但这并不能满足康斯坦丝的好奇心，她不相信阿黛尔是自杀。阿黛尔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是什么呢？
　　＂有……什么变化吗？＂她焦急地问那位年轻的外科医生，后者正在全神贯注于工作。
　　作为回答，他只是向床上那个显然一动不动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将呼吸机停止片刻。
　　身体的机械运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嘴唇和嘴的轻微颤动。
　　阿黛尔动了……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阿黛尔！＂康斯坦丝在她耳边轻轻呼唤。＂阿黛尔！＂
　　她脸上似乎闪过某种东西，也许是一种隐隐约约的回应。医生加倍努力。
　　＂阿黛尔……认得我吗？＂康斯坦丝又低声说。
　　＂是的，＂终于传出微弱的回音。＂有……有点……问题，他们……他们……＂
　　＂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康斯坦丝催促道。＂告诉我，阿黛尔。＂
　　女孩不安地抽动着。医生给她注射了兴奋剂，她茫然地睁开眼睛，开始迷迷糊糊、梦呓般地说话。康斯坦丝弯下腰来，想抓住那些别人无法听清的模糊字眼。
　　＂他们……准备要……欺骗卫生部，＂她自言自语，接着又攒足气力继续说道，＂穆勒和‘雪橇’将被逮捕并受到处罚。不管怎样，他们会被人赃并获。一切都安排好了，以便侦探了结这桩案件。钱……会支付给他们两人，穆勒和侦探，摆平案子，保护他。他逼我这么做。我见到了侦探，甚至和他跳舞，他同意了。哦，我愿意做任何事——为民得到那东西，我愿意做他的工具。但……这次……这是……＂她开始语无伦次。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告诉你的？＂康斯坦丝催促道。＂你为谁做任何事？＂
　　阿黛尔呻吟着，抽搐地抓住康斯坦丝的手。康斯坦丝没有停下来考虑质问一个意识不清的女孩是否符合道德规范，她唯一的想法是弄清真相。
　　＂他是谁？＂她重复提问。
　　阿黛尔虚弱地转过身来。
　　＂普莱斯医生，＂康斯坦丝侧过耳朵，听到她用最微弱的声音低声说。＂他昨晚在车里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康斯坦丝立刻明白了。阿黛尔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她可能会打乱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而这个骗局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毒品交易的真正头目，他宁愿破财免灾。
　　她快速站起来，突然围着德拉蒙德转来转去。
　　＂你也可以判普莱斯医生有罪，＂她低声说。＂但不能把这个女孩拖下水。让她自由行事，把你和穆勒的钱都交给她，供她戒毒。＂
　　德拉蒙德起初怒目而视，直到康斯坦丝低沉而坚定地补上一句，＂否则，我将告你蓄意谋杀。＂
　　德拉蒙德扭过头，朝向现场的＂缉毒队＂：
　　＂可以收队了， 伙计们，＂他说。
　　＂这里出了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