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只是苏联歌曲中的误会
《红莓花儿开》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看到歌词,你已经哼起了旋律吧。哼的时候也许会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红莓花到底是哪种花呢?
其实,根本没有这种花。原歌写的是"荚蒾花"。
这歌的原译者孟广钧先生,在2001年第3期的《大众电影》上发过一篇文:《错把英莲做红莓》。里面讲到,他在1950年翻译时,中国还没有俄汉字典(其实当时刚出了一本《俄华辞典》,他不知道),只能查阅日本人的日俄字典。这个花俄文是KanMHa,日本字典的解释是Viburnum,也就是"荚蒾属"的拉丁文名字。
但日本人有个毛病,外来词都喜欢直接音译,就跟中文的沙发、坦克一样。比如这个Viburnum,就没写拉丁文,直接音译成八个八一十么,相当于"韦伯纳姆"。这是什么鬼?田野小河边,韦伯纳姆开?听着多疹得慌。于是,孟广钧根据自己家乡一种浆果的俗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它‘红莓花’吧"。其实,还是翻译成荚蒾花好。
荚蒾在中国也是很常见的花,路边到处都有栽种,大家都见过,只是一般和这个名字对不上号。苏联人认为,莱蒾春天开出大团的白花,秋天又结出鲜红的果子,象征纯洁而热烈的爱情。翻译成莱莲,更有助于了解歌词的文化。
《山楂树》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这首歌旋律太美了,若是用手风琴或口琴演奏,更令人沉醉。
但是,原歌里根本没有山楂的事,人家本来叫《乌拉尔的花秋树》。花秋在苏联和中国北部都很常见,和山楂一样,它春天开白花,秋天结红果。但花和果的外形和山楂完全不同,叶形也差之千里,二者完全没有关系。
这首歌的翻译就有点没理由了。当时国内已经有了俄汉字典,而且歌词里的词也只有花秋树一种解释,可译者却非翻译成山楂树。也许觉得山楂在国内的名声更大吧。
受这歌的影响,张艺谋还拍了《山楂树之恋》:两名中国青年因为喜欢《山楂树》这首歌,从而以山楂树、山楂花、山楂红为信物,谈了一场恋爱。本来只是寻常山货、实现人生价值只能靠变成糖葫芦的山楂,被强行拉入剧情,下变成了爱情的象征。自己在山里站了几十年,突然来了一对情侣,在脚边卿卿我我,山盟海誓,生离死别,想必山楂树也会满腹疑惑地指着他俩,对观众说:"这干啥玩意儿呢这是?"
文章摘选自《博物君式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