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ABC新闻等美媒报道,当地时间6月1日,"因警察暴力执法致死"的非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独立尸检报告出炉。尸检报告称,弗洛伊德死于"因颈部和背部受压,导致脑部供血不足而造成的窒息"。然而,此前警方公布的尸检报告称,弗洛伊德死于"心脏病和体内潜在的毒物" ,而不是警察的绞杀窒息 。警察对他的控制只是一个诱因,加剧了他的疾病发作。 老郭不想对这样一起悲剧做什么评论,因为不论怎么解释,生命都应当得到尊重。这里我想与大家聊聊的是,窒息死亡与心脏病死亡的区别。 可能会有小伙伴质疑,你一个学物理的,有什么资格评论医学问题吗?要说执业资格,我还真没有。因为备考过医疗器械专业的研究生,所以读过很多医学方面的书,平时也更是喜欢看一些法医领域的书籍。相信我的分析,在大方向上不会出问题,这两类死因,尸检其实很容易判断。 一、心源性猝死的解剖学现象 心源性猝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突发性心脏病,这种猝死往往可以在病理切片下发现冠状动脉狭窄硬化、粥样斑块形成、心肌细胞缺血坏死、纤维组织增生等改变,这些都提示受害者生前曾经患有心脏疾病,从而帮助法医判断真正的死因。 由于我们现在没有看到美国警方公布的弗洛伊德尸检病理报告,还看不出来警方作出结论的依据是什么,暂时不好判断其推理的依据。但很明显的是,警方这样的尸检结果,对自身有利。故此,这样的尸检报告自然难以让人信服。 参考国内一起案例:一辆汽车撞在路边的树上,车辆损毁严重,驾驶员当场死亡。经过初步调查,警方考虑受害者为驾车自杀,理由有两点:首先,受害者的右脚死死地踩在油门上;其次,尸体解剖发现受害者胃内有大量未消化的食物,且毒物检测发现了毒鼠强。警方认为受害者系服毒后驾车撞树,企图自杀。 然而在其血液中的毒鼠强并未达到致死浓度,且警方关于服毒后驾车撞树的推断缺乏证据,这些都引起了复检法医的关注。为了明确死亡原因和死亡方式,法医采集了受害者的心脏、肝脏和肾进行了组织病理学检查。在其心脏上,法医发现冠状动脉粥样斑块形成,明显狭窄,局部狭窄超过50%。因此断定为驾车过程中突发心脏病死亡,属于心源性猝死,推翻了先前警方的结论。 此后,警方再次详细调查了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和案发前的通讯记录。原来,受害者生前患有心脏病,冠状动脉狭窄,但是并未出现任何症状。事发当天,他饭后驾车回家,在行驶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来电者称自己刚刚在其饭菜中投毒。惊恐之下,受害人猛踩油门奔赴医院。此时,由于惊恐和紧张过度,他那狭窄的冠状动脉突然痉挛,导致心脏缺血、缺氧,心跳骤停而死亡。 二、常见窒息症状有哪些? 机械性窒息具有三种常见的致死机理:第一种:机械性窒息导致呼吸道阻塞,导致吸入气体受阻,最终死亡;第二种:外力作用导致血管受压迫(如勒颈),脑供氧不足,最终死亡;第三种:外力引起的神经压迫和刺激致死。 上面说的三种致死机制当中的前两种,窒息症状会很明显,因为受害人在这个过程里会挣扎、反抗,颈部活动程度也会变大,气管及颈部血管不易完全闭塞,所以其意识丧失与死亡过程发生较晚,容易在被害者颈前皮肤上遗留具有特征性的指甲痕迹,颈部深处肌肉出血等。 根据媒体的报道细节,当地时间5月25日,明尼阿波利斯市警方在逮捕黑人弗洛伊德时,警察肖万将膝盖压在弗洛伊德颈部长达超过5分钟,弗洛伊德送医后不治。期间弗洛伊德曾经呼叫"我不能呼吸",结合独立尸检报告内容:弗洛伊德的死亡方式是"由于颈部和背部受压,脑部血液不流通导致窒息性死亡" 很明显,弗洛伊德的窒息死亡症状符合这里所说的机械系窒息的前面两种,是很典型的机械性窒息致人死亡的案例。美国警方把这样一种典型的窒息死亡案例解释成心脏病猝死,其中原因就值得人寻味了。 三、在脖子上"种草莓"会致人死亡 这里要附带说一下第三种机械性窒息死亡:外力引起的神经压迫和刺激致死。其实这种死亡的案例也经常有报道——种草莓致死案件。 肉眼看到的种草莓,用科学的解释,是因为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引发出血,出血的时间长一些,就会变成淤血的样子,这就是我们大家所看到的"草莓"。在一般情况下,亲的时候用力,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但种的地方不对,就会出现危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脖子上有很多的血管,包括最主要的动脉血管,当它出现异常,就会向大脑传达指令,这时心脏就会停止跳动,血压快速的下降,这时大脑就容易出现缺氧的情况,同时出现供血量不足,紧接着各个器官就慢慢停止工作。 结束语——心脏病猝死与窒息死亡之间容易区分 我们从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其实窒息性死亡的原因是比较难判断的,因为死者很可能并没有我们熟知的窒息性症状,但与心脏病死因相比,二者就很容易区分了,因为心脏病致死,可以检测到病理,再通过警方的调查就能找出死因。 出于上面的考量,美国警方匆忙作出的弗洛伊德死于心脏病及毒品的说法,非常地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