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剧《on call 36小时》中,有这样的一个片段: 一个老婆婆因感冒到医院做检查,医生上来就给她开了一堆单子,抽血、照X光、照CT,最后是全身检查。 另一个医生看不下去了,对他一通骂:老太太只是一个普通的感冒,你是不是还打算让她住院你才满意? 他的话戳痛了一个扎心的真相: 不少老百姓已经不敢去医院看病了。 不是不愿意去,而是看不起,一个小小的感冒动辄上千元,一个小小的咳嗽上来就胸片、肺部CT。 然而,老百姓的钱并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些钱很可能就是他们一个月的血汗钱。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世无良医,枉死者半。"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越来越多的医生背离了仁心。 然而,在江苏吴江平旺镇,有这样一个医生,他用了26年的时间为病人免费治病,不求名,不揽利,被称作"最傻医生"。 他去世后,人民日报第一时间发微博悼告。不到三个小时,这条微博就迅速霸占了当天生活播放榜的头条,932万人为他点赞。 他就是秦均天。 【1】 秦均天,出身于中医世家,父亲秦东园是吴江中医院的创始人。 作为中医家族的第四代传人,14岁起,秦均天就开始跟着父亲学医。 小小的他还不知道"医"字头上所承担的责任和意义。 但身行一例,胜似千言。父亲用实际行动在秦均天的心中埋下善的种子。 那时,但凡是穷人来看病,父亲一律免费帮人诊看,不仅如此,他还偷偷嘱咐药工,把药钱算在自己账上。 碰到看不起病的孤寡老人,父亲就上门替人诊治,还贴钱给人买药。 父母言行润物无声。秦均天不仅从父亲那里习得医术,也拥有了一颗对待病人的仁心。 16岁时,秦均天第一次单独出诊。 病人由于腿部肿胀严重,疼得不能下地走路。秦均天雇了船夫,划了两个多小时的船,才到达病人的家。 经过仔细检查,他给病人开了药,不到三天,病人就好了。 他说: "作为医生,能帮病人减轻痛苦,就算路远辛苦点,但内心还是很自豪的。" 人总是要为一些快乐活着,秦均天的快乐就是病人被治愈的欢喜。 【2】 1951年,父亲秦东园与当地的18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联合,创办了平望联合医院,也就是后来的吴江中医院。 医院创办初期,医务及护理人员短缺,医疗设备及其简陋,几乎没有像样的化验、检验设备。 这一年,秦均天带着使命随父亲进入医院。 随后,秦均天被外派出去研习西医。学成归来后,他组建了医院的第一个化验科,成立了吴江区的第一个X光科室。 平日里,秦均天既研究中医,又钻研西医。在实际医疗救治中,他将二者有效结合,为病患争取最大的康复机会。 曾经,有一个50多岁的老汉,因为长期待在甲醛、甲苯严重超标的新房里而患上恶劣的血液疾病。 对于病人,秦均天采用中西医有机结合的方式对病人进行治疗,他先用西医控制白细胞的恶化,然后采用中医稳定血小板的数量。 仅用了50多天的时间,老汉便奇迹般地康复了。 诸如此类的病患数不胜数。 所以,秦均天凭实力成了医院公认的大A。 经历了二十载的摸索努力,秦均天从主治医生变成中医院的院长和党委书记。 然而,站得越高,是非也就越多。 有同事为了职称晋升请求秦均天开小灶,也有医疗机构找到秦均天以高额回扣为报酬谈合作,但这些都被秦老先生严拒了。 正因如此,逆流而上的秦老得罪了很多人。 "在乌鸦的世界的,你长着洁白的羽毛本身就是有罪过的。" 他的高风亮节和慎独,在想要捞名夺利的人眼中,俨然成为一种"傻气"或者"装蒜"。 所以,不被理解的日子,秦老的生活充满闲言碎语和冷嘲热讽,甚至有人在背后骂他是"猪头院长"。 但秦老始终无视这些流言,就像他无视权力一样。 幸运的是,无论别人如何曲解他,都有一个人理解他,在他的身后默默陪伴他。这个人就是他的老伴顾蕴珠。 顾蕴珠是同院的一名助产士,她与秦均天的相似之处就是在心底不自主地为病人留一道暖门。 在工作期间,但凡有病人急需输血,秦均天和顾蕴珠都会最先冲出来,撸起袖子输血。 日子久了,同频的两个人就产生了一种情感默契,最终,他们走到一起,用最普通的方式相知相守。 【3】 1994年,秦均天退休,退休后,他多次拒绝了其它医院的百万年薪邀请,也拒绝了单位的福利房,和老伴回到老宅。 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享受一段清净的日子。喝喝茶,打打太极,带带孙子,没事和门口的老头下下棋、吹吹牛。 然而,好人的身上总是背负着更多人的福报。 还没闲上两天,就有人慕名找上门来,请他看病。 病人近至昆山、张家港、嘉兴,远到黑龙江、甘肃、辽宁,越来越多。 于是,秦均天索性在家中老宅办了个门诊,他还给自己立了一条规矩: 来者不拒,分文不取。 从此,秦均天就开始了义诊的日子。 每天,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三点,秦均天都重复着相同的工作,把脉,听诊,开方。 每看完一个病人,秦均天都会在本子上对病人的病情作详细的记录,并编号,方便日后查阅。 一天下来,他诊看的病人多达二三十人。 高强度的工作把秦老折腾得够呛,晚上他躺在床上说不上两句话就睡着了。 老伴顾蕴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她担起了秦老的后勤工作,不仅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还帮他抓药,整理病患资料。 有时,病人来的着急,顾不上吃饭,顾蕴珠就做一桌子饭菜叫病人一起吃。吃完饭,她又不停地洗洗涮涮。 半夜,有病人来访,二老又爬起来替人诊看。 一天下来,别说遛弯,跳广场舞,连睡个安稳觉都是奢侈,更别提照看孙子。 为此,秦老的儿子埋怨父母:退休前,忙工作,顾不了孩子;退休后,忙义诊,看不了孙子。 说到这,秦均天和顾蕴珠满是亏欠。 当年,秦老白天在医院坐诊,晚上要下乡发药,常常连轴转。而老伴顾蕴珠,给产妇接生,忙起来也是没有白天黑夜。 儿子出生后,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照料孩子,只好把他带到医院,同事中谁有空就瞅上一眼。 有一年冬天,秦老在医院值夜班。在家带儿子的顾蕴珠临时接到一个任务。要下乡给一个产妇接生。无奈之下,她将三岁的儿子放在邻居家。 不巧的是,产妇胎位不正,顾蕴珠一直忙到半夜。 等她往回赶的时候,大雪已经没住了脚脖子,但想着孩子还在等着,顾蕴珠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家。 等回到家,她的鞋子和裤腿都湿透了。儿子也哭累睡着了。 顾蕴珠摸着儿子哭过的小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正因为两人工作忙,儿子比同龄人成长得更快一些,不到十岁,就已经会洗衣做饭,料理家务。 然而,孩子越能干,父母就越觉得愧疚。 但是,面对门口排不完的病号,秦老却无法按下暂停键。 【4】 直到2003年,秦老的儿子亲眼目睹了一件事,他才理解了父亲为何一直坚持做这些"傻事"。 曾有一个大学生,20多岁,不幸患上了白血病,因为交不起29万元的医药费,几乎家破人亡。经人介绍,他们找到秦老。 秦老不但没有收钱,还给他开了三年的药,最终,病人奇迹般地痊愈了。 为了表达感谢,大学生的母亲给秦老送来满满一三轮车鸡蛋和青菜,并双膝跪地,嚎啕大哭,嘴里一声声地喊着恩人。 当时,秦老的宅子里聚满了人。秦老的儿子看见了这一幕,眼睛湿润了,那一刻,他终于理解了父亲,也理解了一个医生的职责。 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别人活得更好。 而秦老用自己的颐养天年换了一群人的岁月静好。 他常说病人太苦了,他们已经倾家荡产了,我不能再让他们雪上加霜。 他看病不仅免费,他还想方设法替病人省钱。 能开便宜药的,他绝不开贵药,能开中药的绝不开西药。他的处方单常常不超百元。 遇到经济困难的,他会如父亲一般自费上门坐诊,免费给病人送药。 他真正做到了面对面问诊,心连心开方。 就这样,秦老的义诊工作坚持了26年。 这26年,他写了400多本病患资料,接诊的病人超过了6万多人。 义诊26年,有无数被大医院宣判死刑的病人,在秦老这里被治愈。 因为医人不仅仅是治病,更重要的是疗心,而秦均天就是一块续命的活字招牌,安全、有效、踏实。 但是,秦老却因为长期久坐而患上腰椎间盘突出,双腿变形到一粗一细,疼到严重的时候,他只能依靠拐杖站立。 不仅如此,每到冬天,因为老宅湿冷透风,秦老的双手都会长满冻疮,但他担心戴手套影响把脉而拒绝戴手套,所以,他手上的冻疮就没好过。 即便如此,他的义诊工作也从未停滞。 所以,世界上疼痛并没有消失,而是从一些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些人身上。 【5】 秦老常说:"一个医生,如果只想着怎么赚钱,那他是治不好病人的。凡治病者必神安,无欲无求,否则欲壑难填,医术再高,也要成为庸医。" 而秦老说过的话,最终,他用一生将其铺成行过的路。 曾经有很多药房和医院高薪聘请秦老坐堂,都被他婉拒了。 有"清醒"的人给秦老算了一笔:如果秦老的门诊费是50元一人,那么6万人,就是300多万元。 而秦老也替病人算了一笔账,就算自己拿着丰厚的聘酬,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到最后都是由病人承担。 所以,世界上真的有人为了路人的饱暖而万般辛苦,也真的有人希望陌生人的生活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美好。 这种人是实实在在的好人。 2012年8月,秦均天荣获"江苏省十大医德标兵"称号,2017年10月,入选"中国好人榜"。 我们常说好人一生平安,幸福绵绵,但是,时间的大钟,也并未偏爱好人。 在2020年11月22号,秦老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慎引发了肺部感染。 本就劳累过度的秦老,这次没能挺过去。 次年3月10日,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从此,人世间又少了一个好人。 这一天,人民日报、央视新闻、新华网等各大主流媒体争先报道秦老的事迹。 "苍生大医,一路走好!" "医者仁心,老先生一路走好!" 这一天,天南海北的人发文缅怀秦老。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被秦老的医德照拂过的人。 秦老走后,他的故事被慢慢揭开,有人好奇,如此感人肺腑的世家故事有没有被延续。 但事实是,并没有。 秦老的儿子,在银行上班,孙子在读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 究其原因,不是秦老的儿子不愿意学医,而是秦老没有引导他走上学医的道路。 因为学医,苦的不是一阵子,而是一辈子。 在他们心里,亏欠孩子太多,所以,他们想让孩子换种方式活。 对于秦老来说,学医是一种选择,既选则安,他选择在医者的道路上从一而终,一生无悔。 而孩子的生活和自由,也是一种选择,秦老选择顺其自然,是希望孩子一生无怨。 秦老先生14岁从医,87岁离世,73年的春去秋来,捧着一颗仁心,轻轻地来,又带着两袖清风,悄悄地去。 他一辈子,只活一句话: "但愿人皆健,何妨我少钱。" 秦老用一生,踏踏实实地在人世间画了个圆。而每一个义诊记录上出现的名字,都是圆中的一点。 也许,秦老并没有离去,他只是换了个地方,去为另一个世界的人画圆。 . END . 【文| 夏北北】 【编辑| 小龙】 #伟人的格局有多大# 关注@鬼谷子思维,更多精彩人物传奇: 独腿老英雄:立下天大战功,却从不炫耀,藏了64年,无人知晓 从无人敢娶到一国之母,真正有魅力的女人,从来都不是靠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