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越境一日游见闻

　　刚在头条上看一短视频，一东北男人今年春节从河口到越南老街市一日游。遇越南卖小食的小贩是一小姐，交谈中，小姐坦言想嫁中国男人。此情此景，不由想起我的一段往事…。
　　2012年大年初一，我和老婆驾驶我们的丰田卡罗拉轿车，早上9点从贵阳出发，前往云南河口县。目的就是去看看我当年对越反击战参战的地方。1200多公里，我一人驾车。我们沿沪昆高速一路前行，中途还玩了路南石林，再经开远、蒙自，晚十二点整到达河口。由于是大年初一，习俗上大年初一不出门，因而一路上也没什么车，尤其是蒙自到河囗近二百公里高速路上，竟然没遇到一辆车，单车行进，挺担心的…。
　　到河囗后随即找了一家小旅馆，还在办理入住手续，柜台问去不去越南一曰游，游玩地点有巴沙和老街，价格一人300元。咱们没有护照啊？这种旅游又不要任何手续，交钱就行。知道这是＂野旅游＂，也就是家庭作坊式的＂旅行社＂。但想来一趟不容易，特别是想实地看看我们当年打的老街市区和谷柳县，于是付了旅游款。
　　初二天刚亮，服务员叫门，随即出门，见一小伙子驾一辆摩托车已在等候。摩托车载着我和我老婆不大功夫就到了红河边。我们翻过护拦上了一个粗竹子编的但带发动机动力的＂船＂，＂船＂上有几张被固定的竹椅子。百米宽的红河，十几秒钟就过去了。到了越南河堤翻过护栏，站在越境河岸上，真有点当年我军步兵乘夜偷袭越境的感觉。上了越岸，已有几个也是我们这种情况家庭组合已在岸边等候。＂船＂不断在河上穿梭接人。一会儿把分别住河口各个小旅馆的我们这个旅游团约三十多人就到齐了，大家也互不认识。
　　天大亮了，我们＂旅游团＂上了一辆大巴车，我们第一站去参观巴沙。巴沙离老街有几十公里，是越南的著名避署胜地，也是原来越南领导人休养之地，类似于我们国家的庐山。全车的人是去旅游，而我知道这条公路就是当年自卫还击战十三军的进攻路线。十三军正是沿着这条公路，打了著名＂四号桥＂和黄连山Y口战斗，拿下了巴沙。我观察着沿途车外的环境，试图找到当年大战的遗迹。
　　大巴车在离巴沙数公里处，被十几个穿各种制服的人拦下，说今天不能去巴沙旅游了，巴沙正聚集数百人上访，一打听，类似于我国的农民工春节聚集堵路、上访讨薪。看了那十几个拦路的穿制服戴大沿帽的人，五花八门，分析是警察、税务、工商、城管、路政等之类的公职人员，被抽来维持秩序。参观不成沙巴，有点遗憾，不得不返回老街市。车上，导游一个劲道歉，说请我们在老街市参观和自由活动完后在河边休闲区喝咖啡。
　　在老街市参观完黄连山省政府大楼等＂景点＂后自由活动。走在老街市的大街小巷上，领略了越南风情。老街市是黄连山省省会城市，不算太大，大约相当于我国的一个小县城。老街市没有高楼大厦，最高建筑也就十来层，但不多。老街法国式建筑不少，因为原曾是法国殖民地。越南人也过春节，春节也张灯结彩，公职人员放假，和我们一样。吃了越南街边摊，越南人也吃米线，也许是在边境，价格和在云南吃的米线价格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们在米线中放柠檬汁，吃起来怪怪的。老街市的越南居民穿着也怪，上身穿羽绒服，脚上不穿袜子却赤脚穿着凉拖鞋。街上有天主教教堂，教堂里人山人海，但不懂越南人去教堂做礼拜手中还拿着已烧着的只有佛教拜佛时才用的香？教堂里因为烧香，乌烟瘴气。老街市开了赌场，怕惹事生非，没进去，但看进去赌的人，几乎都是中国人。越南居民的建筑很有特色，沿街的居民房正面不宽，但延伸进去二、三十米，纵深很长，也不知道这么深的房子怎样采光，这和我国中小城市临街自建居民房正面宽而纵深短截然不同。参观了小商品市场，实木制家具、宝、玉石、工艺品特别多。我也花一百元人民币，买了一具印着俄文的望远镜，摊主说是苏军用的，也不知真假？我是南京炮校毕业的，使用望远镜是我们最基础的功课，感觉比我军的军用望远镜差多了。老街市居民私家车不算太多，私家车大多是丰田，摩托车很多，也很普遍，多用于交道工具，但也有欧洲、日本名牌大功率机车，主要是年青人玩，价格不菲。老街的农贸市场不像我国，是以蔬菜、肉类和付食品为主，他们以水果为主，品种很多，很多水果咱都叫不上名，甚至见都没见过。也许是边贸城市，以卖给中国人为主。
　　到了约定时间，我们按时到了河边咖啡休闲区，遮阳伞沿河边一字排开，落坐后，导游说，请大家喝咖啡是为大家赔不是，这不是普通咖啡，越南黄连山省的咖啡是世界最顶级咖啡，世界上有名的咖啡馆都从这里进咖啡贷源，黄连山省的咖啡誉滿世界！我不大喝咖啡，自然不懂，还以为导游自吹自擂。我们＂旅游团＂大多是昆明家庭组合，他们对咖啡更懂。有人一喝大声尖叫说：果然是好咖啡。咱一听，反正是赔礼道歉，不再另付钱，喝了一杯又一杯。与我们同坐一桌的是一昆明家庭，两口子与一女儿，女儿19岁，刚考上大学，乘着放假，与父母到河口游玩，也参加了一日游。喝着咖啡与昆明家庭交流着中国与越南的差距，我也向昆明家庭介绍当年我参加自卫还击战的情景。这时，来了三个越南男性小青年，二十多岁，骑着高挡机车，戴着头盔，挺酷的。停好车后，坐我们邻桌。喝着咖啡与我们交谈起来，得知我们是中国人，很好奇，他们也会一些中文，但连对岸的河口都没去过，处于好奇中国，询问着我们中国的＂一切＂。交谈中，也得知他们三人是本地种咖啡豆的，收入还颇丰，自我感觉也不错。我对他们说，听说三十年前这里发生了战争，他们说不知道，这解除了我认为他们会对中国人有敌意的紧张。一会其中一青年对我说，他喜欢那昆明家庭的女儿，问我能否替他搭上话，我心里想：老子当年差点把命都甩脱在这里，还帮你们这些敌人的后人办这事？我故意去与昆眀家庭父母说其他事，回来告诉他说，他们不同意异国恋。
　　到了返程时间，我们旅游团各自坐着那竹伐做的＂船＂返回了河囗。
　　那时，提倡边贸和边境旅游，大力发展口岸经济，也创造和谐的边境环境。因此，两边边防对这种民间一日游、入纵而不深＂野旅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不一只眼。＂不犯事，啥事没有＂。现在越来越规范管理了，不知还有没有这种边界野旅游的方式了。
　　三十年后，老街市及周边都已看不出战争遗迹，曾经的战争正在人们思绪中淡去，年青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场战争，只有在亲身经历者中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