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 文学家卢梭说:世界就是一本女人的书。如果三十岁的女人像洋洋洒洒的散文,四十岁的女人则是充满韵致的哲理小文;五十岁的女人如厚重的小说,每一个情节都让人心驰神往;六十乃至步入暮年的女人为实在的报告文学,流动着岁月的美丽沧桑。是女人装扮了这个世界,这世间因为有了女子,才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随着柳吐嫩芽,玉兰初绽,迎春花含笑,一年一度的女人节——"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如期而至。 妇女,是美丽与贤淑的形象,是女儿、妻子与母亲的别称,是伟大与崇高的代言,也是辛劳与无私的象征。 她们孕育子女,繁衍后代,使人类香火不断,生生不息。其大爱可资高山大海,可憾日月繁星。 每到这一天,我情感的潮水就会波涛汹涌。我深深感激每一位女性,愿用最美的语言把她们由衷赞颂。 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想摘一瓣心香,追忆一下三十多年前我笔下的那些女兵。 写给女兵的第一首赞美诗 1980年11月底一个凛冽的寒夜,当敞篷卡车把懵懵懂懂的我们拉进军营时,得知在京西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服役着一群风华正茂的女兵。这也是来自冀南农村的我们,首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女兵。 那年的冬天滴水成冰,寒风刺骨,训练生活异常艰苦。但在我们心中却都燃着一束火苗。这火苗就是与我们一样经受着严寒的那几十个女兵。 我们连队的女兵赵英、杨晋、母爱华(自左至右) 虽然尚未与她们相识,但我们却已觉得成了亲密战友。虽然彼此还未曾有过交流,但每每看到她们从训练场边飒爽走过,就觉得她们就是在为我们助威加油。我们的军姿就会站立的格外挺拔,我们的口号也会喊的震天响亮,一切疲劳和寒冷也被统统抛却在脑后。 我发现,不仅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如此,就是连队的那些男兵们,也爱在她们面前将自己的光鲜一面不经意表露。军帽戴的正,军装穿的挺,步履沉稳一阵风。进行篮球或拔河比赛时,只要有女兵呐喊助威,好似一下子就激发出了他们的"荷尔蒙",个个就像上紧的发条一般,动力十足,果敢勇猛。 受一幕幕情景感染,有天晚上,我以《女兵》为题,在笔记本上偷偷写下这样一首小诗: 你是一道风景/亮丽了男兵的眼睛/你是一轮明月/皎洁了男兵的心灵/你是一股山泉/滋润了男兵的情怀/你是一朵鲜花/芬芳了男兵的憧憬/有你从身旁走过/男兵身姿格外挺拔/有你侧耳倾听/男兵的歌声格外恢弘/有你的存在/偏僻的山沟不寂寞/有你的笑声/再苦再累男兵不作声/你是美丽的天使/你是雌性的雄鹰/你是寒冬里燃烧的火焰/你是温暖和煦欢畅的春风/你用臂膀撑起军营的壮美/你用大爱护卫祖国美丽的时空/我衷心赞美你/可爱的女兵。 文字很稚嫩,诗意也很平,但却包含着我无限真情。 当年服役在山沟里的战友王萍 在女兵连队获取新闻营养 1985年底,已成为军官的我,从基层连队调至团级机关任职。因工作原因,与原北京军区女兵六连结下了长达十多年不解之缘。 该连是闻名全军的话务连,担负着领帅机关上通下达的话务保障任务,保障过军事作战、军事演习、国庆阅兵等近百次重大军事行动,是"全国三八红旗集体",被军区授予"文明服务模范连"荣誉称号。先后有5位主官分别当选全国党代表、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军学雷锋积极分子",另有一名军官当选团中央委员。 特殊的连队,特殊的地位、特殊的荣誉,特殊的典型,陆续变成我笔下一篇篇文字材料或照片,并陆续见诸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青年报》等各大媒体。 风华正茂的六连女兵合影照 我为该连所写的头三篇新闻稿,都是典型的"豆腐块",一篇是连队举办书画展,一篇是连队电声小乐队为秦基伟等军区首长表演节目,一篇是连队小乐队慰问驻地孤寡老人。 随着对该连了解不断深入,我笔下深度反映该连的材料与稿件也逐渐多了起来。不仅多个先进典型经我手里诞生,她们的光辉形象也不时被我在报刊"曝光",为全区乃至全军部队所知。 所写时任指导员乔丽萍的通讯《从军十四载,情洒女兵连》和《一位女指导员的情和爱》分别发表在军区《战友报》和《通信战士》杂志显著位置;反映连长张素青的长篇通讯《战士心目中的模范连长》、后任指导员蔡明月的长篇通讯《女兵心目中的一轮"明月"》,也先后在报刊发表。 指导员乔丽萍与新战士恒伟华在一起 另外,连队民主选举团支部书记和针对女兵特点活跃文化生活的经验做法,以及开展的诸多有意义的活动,多变成了我的新闻稿件。1992年"八一"前夕,我联系《中国青年报》记者,在对连队进行全面采访后,共同撰写了《特别的连队,特别的兵》长篇通讯,在该报二版整版发表。我还联系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今晚八点半》栏目组,组织编辑记者和主持人到连队与女兵们联欢,并专题报道了女兵们工作与生活的点点滴滴。 除此之外,连队后任连长张红,被评为全军优秀话务员的王会珍、张淑华、刘继婷、霍建荣、杨咏梅、徐芳、阎平,连队小乐队里的何英、刘艳丽等成员,以及有"小裁缝"之称的李春燕等,总共有50多名官兵成为我笔下的新闻人物。一段时间,连队荣誉室有近三分之一照片出自我手。以致有机关同事调侃我为"女兵连里的编外男军官"。 官兵们称赞我为女兵连队做出了大贡献,其实连队为我做出的又何以不是大贡献呢!我深深地感激这个连队。 时任六连三名连队干部在一起 小通讯引起大反响 在与女兵连和另外两个男女兵混编连队干部接触中,我了解到当时的女军人,不少人面临着婚恋上的难题。 并不是这些女兵自身条件不够好。她们大多来自城市,家庭出身优越,长相与气质俱佳,是男青年们心仪的对象。是部队这一特殊集体的特殊规定,对她们形成了特殊的限制。 那个年代战士的服役期是三年,如果是技术骨干,部队有可能还要多留一两年。这对于男兵来说问题不大,在婚姻年龄上毕竟没有"只争朝夕"的紧迫感,二十七八岁找对象也不晚,而女军人到了这个年龄可就成"老姑娘"了。 那个时候通信也不发达,不像现在有手机可以随时与家人联系。而且部队还规定战士不允许在部队内部和部队驻地找对象,女战士在服役期间也不允许结婚。两年一次的探亲假,也就那么10多天时间。这就造成了女战士们平时没有办法"谈对象",探家时无法从从容容"选对象"。 但"战士自由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画"。这种忠贞不渝首先体现在对国家和部队的忠贞上。女战士们为了部队建设的需要,大多主动放弃了在服役期间找对象的打算。有的家长虽然提前帮女儿在家物色好了几个"候选人",但由于女儿执行任务无法按时回家探亲,见面相亲之事只能告吹;有的虽已有了对象,男方已做好她当年退伍就结婚的准备,但也因为部队需要其延长服役,而不得不将婚期推迟。 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李来柱视察女兵连机房 除了女战士的婚恋问题外,结过婚的女军官长期分居,无法抚育年幼孩子的问题,也成为了一种困扰。有的夫妻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平时也无法"花前月下"。因为部队有规定,基层已婚军官只能每星期六才能离队。久而久之,就难免引起丈夫微词,有的就调侃"娶个老婆只能当月亮看"。但这些女军官却鲜有抱怨,在她们心里,"既然穿着这身军装,那就必须严格遵守部队规定。" 如果说女军人们有什么违规较普遍的地方,那就是在"爱美"的问题上。那个年代的军装普遍比较"肥大",女兵们穿在身上都嫌"臃肿",于是她们就偷偷跑到裁缝店将裤子改瘦。另外,部队虽然一直要求"艰苦奋斗",但她们正处爱美年龄,再加上家庭条件也都不错,因此社会上流行的高级化妆品,她们也都有;高档时装虽然在连队没有"用武之地",但她们该买的也照样买。 女军官霍建荣参加通信理论考核 所了解的这些事,令我既感动又感慨。之后,先是以《一心为军旗添光彩》为题,写了刘景玲、杜建红、谭春云、李敏四位女战士正确对待婚恋和处理家庭矛盾的故事,发表在原北京军区《战友报》上,随即在全区部队引起反响,不少战士给编辑部写信,表示要向这四个女战士学习。 不久,我又与同事罗霄一起,在深入采访基础上,将"星期日夫妻"、"姑娘大了"、"爱美之心"三个故事并列,以《女兵琐事》为题,发表在《人民日报》上。通过这篇报道,不仅让广大读者了解到了女兵们的牺牲奉献,也了解到了女兵们的可爱达观。在社会上同样引起了很好反响,编辑部收到许多给予好评的读者来信。 1994年"三八妇女节"前夕,见义勇为战士徐洪刚来到六连 但此稿发表后,也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稿子中的女军官因一时未理解"娶个老婆当月亮看"这句话,而向报社写信"控告"作者。后经编辑和单位领导反复解释,她才认识到这句话并不是贬义,而是从侧面反映了女军人的不容易和牺牲奉献精神,这才"破涕为笑"。 往事并不如烟。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我笔下的那些女兵们,后来都陆续告别了部队。有的退休并已当上了奶奶或姥姥,有的仍身居要职工作在岗位上,也有个别的英年早逝。 有道是战友情深。无论是健在的还是去世的,她们的名字不仅印刷在我的文章里,其年轻的形象也深刻在我的记忆中。我会永远祝福她们,怀念她们。 于两年前英年早逝的战士袁芳 此刻,我的耳畔又回响起已刻在骨髓里的《战友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