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此文前,麻烦您点击一下关注,既方便您进行讨论与分享,又可以让您下次继续阅读相关文章,感谢您的支持。 2002年,南非开普敦以东470公里的一个名叫盖蒙图谷里的小村庄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南非各界人士乃至许多外国来宾都参与了这场葬礼,时任南非总统的姆贝基也亲自出席。 这场葬礼是为一名去世了186年的女孩的举行的,她于1816年去世,却在2002年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安葬。那么,这个女孩为什么会在去世这么多年后才得以安葬呢?她都经历了什么呢?南非各界又为什么如此重视这场葬礼呢? 1789年,就在法国大革命发生的同一年,一名黑人女婴出生在南非的一个名叫科伊桑的小部落里,她叫萨拉巴特曼。尽管欧洲人很早就在南非好望角一带建立了殖民地,但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是将其当作贸易据点,并没有向内陆扩张的打算。 因此即便到了18世纪末,南非的大多数部落也依然过着原始的生活,除了部落酋长们能用上一些来自欧洲的商品外,大多数人的生活和几百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而巴特曼也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员,她从小生活在东开普敦的平原上,对外界的剧烈变化一无所知,过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到了1810年,这种平静的生活却被打破了。这一年一艘来自欧洲的货船来到了南非,这艘货船主要经营的是海运业务,采用的是那个年代常用的一路走一路卖的模式。往往是每到一个港口都会在当地出售货物,再购买当地的特产,之后到下一个港口再进行贸易,通过差价来获取利润。 因此货船靠岸后,船员们便纷纷下船,寻找合适的客户。船上还有一个叫威廉邓洛普的医生,他在上岸后便四处观察当地的部落,偶遇了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女巴特曼。邓洛普看到巴特曼,顿时被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按理说邓洛普作为医生,见过的人多了,巴特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让邓洛普惊呆呢?原来,科伊桑部落的女性有个特点,她们的发育速度很快,往往在青春期时就已经很丰满了。而巴特曼的丰满程度比她们更加突出,她的胯部比上身要宽出许多,臀部也格外硕大。 这一特点让她在部落里很受欢迎,但不幸的是被邓洛普这个黑心医生注意到了,从此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灾难。 邓洛普在注意到巴特曼的这个特点后,顿时感觉这是个来财的道。毕竟科伊桑部落的女性本来就很有特点了,而巴特曼更是她们当中的佼佼者,其身材可谓是世间罕有。如果能把她带到欧洲去展览的话,必然能引起广泛关注,而自己也能大赚一笔。 尽管这是个丧尽天良的想法,但邓洛普脑中只有赚钱,哪管那么多。说干就干,只不过此时科伊桑部落还并没沦为殖民地,因此邓洛普没法强行把巴特曼带走,只能来软的,设法诱骗巴特曼上船。 巴特曼一开始对这个陌生人并不信任,但邓洛普不断对巴特曼施以小恩小惠,用各种新奇的工艺品吸引她,逐渐获得了巴特曼的好感。巴特曼常年生活在部落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新鲜玩意儿,邓洛普就趁机提出让巴特曼跟他去欧洲。他说那里到处都是这些好东西,巴特曼可以随意游玩,并且他还会给巴特曼介绍一份模特的工作,工作轻松还衣食无忧,她可以过上比在这里好得多的生活。 巴特曼毕竟还是个稚嫩的少女,见识也少,在听到邓洛普描绘的美好愿景后顿时动心了。最后她不顾家人的劝阻,跟着邓洛普踏上了前往英国的轮船。一路上她都在幻想着自己到了欧洲以后的美好生活,然而不久后她就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巴特曼到达伦敦后,等待她的并非舒适的房间,而是一座囚笼。邓洛普害怕她会变卦逃跑,便直接把她关到了笼子里,带着她四处展览。她确实衣食无忧了,因为邓洛普不让她穿衣服,而食物都是由邓洛普从笼子外面递进来的粗劣食物。工作也确实轻松,不用做任何动作,只是站着被观看而已,但却是裸体展览,还要承受众人的指指点点,极其耻辱。 巴特曼曾经怒斥过邓洛普的言而无信,也曾哀求邓洛普把她带回去,但邓洛普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这样的人早已丧失了良心,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而心软呢?巴特曼也曾想过逃跑,但她常年被困在囚笼之中,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况且就算有机会,她的家乡离这里也有万里之遥,她在伦敦举目无亲,就算逃出去了,也根本没有途径回家。 邓洛普在伦敦四处发放传单,宣扬巴特曼的奇异之处,吸引人们来参观。他宣称这是一种特殊的杂技表演,将巴特曼放在伦敦皮卡迪利广场的一所大楼内进行公开展览,之后又带着她到伦敦各地进行巡回演出。 巴特曼的奇异体型吸引了很多人,在伦敦这个所谓的文明之都,绅士淑女们纷纷前来观看巴特曼表演,将她视为奇异的动物。巴特曼在伦敦被囚禁了四年,几乎每天都不得不表演,给邓洛普带来了惊人的财富。然而这财富却跟巴特曼本人无关,她依然只能过着囚禁的生活,吃着粗劣的食物,身心都受到巨大摧残。 其实此时英国在法律上已经废除奴隶制了,在伦敦还有废奴协会,按理说这种奴役不应该存在。然而这废奴是针对人而言的,而巴特曼却被当时的很多人视为动物。每天都有许多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们在巴特曼身前逗留,靠嘲笑她的身体来取乐,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巴特曼,更没有想着要把她解救出去。 虽然巴特曼对于当时的伦敦人而言是新鲜事物,但邓洛普将她在伦敦足足展示了四年之久,也让许多人看厌了。于是在榨干了巴特曼最后的价值之后,邓洛普又把巴特曼卖给了法国的一个动物驯养者。 这个动物驯养者对巴特曼的态度也不比邓洛普好到哪里去,他在巴黎继续带着巴特曼在大街小巷展览。而巴黎市民跟伦敦市民的表现也差不多,他们纷纷为巴特曼的体形而惊叹,却并没有人关心巴特曼的心态。 巴特曼在此期间名气越来越大,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有人还专门根据巴特曼的经历创作了一部喜剧《霍屯督人的维纳斯》,霍屯督人是当时欧洲人对科伊桑人的蔑称。此剧将巴特曼戏称为维纳斯,描绘为了一个愚蠢落后的丑角形象,将对黑人的歧视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此时的欧洲自诩是世界文明的中心,欧洲人是文明人,世界其他地方的人都是野蛮人,这就是文明对野蛮所做的事情。 不过并非所有来参观巴特曼的观众都是为看新奇事物而来的,其中有一个叫乔治居维叶的医生,发现了巴特曼另一方面的价值。他既是医生,也是一名人类学家,认为巴特曼不应该仅仅被用来展览,而是应该发掘出更大的研究价值。 但居维叶可不是为了让巴特曼脱离苦海而来的,而是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灾难。在居维叶的推动下,当时的科学界掀起了一股研究巴特曼的热潮。巴特曼三天两头就被带去抽血化验。然而她却并没有得到任何补偿,所有的费用都给了那个动物驯养者。 许多人都在探究巴特曼的体形是怎么形成的,听起来这好像是科学研究的一部分,然而这些所谓科学家探究出的答案却让人愤怒不已。有人论证说巴特曼就是上帝造人的失败产物,有人说她是返祖现象,也有说她本质上就是类人猿。但不管是怎么论证的,这些人得出的结论往往是类似的,那就是欧洲白人是高贵的文明人,而黑人则是低贱落后,应当被奴役的种族。 无数人都从巴特曼身上获得了金钱和荣誉,唯独巴特曼自己除外。在又被研究和展览了一年之后,巴黎人对于巴特曼也不太关注了。眼看巴特曼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个动物驯养者便把巴特曼抛弃了。此人利用巴特曼赚取了大量的金钱,但一分钱都没有给巴特曼。巴特曼甚至连回故乡的船票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岗位愿意接纳她。她只能靠乞讨艰难维生,1816年1月,巴特曼在饥寒交迫中孤独地死去了,去世时还不到27岁。 然而巴特曼去世之后也不得安宁,居维叶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给予她任何帮助,在她去世之后却再次盯上了她。他搞到了巴特曼的遗体,对其进行了一番细致研究,想要搞明白为什么她会有如此硕大的臀部。而这个所谓的学术权威研究出的结果是:巴特曼根本算不上人类,而是一个高级人猿。这一研究结果完全是昧着良心说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研究,巴特曼都是一个正常人。 然而这一荒谬的理论在当时竟然还受到了广泛追捧,白人优越论者纷纷引用居维叶的这一理论来为自己辩护。而列强殖民非洲时往往也会以此作为理论依据:既然他们都不算人了,那我们殖民有什么不对? 但无论如何,科学发展的进程不会被打断,而这些为各种扭曲目的而发明的伪科学,也终将有被揭露的一天。19世纪中叶,随着达尔文《物种起源》的发表,进化论逐渐传播开来,证实了居维叶理论的可笑。但白人优越论的观点依然甚嚣尘上,甚至有人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编排出了社达主义,来论证殖民压迫的合理性。直到一个世纪以后,在全世界轰轰烈烈的反殖民运动中,这一观点才逐渐式微。 而可怜的巴特曼依然没能入土为安,她的遗体还被拆分了,制成了一具具标本放在巴黎人类博物馆中展览。而此时的南非也依然是一个白人至上的种族隔离国家,对于巴特曼的遭遇也并不关心。 直到20世纪末南非种族主义政权倒台之后,巴特曼的命运才再次受到关注。时任南非总统的曼德拉专门和法国进行交涉,要求对方交还巴特曼的遗体。然而这一过程并不容易,巴黎人类博物馆担心,如果就这么同意的话,那无疑是开了先例。馆中有大量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文物和标本,如果归还了巴特曼的遗体,那么其他的展品是不是都要还回去? 因此直到曼德拉的总统任期结束,这一问题也依然没能解决。直到2002年,在经过漫长的交涉之后,对方终于同意交还巴特曼的遗体。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当年8月9日,南非妇女节,巴特曼的遗体终于回到了故乡。这是南非黑人解放过程中的一个巨大胜利,也是世界范围内反种族主义、反殖民主义的一个巨大胜利。 种族主义是人类的毒瘤,从古至今,总有无数人自我论证他们的群体是高人一等的,是理应统治其他民族的。比如奥斯曼帝国时期的突厥民族优越论,纳粹德国的雅利安民族优越论和法西斯日本的大和民族优越论等等。然而事实证明了种族优劣论的可笑,种族主义只会带来更多的悲剧。民族平等,种族平等,才应该是人类发展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