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新栽益四邻
万物复苏,春风如约而来。这个时节,我常常花上半天时间,约上三五好友,或带上几个学生,一起到郊外走走,拥抱春天,播种绿色。我们挖坑,放苗,培土,整平,浇水,一棵棵树苗拔地而立,心情变得和春天一样明媚起来。
在我老家,乡亲们素有在山头地边、河道沟渠及房前屋后植树插柳的习惯。那些树跟着各家的孩子一起成长、成材,让乡亲们从用其材、食其果、护沙土、净空气、洁水源等诸多用途中受益颇多。
或许是自己从小耳濡目染、深受长辈们言传身教的缘故,又加上自己从事教育工作,我对植树造林、绿化美化家园更是情有独钟。
那是极其美好的体验。看着新栽的树苗迎着春风,舒展枝叶,我的心情总是无比愉悦。我常和学生一起,写下一篇篇关于树、关于植树的诗文,记录我们在植树活动中的欢声笑语,兴奋言说,气喘吁吁地劳作后酣畅淋漓的收获之乐;记录那时春风的轻软馥郁,泥土的潮湿气息,树木的清新味道让植树最终成为一种自觉,在学生心里种下一棵树,现在,以及将来。
在过去,古人大都爱树、惜树,有植树的传统,涌现出许多崇尚植树造林的趣闻佳话,不少文人墨客为此留下流传千古的诗句。先秦佚名的《定之方中》写道: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楚丘宫庙等处种植了榛栗,这两种树的果实可供祭祀;种植了椅桐梓漆,这四种树成材后都是制作琴瑟的好材料。
与树为伴,如邻君子。晋代陶渊明爱柳,屋后植柳树五棵,自号五柳先生。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唐代杜甫喜桃竹,写有平生憩息地,必种数竿竹。北宋的林逋爱梅,自称梅妻鹤子。清代汪士慎: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冰华化雪月添白,一日东风一日香。
东坡先生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他对居住环境超凡脱俗,清新高雅的品位,也代表着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相辅相成。大将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这是清代左宗棠的老部下和同乡杨昌浚,称赞其与部属在西征期间,动员湘江子弟在沿途广种左公柳绿化边陲,饱含的是华夏儿女自强不息的团结力量和勇御外侮的民族精神。
文人爱植树,一方面在于怡情养性,另一方面更在于将树作为虚静的观照和沉默的力量,以之来激励警策自己。松为百木之长,古人多有种植,现在也是如此。唐代杜甫曾写道:青松寒不落,碧海阔逾澄。宋代吴芾写道:古人长抱济人心,道上栽松直到今。今日若能增种植,会看百世长青阴。陈毅元帅曾写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一树新栽益四邻,野夫如到旧山春。正是植树的大好时节了,赏读古代诗人的植树诗,学习古人,把植树当成我们的时尚追求,把绿色种在了心中。种下一棵小树,呵护一片新绿,家园更绿,天空更蓝,空气更清,人与自然更加和谐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