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清明节, 28岁的金星在北京香山医院进行了变性手术,完成了一个男人变成女人的蜕变。 至此呢,中国人对于变性有了全新的认知。对于金星太有名气,以至于提起变性,大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但是还有一个人的变性经历比金星还要早12年,尽管是中国变性第一人,他的故事却鲜为人知。他叫做张克莎,他的传奇程度丝毫不亚于金星。 1962年,张克莎出生于一个高干家庭,父亲曾经被授予少将军衔。张克莎原名叫做张克莎,没有草字头的沙,在家庭当中排行第七,上面有五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在那个物质条件普遍匮乏的年代,姐姐穿剩下的衣服都落在张克莎的身上。小时候的张克莎很乖巧听话,又长相清秀,穿上花衣服的她像极了女孩子。总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问,这孩子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保姆笑容大人包饺子,他总是偷面玩。被父亲发现之后呢,又把面藏在裤子里,就有女孩变成男孩儿了。没想到这一句玩笑话却被年少懵懂的孩子当了真,张克莎由此认定自己原本就是个女孩子,只是投错了胎。 于是呢,他开始和女孩子一起玩儿,一起跳皮筋儿,绣花,织毛衣。他在学校不愿意上男厕所,总是憋着回家解决。这些举动引来男同学们的嘲笑和指指点点,甚至是动手打他。张克莎的额头上至今还留有当年被打了伤疤。 张克莎早就意识到和男生不是一类人,等他长到16岁,这一种差异更加明显。老师觉得他是精神上出了问题,提醒张克莎的父母带着他去医院检查。 这让张克莎特别难过,自己只是比较女性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吗?为什么大家都要把它当作异类呢?巨大的压力之下,张克莎休学了,回到家中静养 。 1978年, 16岁的张克莎陪父亲去医院疗养,在那里,他遇到一个让他惊恐一瞥的初恋,也是改变他一生的人。 男子叫做萧蔷,仅是走廊上的匆匆一瞥,他就看出了张克莎的与众不同和眼底的忧郁。相识短短几天时间,张克莎便向萧蔷吐露了一切。肖强告诉他,现在国际上已经有了变性手术,通过手术可以让它变成真正的女性。在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变性两个字在人们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呐,痴人说梦,世人都是想着怎么让她们更加男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希望变成女性啊。后来萧强在家人的逼迫之下参了军,临走的时候,萧强送给他一支口红,这意味着他对张克莎作为一位女性呢肯定,她说自己要去当军医,将来学习技术,亲自为张克莎做手术,到那个时候就堂堂正正的娶她。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见面竟然是诀别。萧蔷参加了中越战争,不幸战死沙场。消息传来,张克沙痛不欲生,他当即决定也要去当兵,为心爱的男孩报仇。 1979年底,张克莎成了广州军区总医院的一名新兵,和男兵们同吃同住让他感觉很不适应。他从来不和别人一起洗澡,只能够深夜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去洗。军营当中的艰苦训练和摸爬滚打并没有让她变得阳刚,反而成为女孩儿的梦想愈来愈烈。在他的身体里面,每天都有两个异性的灵魂在交战,最后他的反叛意识崛起,竟公然留起了长发,涂口红,穿裙子,提前退役。他回到长沙退伍办,看到她一身的女性打扮,对他的性别产生了质疑,我们明明送走的是一个男兵,怎么现在却变成了女兵?于是不肯给他办手续。没有户口,没有工作,没有粮票,张克莎成了三无人员。陷入困境的张克莎决定南下打工。 1982年,张克莎来到东莞一家玩具厂当起了打工妹。在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她乔装打扮成女子,过上了如鱼得水的生活。谁也没有看出这个眼前留着大波浪,身穿着连衣裙,脚踩着高跟鞋的时髦女子有什么异样。张克莎生得一副好皮囊,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很快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其中就包括他的老板肖先生。肖先生是一个港商,中年丧偶,比张克莎大30岁。 肖先生对张克莎进行猛烈的追求,并向她求婚。张克莎自然不肯,一是没有看上,二是自己毕竟还是个男儿身。 1982年的冬天,张克莎偶然间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一篇科普文章,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得了性别认同障碍症。文章的作者是北京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的阮芳赋医生。张克莎立即向阮方富医生写信讲述自己的经历,请求阮医生的帮助。本以为信啊,有可能会石沉大海,没想到阮医生啊,竟然给他回了信,并告诉他可以手术。手捧着阮医生的信,张克莎如获至宝,激动得彻夜难眠。尽管家人极力反对,觉得丢人现眼,但是在1983年1月10号,张克莎还是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手术室,接受了中国首例变性手术。历经艰辛, 12小时以后,张克莎成了中国的变性第一人。由于时代的局限,这类改写历史的手术并没有公之于众。 手术成功的那一刻,这个张克莎感觉自己要重生了,他给自己改了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张克莎。张克莎本以为终于实现了愿望,从此可以幸福平静的生活,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比起小时候人们嘲笑他娘娘腔,当她真正的变成了女人,反而遭受到更大的非议。 1983年年底,张克莎以女性的身份上了户口,被分配到长沙的一家大型商店当售货员。从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成了看客围观的对象。人们争相来到商店,只为一睹他的芳容,但是得到的不是赞赏,而是嘲讽和不解,有人甚至直接说他像个妖怪。两颗年轻的心越走越近,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然而陈平的父母知道之后却极力反对,百般阻挠,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能够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变性人呢? 最终,这一段恋情被无情的扼杀。尽管陈平还要坚持下去,但是为了不让男友为难,张克莎主动放手。他回到当初打工的东莞,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她找到曾经向她求婚的肖先生,决定嫁给这个毫无感觉的男人,条件是带他去香港。肖先生没有多问,带着张克莎去了香港,给了他一个家。在香港,没有人知道张克莎是变性人,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觉得一切又好起来。她不愿在家做全职太太,做过时装模特,夜总会的服务员,保险销售,最终凭借着自己努力成为一家保险公司的部门经理。有了自己的事业,张克莎重燃了希望,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被这个社会容纳。不知道肖先生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婚后,他对妻子变性这件事情始终保持沉默,他从不过问。 张克杀的过去,像一个老父亲一般,给予张克莎无微不至的关怀。张克莎的心里她清楚,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尽管他老实巴交,对自己亲近了一切。后来她遇到一个叫做阿山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年轻帅气,也正是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觉得做女人真正的美好和快乐。彼时张克莎还没有和肖先生离婚,一边承受着内心道德的谴责,一边和阿珊爱的是死去活来。那一段真的是张河沙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只是好景不长,一个湖南老乡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美好的幻境。老乡已公开他变性的事情,要挟多次敲诈他,因为变性始终是张克莎心里的一道坎儿,做贼心虚的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积蓄拱手相送,但欲望没有禁止,老乡越发没有底线。张克莎最担心的这一件事情传到阿山的耳朵里,于是呢,主动和阿珊坦白这一切,最终以分手告终。 这一场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恋情来去匆匆,让张克莎伤心欲绝。最后呢,张克莎已出去创业为由,告别丈夫,孤身一人去了中国台湾。张克莎在宝岛台湾开了一家餐馆儿,期间还参加过选美大赛,并闯进了决赛,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接下来,他又遇到生命当中第五个男人阿豪啊,是一个黑帮的混混,比张克莎小十岁。童年的不幸遭遇让张克莎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两个人很快同居,张克莎向姐姐和母亲一样照顾着阿豪的生活起居,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和普通的夫妇毫无二致。然而,阿豪突然参与了贩卖军火,准备逃亡。在张克莎的极力劝说之下,阿豪去了自首,亲手把阿豪送进了监狱,又让他陷入了自责。张克莎想家了,她想到她体弱多病的丈夫以及年迈的老母亲。然而没有过多久,丈夫和母亲便接连去世。这一生,她对家人和丈夫有着太多亏欠,这一次,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2002年,漂泊半生的张克莎回到湖南老家,逃了一辈子,他决定不再躲躲藏藏。 2003年,他出版了自传女人梦,他想让世人了解一个变性人的辛酸,希望赢得社会的理解。经历过四段感情,一段的婚姻之后,张克莎说,如果将来能够遇到有缘人,他还是会选择接受,因为他一生骗了不少人,却从不欺骗自己的感觉。如今张克莎已经年近花甲,希望他已经找到内心的平静。多年后,当张克莎的故事再次被人们提起,他的选择似乎已经得到很多人的认同和理解。 在38年前敢做中国变性第一人。毫无疑问,张克莎是勇敢的,但是同时他也是怯懦的,自私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寻求感情上的慰藉,当情感落空,他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逃避,看似被命运洪流裹挟无法动弹,其实每一步皆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的经历虽然令人唏嘘,她的丈夫和父母才是这背后牺牲最大的人。我想起了同事跨性别者的精心。 相比张克沙,金星要更加的勇敢和反叛,因而也更加的成功。金星曾经说,社会会把很多不是你的东西往你身上套,你要解开,放下,保持单纯,继续走。当你准备好了的时候,选择穿上,依然保持单纯,继续走。我永远都知道我是谁,我想要什么。 人活的好坏全在于自己一个人活着,不在于你是男人,是女人,而是你想成为谁。精心社会的压力,世俗的眼光,这些都不应该成为困住内心的枷锁。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已经越来越多人勇敢做自己,努力活成照亮自己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