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片段(一) 安 1977年秋天,中原大地的一个小村庄,我出生了,在家里排行老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那时父母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住在两间茅草屋里,那是曾祖母活着的时候晚上点着煤油灯,纺线卖钱买的地。奶奶和叔叔还有大伯住在老宅里,叔叔还没结婚,大伯因为年龄问题,结不了结婚了,而爷爷早在大伯只有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据说爷爷是国民党军官,建国后被邻居举报,而出逃,最后在一个粮库打工而被倒下的粮跺砸死,后来远门的一个爷爷和大伯一起去把爷爷的尸骨运回了老家,我只是见过爷爷的一寸照片,那时他还年轻!奶奶就独自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生活,奶奶经常带着年幼的叔叔去乞讨,外出去乞讨的时候,都有人家要抱养叔叔,被奶奶一一拒绝了,因为父亲和叔叔中间的那个叔叔就被送人了,那个叔叔就在我们村的隔壁村,一直到现在生活的也没那么幸福。奶奶和姑姑都很要强,姑姑是家里的老大,尽管长得身材矮小,身单力薄,一样和村里的其他劳力一样去山上挖水库,在哪里分到的馒头,姑姑舍不得吃,每天晚上要走二十多公里把馒头带回家里,这对家里很重要。奶奶虽然是小脚老太太,但性格很强,说和邻居打架的时候,打不过就用牙咬别人的衣服不放,直到牙齿被拉掉,想起这些,我都有要为奶奶报仇的冲动。我出生后,主要是有奶奶带我,因为母亲也要去挣工分,我二岁时有了妹妹,由于二哥在妹妹出生时还不会自己吃饭,父亲母亲最终决定把我送人。于是我到了在市里工作的堂叔家,他家没有男孩,就把我抱养了,结果被奶奶给要了回来,之后父母又把给了村东头的老刘家,也被奶奶要了回来,从此一直是奶奶在照顾我。当我记事的时候我在姑姑家生活,听姑姑说,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奶奶就突发急病去世了,奶奶临走把我交给了姑姑,她是怕父母在把我送人。在姑姑家我度过了愉快的童年。姑姑家人很多,我有四个表哥和一个表姐,每天晚上都是表姐楼我睡觉,我只记得表姐在一个寒冷冬天的早上帮我穿衣服,那是我对表姐唯一的记忆,表姐是在一个早上起床后突然去世的,这些我都没有记忆。姑姑和姑父对我视如己出,我也是他家唯一的小孩,四个表哥都长大了,在那个年代,我吃的是大队里最好的,也是每天最早吃饭的,姑姑说 ,他们整个大队的人都喜欢我,都会给我吃的,我想他们是带有怜悯心的,那时大人们去干活,我常常自己一个人坐在树下等大人放工。在后来我上小学了,那年6岁,我和四表哥在一个学校,老最好的表现就是坐的很直,经常受到表扬,但我几乎每天弄丢一支笔,大表哥在大队上班,每天给我带一支笔回来,作业都是抄袭四表哥的,小学一年级的我那是抄四表哥五年级的作业答案。似乎从没记得老师批评过我,似乎老师已经不知道从哪里下嘴了。姑姑家的村子非常优美,村子很小,站在村东头喊吃饭,村西头都能听到,村子周围都是成片的果树,夏天在小河边用石头把梨从树上砸下来,在河里摸出来就可以吃了,遇到刮风下雨,站在小河里就可以捞到很多果子,拿回去,直接煮了吃。大人们夏天都会用盆子把饭菜直接端到河边吃饭,哪里凉快,而且人很多,只记得,我曾一屁股坐在谁家的饭盆里。尤其感恩我的姑父,姑父有点结巴,但人高马大,脾气很好,姑父在北京当过兵,据说是朱德的部队。姑父虽然没有厨师证,但做饭非常拿手,那时姑姑家有个大菜园子,只要我看到别家的小孩吃什么好吃的,就回家要姑姑做,姑姑就会拿起菜篮子去菜地摘菜,顺便把姑父从地里叫回家,什么包子,水饺,油条,凉粉,一会就做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成了我现在矫情的性格。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大表哥结婚了,娶了个城里的女人,不久就生了男孩,那段日子,大表嫂坐月子,姑姑每天给她做好几顿饭,每顿饭都有我的份,我也算是陪大表嫂做了会月子。那时我叫姑姑妈妈,姑父爸爸。这让我的父母非常担心,他们担心再也要不回我了,那已经是八十年代了,家里生活条件好了,父母希望借我回去住,但我不愿意,从那时起,我基本在家里上学,但只要是节假日,表哥们都会把我带到他们家,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我上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