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探寻神秘的水中精灵

　　如果把湖泊比作镶嵌在地球上的一颗颗宝石的话，那么泸沽湖定是宝石璀璨的云贵高原上那颗最纯净、最深邃的蓝宝石。
　　▲ 云贵高原上的＂蓝宝石＂——泸沽湖（拍摄：黄朔）01 神奇美丽的泸沽湖
　　位于四川省和云南省交界处的泸沽湖，是我国第三深水湖，平均水深40.3 米，其湖水透明度可达10余米。泛舟于湖上，只需几缕阳光，便可欣赏水下嶙峋怪石，湖中特有水生植物——波叶海菜花，在水下枝叶飘摇，雪白的花朵浮于水面，随波荡漾，尽显妖娆。放眼湖面，散落在湖中的山岛绿树成荫。秋冬时节，湖上成群的红嘴鸥、赤麻鸭等越冬水鸟，或起伏于湖面，或翱翔于浪尖……
　　▲ 随波飘摇的波叶海菜花 （图片来自纪录片《水下，你未见的中国》）
　　▲ 泸沽湖的越冬水鸟（拍摄：黄朔）
　　得益于道路交通和新媒体的快速发展，深藏于云贵高原群山之中的泸沽湖才逐渐展现在世人面前，其原始的自然之美与本地摩梭文化的纯粹之美交相辉映，吸引众多游客慕名前来。
　　▲ 泸沽湖湿地（拍摄：黄朔）
　　▲ 摩梭人鲜艳的传统服饰（图片来自百度）02 神秘的水中精灵——裂腹鱼
　　作为以湖泊著称的自然风景区，就不得不提泸沽湖的另一群大自然精灵——鱼类——湖泊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但在泸沽湖清澈的水面下，曾是3种特有裂腹鱼——小口裂腹鱼、宁蒗裂腹鱼和厚唇裂腹鱼的天堂。
　　裂腹鱼属于鲤形目、鲤科，在其肛门和臀鳍基部两侧各有1行大鳞，在两列臀鳞之间的腹中线上形成一条裂缝，裂腹鱼因此而得名。泸沽湖为第四纪形成的高原断层溶蚀陷落湖泊，自形成以来并无明显的水位涨落，因此湖中不可能形成暂时的地域隔离，也就是说，湖内的3种裂腹鱼并非在地理隔离的情况下分化形成的，它们是物种同域分化的典型案例，具有极高的科学研究价值。
　　▲ 泸沽湖3种特有裂腹鱼（图片来源：《云南高原泸沽湖裂腹鱼类新三种》和《泸沽湖裂腹鱼类的物种形成》）
　　早在20世纪60年代，3种特有裂腹鱼是泸沽湖最主要的经济鱼类，年产量达到500吨 (1966年数据)。裂腹鱼味道鲜美、肉质紧实、营养价值高，一度成为泸沽湖周边居民主要收入来源之一。然而，现今到泸沽湖游玩，已无法品尝这来自大自然的馈赠了。通过与保护区管护局工作人员及当地渔民的访谈，裂腹鱼在泸沽湖中已十分罕见，多数渔民称，至少有十余年未见过裂腹鱼的身影。  03 裂腹鱼已濒临灭绝
　　2018年，笔者团队对泸沽湖进行了深入调查研究，借助水声学等科技手段，在夏季对全湖鱼类进行大范围的回声探测，同时结合多个鱼类采样点和周边渔民渔获物情况，对不同鱼类的分布与资源量情况进行了研究评估，当然，也在寻找那些神秘的水中精灵。
　　▲ 鱼类调查水声学航线和鱼类采样点示意图
　　▲ 水声学探测及其工作界面
　　▲ 在泸沽湖开展鱼类资源调查（拍摄：黄朔）
　　经数日连续采样，仅在小渔坝附近水域发现2尾小口裂腹鱼，另两种裂腹鱼在所有采样点和周边渔民的渔获物中均未出现，推测小渔坝很可能是目前泸沽湖唯一有裂腹鱼存在的水域。
　　调查数据还显示，小渔坝、里务比岛和红崖子附近水域鱼类分布较为密集，但鱼类以外来鱼类为主，即鲫、鲤、草鱼等引入种，以及其他体型较小的无意识引入种类。其中，鲫、鲤在渔获物中占比较大，是目前泸沽湖中产量最高的两种鱼类。此次调查结果表明，裂腹鱼在泸沽湖中的生存现状不容乐观。查阅近年来其他调查研究，同样也证实了这一结果：泸沽湖3种特有裂腹鱼在湖中的密度已经极低，处于灭绝的边缘。
　　▲ 泸沽湖鱼类密度分布图与各分区鱼类密度柱状图
　　▲ 泸沽湖各采样点鱼类组成与数量
　　导致泸沽湖特有鱼类现状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例如渔民的过量捕捞和渔具的不规范；外来鱼类有意或无意引入；裂腹鱼产卵场所、洄游通道受自然灾害和水利工程的破坏，等等。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再不及时采取有效措施，这些高原湖泊中特有的珍贵鱼类，将永远离我们远去……
　　任何生命都是值得拯救和延续的，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人类作为这个星球上最具智慧的生命，有义务为其他生灵的前途和未来负责。利用智慧与科技，及时采取措施，就有可能挽救这些濒临灭绝的物种。
　　对于泸沽湖特有的裂腹鱼而言，泸沽湖可能是它们在地球上最后的栖息地。对小渔坝和其他类似生境的水域采取保护与恢复措施，并对周边居民开展有关濒危鱼类知识的宣传教育，对泸沽湖本地鱼类的保护与种群恢复具有重要意义。
　　另外，裂腹鱼对环境的需求特殊，一旦被渔民捕获，即使及时放归，网具的拉扯和钩挂也会导致受伤的裂腹鱼死亡率很高，因此，抢救性、救助性保育站的建设是缓解该矛盾的唯一手段，这也是后续裂腹鱼的人工繁育、增殖的必要措施；同时，了解外来鱼类与本地鱼类之间的竞争与共存关系，对于未来人工繁育裂腹鱼放归和其他经济鱼类的引入工作也十分必要。
　　▲ 美丽的泸沽湖（拍摄：黄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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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朔, 李连翔, 刀微, 等. 泸沽湖鱼类空间分布特征分析与资源量评估[J]. 南方水产科学, 2020, 16(1): 53-61. doi: 10.12131/20190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