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郑悟清（四）

　　这天中午，郑悟清一行来到渡口，此时河水不太大，形成了一河两渡，岸边水浅，船不能靠岸，要坐船，先得趟过一段浅水，然后走过一段干滩，方能上船，到了这个地步，众人也别无他法，只好与车辆涉水而过。到了船边，他们就往船上搬行李。
　　此时跑来了十几个人，其中八人赤条条的浑身一丝不挂，船家见此情形，暗暗叫苦，低声告诉众人：这就是＂码头十虎＂，最前面的正是赵震。这些人犹如冲进羊群的虎狼，一时渡口乱成一锅稀，夺抢东西的喝骂声，小孩子遭恐吓的哭喊声，妇女为保全行李的乞求声，人们互相叫喊声，牲口被惊吓的嘶叫声…，江边乱成一片。
　　郑悟清见此情形，先让众人停止搬运行李，径直朝赵震走去，作揖说到＂我们车上还有女眷未上船，能否让你的人穿上衣裤，已上船的行李我们照样出钱……＂。
　　＂码头沿自古不讲男女之别。＂赵震强词夺理，傲慢地答道。
　　＂劳驾各位，是不是……。＂
　　赵震的不等郑梧卿说完，便打断话头：＂闲话。＂转身便去。
　　见此情景，郑悟清强压心头之忿，正欲另想别策，猛然间听到有人呼叫自己，急转身一看，只见几个赤条条的强人已到自己的车前，强行无礼，乱拽行李。郑悟清不由怒上心头，身形移动，双手已按住两人肩头，随手一动，二人便朝后仰面倒在地上。其余的一见这边打起来了，便蜂拥而至，看到在地上的两个弟兄半天起不来，才感到这个教书模样的先生有些厉害，但岂能善罢甘休，只见三个强人＂嗷嗷＂直叫，左右饿虎扑食般向郑梧卿扑来。
　　随车而来的人一看要打起来，恐怕郑悟清吃亏，便要下船去劝架，旁边的一位老者，约六、七十岁，向前阻止道:＂你们别去，一去倒碍他手脚。我看这位先生未必吃亏，而这群无赖没什么手段。＂说罢，手捋长髯，安然静观。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饿虎般的强人张牙舞爪，拳掌齐击，郑悟清不慌不忙，左脚向前迈出尺许，一个进步分门桩，两臂齐引齐张，双手齐合齐击，左右攻来的人翻滚在左右两边，双手捂住心口，挣扎几下却起不来:＂妈呀＂一声。正前击来的人仰面倒在丈余外的地上，面无血色，只有少气无力的＂哼哼＂声。
　　旁边观看的老者自言自语的点首说道:＂好一个嫦娥舒袖，进者有门户，击人点要穴。＂
　　赵震一看自己弟兄已有五人挨了重打，面色变得铁青，一招手，章有成随手而至，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力大无比，加上心狠手毒，在此十人中武功为最。他一扫眼前形势，即向郑悟清背后偷袭。见此情景，船上的人齐声惊叫。唯有那位老者泰然处之，微笑不语。赵震脸上露出了喜色，暗自得意。瞬间，章有成进步冲拳袭来。郑悟清觉得背后风声，膀一低，腰一提，轻轻地扬手接拳，略做动作，此人便从郑悟清头上像一节断了的石碑飞翻而过，不偏不倚，落在那仰面朝天倒地的家伙身上。
　　这一下喝彩声四起，那老者也忍不住不住叫起好来:＂青龙翻背用得好。＂
　　刚才还乱成一团的渡口突然静了下来，做买卖的停了手中的营生，行人止住了脚步，层层围了上来，后面看不见的向前挤，前面怕进水的往后靠，胆小怕事的恐累及自己，慌忙向远处躲避。
　　再说赵震看到这一切，心中思忖，此人武功罕见，那么再有几人也断难取胜。俗话说:＂光棍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此，打了个呼哨，＂码头十虎＂相互搀扶，如丧家之犬，狼狈而去。赵震边走边狂叫：＂是好汉今晚就别走，咱们明天见个高低＂，叫罢便一溜烟的跑了。
　　郑悟清挤过人群，上船和众人一起继续搬运行李。围观的人群久久不散，有小贩频频招手，郑悟清也只是微笑着拱手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