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母亲

　　怀念我的母亲
　　有妈牵挂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妈在村头迎你归、送你走的身影就是最美的风景！
　　——题记
　　音容犹在、母爱长存
　　早上八时左右，接到妹妹的电话，让我不要去县医院了，在家等着，她们几个把妈接回家。尽管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还是从心底里彻底否定了那个可怕的事实。妈一生最爱干净整洁，于是我立即麻利地把她的卧室床铺整理一下，地面打扫后又用拖把拖得干净整洁，我丝毫不敢让自己的手脚闲下来一刻，我害怕某种潜在的恐惧占据这一刻，我脑子里不敢考虑任何其他问题，唯一想做的就是如何让妈回来后感觉舒服、舒心。
　　2022年12月9日，我驱车千里从郑州赶回光山县凉亭乡鄢脂洼村老家，本想先去县中心医院探望病重中的母亲，但是由于新冠疫情防控的原因，我只能先回老家居家隔离。居家第二天也就是2022年12月10日既农历11月16日，是全省也是全县疫情防控完全放开的第一天，收拾完母亲的卧室之后，我赶紧跑到村头，焦急地等待着高压氧救护车护送着母亲回家养病。上午10时许，回到家的母亲已经永远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妹妹一直没有接受这个突然没了妈的残酷事实，我们相互安慰着＂妈这是睡着了，看她的气色和容貌真的和睡着没什么区别＂，直到中午，当邻居一姐姐把饭碗递到我手中劝我吃点的时候，我把碗刚端到嘴边，突然心头一颤，不禁瞟了一眼床上的母亲，我立即意识到，这热乎乎的饭菜永远没有妈的份了，此时的我，嘴唇尚未张开已经剧烈抖动不止，情不自禁地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此时的我，顿感有身世居变的切肤之疼：没了妈的人，亦如没了根的草，心头一片空空荡荡。
　　村头的那条小路！
　　母亲一生算是生不逢时、命途多舛，兄弟姊妹有五属最小，听二姨说，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差点成路边弃婴，没进过学堂，斗大的汉字不认识一个。但母亲自小聪慧机灵，继承了姥姥那辈普通农村妇女善良淑贤、任劳任怨的良好家风和品质。母亲目睹并亲身经历了中国农村从解放到奔小康的历史沧桑巨变，从土改、房改、划成分、大跃进、批斗风、大饥荒、记工分、大锅饭、分田地、搞单干、分林权、承包经营等等，虽然母亲没有文化，但是她对发生在农村的这些事情能够记忆犹新，每每讲起来这些故事来，都非常有她独到的见解。尤其是在我还懵懵懂懂地幼年时代，记得每当我晚上躺到被窝的时候，母亲都会准时地搬个椅子，坐在床头的煤油灯下陪着我，她或纳着鞋底，或绣着鞋垫，或缝缝补补的做其他针线活，一边陪着我说话，或讲着上辈传下来的故事、或讲着身边发生的新鲜事、或讲着激励我学习的话语，直到我不知不觉中睡去。可以说我人生的第一节课，是母亲在床头教会我的。那些做人的朴素道理，如不要贪图小便宜、与人和善不争强好胜、做人要有礼貌＂礼多人不怪＂、要好好读书学习等等，都是在我似懂非懂的年龄段从母亲口中听到的，至今记忆深刻、终身受益。说起母亲对人情世故的洞察力，和她有过来往交流、听过她讲道理的亲戚、朋友和邻居，谁要说她没有读过书，几乎是没有人相信的，没有读书的人，怎么会这么见多识广、通情达理？母亲以平凡普通人的言行，点点滴滴的小事，亲善邻里，宽厚待人，积善积德，辅佐门厅，操劳家务，里里外外，口碑四方。如果说我有一丁点儿宽厚胸怀和与人为善的美德，那都是从母亲那学来的。
　　母亲的茶园，洁白的山茶花在寒风中绽放！
　　母亲一生勤劳持家，含辛茹苦，上孝老人，下育子女。我初中时，每天早上要走6里多地的山路去凉亭乡中学上课，夏天还好，每逢冬季的几个月时间，天还没亮就要出发。每天都是母亲起早摸黑，早早的把饭做好，把热腾腾的鸡蛋炒米端到桌子上才喊我赶紧起床吃饭上学，就是为了让我多睡会觉。出发时只要天还没亮，她会背着一把铁锨，跟在我后面，把我护送到天色大亮时她才回去。现在回想起来，一大早在那黑漆漆地山路上行走，真的是需要非凡的勇气。传说中的各种妖魔鬼怪不说，中间还要穿个一个土门（一个乞丐的坟地），有一次天刚蒙蒙亮，我和母亲还看到远处山头上有一只野狼在行走。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强。任何困难面前，只要是为了我，母亲从来没有退怯过。在母亲的护佑下，我也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味道。在父亲身体不好的那几年（严重的腰间盘突出）没法干重体力活，家里的所有农活几乎都落到母亲一个人头上。她一声不吭地抗起了所有的家庭重担，所有男壮力的农活，挑水砍柴、犁田耙地、挑稻把子、上谷垛子……样样都干！即使是在父亲康复以后，她也照样干着和父亲同样的重体力活，回到家里还照样烧火做饭、洗衣扫地、伺候奶奶、照顾我和妹妹，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一干几十年如一日，母亲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直到今年八月份我和高考过后的儿子一起回老家看望我父母，母亲还不让帮忙做任何家务活，一个人把满桌饭菜做的美味可口！回到郑州后每天我电话母亲，她还时常在茶山上采摘茶叶！并且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我妹妹，否则妹妹会狠狠地吵她的，我答应替她保守秘密。我的观点是，老人只要能干活是好事，不用强求在家休息。后来听妹妹说母亲身体近一年来有很多病疼，只是不愿意让儿女知道，自己一味强忍着，免得子女操心！就在她去世一周前，妹妹说妈刚昏迷了，等我视频打过去，母亲在视频里竟然还自然地笑着和我说没事，都好了，不用担心。此时，我知道她是忍着病疼强装笑颜，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对说什么好，我多数情况下是为了遂她心愿，也装着相信她了，笑着说没事就好，轻松处之！
　　后院妈妈的菜地一片郁郁葱葱！
　　母亲一生只考虑家人，从不考虑自己。孝敬完奶奶之后（奶奶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93岁无疾而终），母亲收拾行装，离开几十年劳作的农村老家，到县城照顾妹妹的孩子上学。等妹妹的孩子高考之后，立即又收拾行装到信阳市照顾我的孩子，一个50岁之前没有离开过乡下农村的目不识丁的老人，要开始学习适应城市的生活，要学会看马路牌子、学会等红绿灯、学会超市购物、学会带孩子逛公园，这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但母亲能够很快适应城市的生活节奏，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母亲的付出减轻了我很多生活和工作负担，使得我能够专心在省城工作。
　　12月14日早上，我到二楼房间找我的换洗袜子，找了半天没找到，我习惯性地喊了一句＂妈，我的袜子搁哪儿了？＂以往都是妈帮我收拾好了的，只要喊一句，她会马上就给你解决问题。可是这次，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这句话白问了，没有人再回应我了，在没人的二楼我突然出声的又哭喊着问了一句：＂妈，我的袜子呢？＂
　　堂兄弟的唁电
　　小时候，母亲教育我，出门一定要告诉长辈一声，这既是礼仪，也是让家里人知情。喊着喊着就喊成了一种习惯，从小到大，只要母亲在家，出门时我都会喊上一句：＂妈，我出去玩了！＂，后来是＂妈，我去上学了！＂，再后来就是＂妈，我去上班了！＂如今，我已经彻底喊完了人生最值得珍惜的三句话。从此出门含泪漠然，惟愿母亲天堂安息、不再有病疼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