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发妻,却独守空房41年。 作为妻子,她没有丈夫的疼爱; 身为女子,她也没有感受过身为女子的愉悦。 一纸婚约,她被他捆绑了一辈子。 她说自己是他的遗产,却也没有得到重视。 临死前,她唯一的遗愿是能葬在丈夫的旁边, 可即便是这么卑微的一个要求,也被小三拒绝。 她是朱安,一代文豪鲁迅的原配。 朱安,名为安,却一生不安 1878年7月,朱安出生于浙江绍兴一户官宦人家。 祖上曾做过知县一类的官,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朱安,衣食无忧。 朱安自小就是父母雕刻的工艺品,熟记《女儿经》,缠足,遵三从,习四德。 她是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23岁时,因为种种原因,朱安迟迟未嫁,成了邻里口中的老姑娘。 朱周两家是旧识,两家来往密切,周老太太很是中意朱安,未经鲁迅同意,就私下给他定下了与朱家姑娘的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鲁迅没有选择,朱安亦是如此。 鲁迅说娶朱安可以,但有两点要求,一是朱安要放足;二是希望朱安能进学堂读书。 但根植在朱家人心中的金科玉律女子无才便是德,又岂能轻易更正。 对鲁迅提出的要求,朱家人不以为然,而这也为朱安与鲁迅的婚姻埋下了隐患。 订婚后的五年,鲁迅总以学业为借口,迟迟不回家。 1906年,朱安28岁,鲁迅25岁。 周老太太以病重为由,将在日本的鲁迅骗回家完婚。 新婚夜,鲁迅看着缠足的妻子,脸上全是痛苦和失望。 心灰意冷之下,鲁迅跑去了书房。 不知所措的朱安,一边流泪,一边做着各种猜测。 她想着,等先生气消了,一切都会好的吧。 可她不知道,这便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成亲的第三天,鲁迅不辞而别,直接去了日本。 对于母亲安排的这桩婚事,鲁迅只有一句话: 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朱安的婚姻,带给她的不过是一张长期饭票。她被鲁迅好吃好喝供养着。 这段婚姻,痛苦的不仅是朱安,鲁迅又何尝不苦。 我想要兰花,老天却给了一根蒲草。 这是鲁迅后来对朋友说的。 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 从始至终,鲁迅都不愿承认朱安是自己的妻子。 爱妻,没有爱,哪里来的妻。 1919年,周家家道败落,被迫变卖了祖宅。 无处安身的朱安和周老太太,只得北上投靠鲁迅。 恰巧,弟弟周作人一家也来到北京。 于是鲁迅筹钱买下了北京西直门内八道湾11号的院落,供全家人一起居住。 结束长期分居的日子,朱安满心欢喜地来到北京。 本以为住在一起,夫妻俩的关系也会熟络些,可鲁迅对她依旧冷漠。 他们各处一室,每天基本上只有三次对话: 一、叫早。 回答:哼 二、临睡,问关不关北房过道的中门。 回答:关或不关。 三、索要家用钱。 回答是:多少?然后照付。 为了尽可能少费口舌,名义上的丈夫将换洗的衣物放在柳条箱的盖上,塞在自己的床底下;她支配用人洗净之后,叠放在柳条箱内,上面盖上一层白布,放在她卧室的门旁。 鲁迅可以对全世界的人都温柔,唯独对朱安冷漠。 这种冷漠,冷得扎人心疼。 可即便鲁迅再怎么冷漠,朱安还是对丈夫存着希望。 朱安对鲁迅的学生说: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服侍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 字里行间,全是自欺欺人。 而许广平的出现,彻底地将她的希望粉碎。 作为鲁迅的学生,许广平总能给烦躁的鲁迅带来无限的慰藉,他们谈时政、谈新思想。 讲到动容出,鲁迅也会开怀大笑。 看着鲁迅满脸的笑意,朱安惊到了:原来大先生如此温情! 那温柔,是他从未给过朱安的。 后来,鲁迅和许广平在上海开始同居生活,并生下他们的儿子周海婴。 讽刺的是,孩子是由朱安抚养长大的。 朱安就像是鲁迅的保姆,照顾着他的母亲和儿子。 她毫无怨言地守着这个家庭,守着她身为妻子的本分。 遗憾的是,她的付出并没有得到鲁迅的丝毫怜惜。 她,只是一份遗产。 正如许广平在给鲁迅的信里写道:旧社会给你留苦痛的遗产,你一面反对这遗产,一面又不敢舍弃这遗产,恐怕一旦摆脱,在旧社会就难以存身,于是只好甘心做一世农奴,死守这遗产。 鲁迅去世后,没有了经济来源的朱安,只得变卖鲁迅的手稿维持生活。 某日,一群鲁迅的拥趸者,跑到朱安家里,怒骂她不该变卖鲁迅的遗物。 她流着泪大声地吼道你们总说鲁迅遗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鲁迅遗物,你们也得保存保存我呀! 我也是鲁迅的遗物,你们也得保存我。 这或许是她委屈一生,唯一的一次呐喊,为她这生的卑微与苦楚呐喊。 1947年6月29日,朱安走完了她的人生路,临死前还写信乞求许广平,能否把自己葬在鲁迅的旁边,被许广平拒绝了。 死后,她只是被临时埋在了北京西直门外的保福寺墓地,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埋在那里,一如她活着的时候。 纵观朱安的一生,可以概括为悲凉二字。 本是鲁迅的原配夫人,却独守空房41年,无性无爱,无儿无女。 杨绛先生说:朱安最后那一声凄惨的呼号,实在动人怜悯。常人言‘一双小脚三升泪,她却为此成了一件无人珍惜的‘弃物! 更为悲惨的是,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破四旧,朱安的坟墓被夷为平地,至今不知她魂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