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夜半歌声,却有人盼鬼吓了自己!昨夜,房间的天花板仿佛总有响声,望着那块被雨水浸湿、早已掉落纸木板的"黑方块",我却进入"鬼戏"的角色…… 我不信鬼,即使有时在特殊的场合心里也麻麻的;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鬼,但我还是宁可信其有。 曾经工作过的单位地处高山深处,有着"我市的西藏"之称!那年秋天,失意的我却义无反顾进入了深山。 那是一个国营林场,海拔有600多米,处在一个山坳中。从较热闹的集镇到单位有二十多里的山路,山路盘旋在山坑和溪流之上,穿过几个小山村,绕着山岗和壑谷连续地上坡下坡,如一条羊肠镶嵌在硕大的群山绿屏中…… 到达单位至少要颠簸一个半小时的山路,要不是那辆旧吉普内胆颤的心,这风光旖旎的山景还真迷人! 单位的办公楼是一幢建于70年代的砖瓦房,分二层,楼板和墙壁都是用木板隔的,所以楼东头有人走动,西边就会听到很有节奏的脚步声,哪怕是一只老鼠跳过!一楼的西边是办公室,中间是几间单人房,东边是活动室和车库;二楼是宿舍,也是最热闹的地方!这幢楼靠山而建,南面是一条深溪坑;虽然有围墙,但大门口还链着一条大狼狗。食堂离这幢楼有十几步的路,那时用大锅蒸饭吃的,烧的是柴爿,不但饭好吃,而且开水味很清。食堂的南门直接开向溪坑,食堂与西边的石墙中间有条只有半米宽的小巷,总是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之类的植物。食堂楼上是会议室,却要绕过西门,爬上十几级的台阶,到达石墙上的菜地后,向左转才可以进入会议室。右边是一个废弃的茶厂,破旧不堪,里头的机器锈得黄一块青一块的,水泥地上又湿又滑,房顶已有无数个口,漏进了几束灰白的光。即使是大白天,这个破厂房也显得格外的阴森……听说早年这个茶厂常闹鬼,总会在夜深人静时,茶厂里传出刺耳的声音,是用扳手或铁锤之类的东西敲击炒茶机的铁板,那声音可想而知!扰得大伙打着手电筒四处大骂寻找,可一无收获;等他们躺下床时,又会传来阵阵令人发指的金属击打声…… 我住在西楼,是最西边的、也是单位最老的房子,建于60年代,面向着西头,一条溪坑从一座公路桥桥洞里流过,水声潺潺,伴随着动物叫声,仿佛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东边连着旧茶厂,我们住的是二楼,还好透过窗户看到的是旧茶厂屋顶的瓦片。楼下是杂物房,堆着旧木和柴火,常闻到腐朽味,是老鼠的乐园,很少有人进去的。西楼离那两幢楼有几十米的距离,又是背对着灯光,把走廊和楼梯特意设在面对山场的位置,说是为方便"看山",但无意中增添了几分冷清。房间里时不时地会闯入老鼠、蜈蚣、马陆等小动物,但除了小心处之,我并不害怕。其实西楼的冷清是最有名的,只因我住在那里,同事都不曾在我面前提起它的故事。但从那位有过二十几年做饭历史的女同事不敢来西楼玩的恐惧里,我能感受它的非同寻常!只因我没有亲眼目睹到什么,所以我还是不害怕!尽管知道了这个房间里曾死过一个人,尽管隔壁的老同事说以前他的天花板上经常有沙石之类的东西扔上来…… 幸运的是在我所住西楼的这段日子,我并没有碰到闹鬼现象的发生。 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和同事们聊天晚了,他就叫我留下来睡他那,而且那晚不知是第几次了,因为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也就是那个晚上,我碰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是我们的谈心还意犹未尽吧,等皎洁的月光爬上头顶,透过窗户,泻了一地时,我们还没睡去。好像我们有了默契,两个人静静地躺着,没有声响;楼板上恪守的树影,并无摇曳的意向,一切都静止了,偶尔从隔壁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噜声,扰得我们毫无睡意…… 突然,"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寂静的夜,清醒的头脑,是幻觉吗?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等下一步的动静!可过了几十秒,什么动静也没有!我翻过身来看他,他也睁着眼睛,只是没有我这种惊愕的表情。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地知道,不可能有人来敲门的!他说:"不知道!"然后接着说:"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几次敲了之后我马上起来开门,可什么也没见到!也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是呀,敲门前后根本没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哪怕一只老鼠跑过,也会惊动很多人的。再说这样清脆的声音不是老鼠能创造得了的!又传来一阵呼噜声…… 亲身经历过这件事后,我反而庆幸自己住的是西楼。他是一个武术高手,虽然个子不高,但全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他胆子很大,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从单位走到三里外的村庄买东西;当然他从不怕鬼!之后我睡他房间的时候总会用一根竹杆柱住木门,并叫他半夜听到敲门声一定不要起来开门。他笑笑说:"没关系的,你不怕它,它就会怕你的!"他的坦然,让我也睡得安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便不记得有没有再听到敲门声了,不久他从商了,我也入学深造了…… 其实还有一件也很怪。那是一个中秋前后的晚上,场里接到举报,说林场上面那个最高的村子里有人偷树,人脏俱获,我们立马出发了。等我们一行到达村子时,已是晚上七点,那人闻声逃跑了!为了尽快处理这事,领导决定先开车回去,然后把车开出村外,想来个"回马枪"。 停好车,七八个男人下来踱步闲聊,等待下一次的行动。这条山路悬在半山腰,离村约一公里,离林场也有好几里吧。背面是刚开发的茶场,路下面是望不到底的"漏斗型"的大山谷,足足有上千米深!我们背山向谷,谈笑风生,月光把我们的身影射倒在谷坡上,拉得老远老远…… 听,一阵悦耳的歌声从哪里传来?先是若隐若现,然后越来越清晰。是一个女声,很美妙的歌喉!唱的是越剧,还有伴奏……当然,大家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很好奇,这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这么优雅的歌声?!大伙停下了讨论,在享受这难得的曲子。有人说?"是不是谷底那座破房子里传出的?""不可能!"另一个马上予以否定。"那破房子谁住呀?再说又没电,哪来这么动听的音乐?""那可能是山那边的村子里传来的吧,虽然隔了好几座山,距离也很远,但深山夜静,还听得见!"另一个人说道。我说:"不可能吧,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听得到呀?至少也有两公里的路程,谁的声音这么响?"站我旁边的那个同事说:"莫非谁家里唱戏呀?我中午回家也没听谁说起过呀?明天回去问一下!"他就是山外那个村子的人。大家不再讨论这事了,美美地欣赏这段曲子,宛如进入了仙境,想入非非…… 第二天我没起床时,就听到那个同事说:"昨晚见鬼了,村里哪有人唱戏呀?就连录音机也没放呀!那歌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呀?""啊!真的呀?""怪不得,我总觉得不对呢!""深山野岭的,见怪不怪呀!"……又是一片热闹的沸腾声。 几天后,我们去了一个小林区,是与邻县交界的。里面住着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是邻县管辖的。经过那村时,两个老人笑喜喜向我们打听:"你们林场里唱的戏很好听,跑头那个广播正好对着我们这里吧,听得很清楚!"我们愕然,哪有什么时候唱戏了?再说谁会在那个跑头放这种广播呢?两老人明白了后并无做惊讶状,反而很自然地说起对面那个"娘娘洞"的故事,说以前经常看到一个美女在那个山洞口晒花衣裳…… 说来也奇怪,早上醒来已是七八点了,我们经常还能听到类似的"广播",很好听,但就是找不到从哪里传来的!等习以为常后,就不会有人再关心这事了…… 大家还是信科学的,也许这只是一种未解的科学现象吧!但我还是情愿信其有,也许这样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