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一起老

　　喜欢上一首温暖的歌，歌词说：我们要/一起老。
　　蓦的，就被感动了。写了一份又一份离婚协议，反反复复斟酌着财产、孩子的问题，解答着当事人一个又一个关于权利与伤害的提问，谁还在想着＂我们要/一起老＂？那些掷地有声的责任都涵盖了哪些字句？
　　因为捆绑着痛苦，所以选择释放；因为要承担着责任，所以必须出让自我对幸福的感受。那，我们活着是了为什么？每当面对无法继续推理下去的命题，我会追随感觉。感觉，喜欢上一支歌的感觉，没有更多的理由，如此喃喃轻吟传递着一个女子对爱情的理解与向往，温柔且坚定。
　　其实，我没有想过要和谁一起老。
　　刚看《欲望都市》的时候，主角之一的萨曼莎很不招我喜欢，她在我眼里几乎就是放浪形骇，与我们接受的传统教育格格不入。到后来，我却喜欢上她，喜欢上她的自我。一向风流、＂性生活活跃＂的萨曼莎遇到了爱情，她爱上了一个和她一样风流并且性生活活跃的男人，可是，以她的开放观念，依然无法接受＂背叛＂。离开那个男人的时候，萨曼莎说：＂我爱你，现在也是。可是，我更爱我自己，因为她跟随了我四十多年，而且不会背叛。＂
　　没有原因，我就是记下了这句台词。每每想到有人会介入我的生活、瓜分我的时间、干涉我的自由，不自在的感觉便如电击般瞬间穿透全身：不可遏制的难受。试图画出别人眼里的寂寞，无非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无非就是我的自由自在。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知道那种不愉快的感受，心便指出了方向。短暂的犹豫、理性的思考其实不过是迎合一种社会评判，我是世俗的人，没有能力彻底挑战一般社会经验的逻辑。所以，我赞美这样一支歌，它关于爱情与幸福。
　　不追求，不等待，在＂失去自由过敏症＂消失前，我也不会接受，但是我在会内心腾出一些空间，盛装那些关于爱情和幸福的传说与歌谣。
　　……
　　A问我：要和哪个一起老？
　　我回答：第二个老公啊。
　　她再问：找到啦？
　　我回答：没有。
　　她又问：不要挑嘛，选个被爱的，未必一个都没有啊？
　　我笑：没有。
　　她叹气：我也是，有个人不错，但是那个牙齿排列不整齐，很难看……
　　我再笑：因为我们都还没有濒临绝境，所以总是忍不住要挑剔。
　　……
　　挑剔之下怎么会遇到爱情？所以，我等待自己濒临绝境。那个时候，我就会找一个和我一样喜欢读书的老伴，在有阳光的下午，冲一壶绿茶坐在阳台上，聊聊孔孟或者老庄，也许，我还会把从16岁就开始保存的日记一页一页念给他听，让他分享我的大部分人生。
　　最后，我会真诚地告诉他：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老。
　　2009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