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丨儿时农村孩子尿床的日子

　　图文/江浙一兵
　　尿床，对于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孩子印象更为深刻，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都别笑话别人，谁敢说小时候没尿过床、挨过大人骂。其实，尿床对小孩子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我们家兄弟姐妹4人，大姐比我长10岁，大哥大我6岁，只有二姐与我年龄最接近，相差2岁。至于大姐大哥是否尿过床我没有发言权，二姐和我儿时尿床的事却记忆犹新。
　　儿时的农村生活条件十分有限，一家6口人也只有3床棉花被，如果被子被小孩子尿湿了，晴天还好说，被子在大太阳底下晒一天就好了，如果遇到阴天或雨雪天，那大人最犯愁了，只好用火盆慢慢烤干，否则晚上睡觉都没被子盖。
　　尿床也不是每个小孩子所能控制的，很多时候在睡梦中就把床尿湿了，等醒来后才吓的一大跳。有时候怕大人发现，只好用自己的体温把尿湿的部位捂干，或乘太阳好时，大清早偷偷地拿出去晾晒，如同做贼似的，别提有多害怕和害羞了。
　　在我们家中二姐尿床的次数要比我多些，二姐也没少挨母亲骂。也许我是家中老巴子的缘故吧，父母总是宠着我，如果我哪一天尿床了，母亲却很少发脾气，只是提醒两声，晚上睡觉时常在半夜把我拉起来小便。为此，二姐心里多少有些想法，抱怨母亲偏心。
　　儿时尽管只是几岁的小孩子，尿床了也会知道害羞的，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庄上与我和二姐同龄的孩子有八九个，每到天气晴好时，家家户户都忙着在门口晒被子，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谁家小孩尿床了。这也是小孩子心中不是秘密的秘密。
　　记得有一次，二姐因白天疯玩晚上又尿床了，母亲气不打一处来，对二姐又打又骂，母亲的骂声几乎整个庄上都能听见，二姐嚎啕大哭了一场，觉得自己的脸丢光了，我也在一旁跟着哭，觉得二姐好可怜好无辜，为此我向母亲提出了＂抗议＂。此时，母亲心疼地把二姐和我揽在怀里，自言自语地说：＂妈妈错了，今后不再打骂了。＂从此，母亲再也没打骂过二姐。
　　二姐自从那一次被母亲打骂后，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伤害，心中对尿床产生了恐惧，大白天不敢疯玩，每到吃晚饭时，粥汤都不敢喝多，生怕半夜又尿床，让母亲受气。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尽可能地给二姐捞一碗干一些的粥，深更半夜常听到母亲唤我和二姐起夜解小便的声音，第二天起床，母亲常常眼睛红肿着。
　　在我们村庄曾有一位小男孩大毛，七八岁年纪几乎隔三差五要尿一次床，可愁坏了父母，他的母亲还特地找了许多偏方给大毛吃，也未见有效。不知何时，大毛尿床的事被小伙伴们知道了，顿时炸开了锅，＂尿床大王＂的绰号就这样传开了，羞得大毛都不敢同小伙伴们一起玩。有位大爷逗大毛说：＂把个小雀雀弄一根细绳扎紧就不尿床了。＂大毛知道大爷逗他，红着脸一溜烟跑开了。
　　现在的孩子一定体会不到尿床的滋味，那时孩子尿床与白天疯玩和晚上喝粥还是有一定关系，尿床常在梦境中，感觉要小便时把床铺当成了尿桶，尿了一半惊醒是常有的事，尿床后多半不敢吭声，心中只有害怕，此时早已吓的没有了睡意。
　　如今的孩子从小就用尿不湿，根本不会尿在床上，小屁屁始终被父母护理的干干净净。回想起儿时农村孩子尿床的事儿，自己忍不住都笑出声来，不羞，不羞，就不羞！因为我们那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这绝不是小孩子的过错，是一种太正常不过的成长经历罢了。
　　完稿于2021年1月2日弁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