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大当婚,女大当嫁,做父母总希望儿女早点结婚成家,早点抱上孙孙,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如今人们的婚姻观有很大的变化,结婚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样简简单单就能结婚,婚姻价格在不断攀升,普通家庭的父母为儿子的婚事叫苦不迭,有苦难言。 从农村里走出去的打拼在大城市的孩子们,父母最担忧和最发愁的就是他们的终身大事,现在男孩子要想结婚须具备必不可少的硬件,首先必须在城市里有房子,农村家庭出身的人,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谈何容易?在一线城市里动不动就是几百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使倾其全家所有的积蓄,也只够买一个卫生间。 因此很多农村父母当儿子想在大城市成家立业时,为了房子不知操了多少心,即使省吃俭用也还是无能为力。 1
农民王德全就遇上了这种头痛的事情,他的儿子王超,从小聪明好学,读书成绩比较好,读完大学后,又读研读博,在北京一家生物研究所工作,出了学校的大门,就已经是二十八岁,走向社会工作已五年了,现在是三十三岁,至今还是一个单身一枚,连女朋友的影子都不见。 王德全为此事十分焦急,却又使不上劲,前几年在县城里买了房子是想给儿子做婚房,可儿子工作单位在北京,是打定主意要在北京结婚,那又得在北京给他买房子… 北京一套房子五百多万,首付也得一百多万,王德全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仅靠打工赚一点微薄收入,供儿子读书勉强凑合,后来儿子有了工作,不要家里钱,他就把手头一点钱跟风在县城里买了房子。可现在口袋空空,拿什么买房子啊?他干着急,却又束手无策。 儿子回来时,他同儿子谈心说到房子时,儿子王超总是若无其地说:"伯伯,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有办法的" 五年时间过去了,还没有听说儿子在北京买房子,没有房子,结婚的事更不用谈了。 春节时,王德全语重心长地问儿子:"你自己有没有钱?如果打算在北京按揭房子,首付不够我就把县城的房子卖了。" 王超恳切地说:"家里的房子不能卖,卖了你们将来住哪里?还是那句话,结婚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你们不用操心!" 2
"五一"期间正好有五天假,王超坐高铁从北京回来了,王德全和老伴非常高兴,老伴忙了两个多小时,做了一桌子儿子喜欢吃的菜,太阳还在西山头上,三个人开始吃晚饭。 王德全喝的是白酒,他老伴喝的是饮料,王超喝的是啤酒,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吃着喝着,浓浓的亲情渗透在晚餐推杯换盏气氛之中。 王超喝了一大口的酒,略有所思地说:"伯伯,妈妈,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王德全端起了酒杯,却又放下了,眼睛紧紧盯着儿子,等着他说话。 "我准备十月国庆结婚。" "结婚"王德全和老伴异口同声地问:"你房子都没有买,拿什么结婚?你不是做梦吧?" 王超又喝了大半杯啤酒,吃了一口菜,态度缓和地说:"房子吗,我女朋友家里有,我们谈了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之所以以前没有告诉你们,是因怕不成功。她是我们一个研究所的,我们是同事。" 王德全和老伴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连声称道:"好,好,好……只有你结了婚,我们的心里能放下。" 而王超却眉头紧锁,心思重重地说:"可他们家有一个条件,就怕你们不高兴,不同意。" 王德全追问道:"是不是彩礼?要是要彩礼,我和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齐,我们就是一个心愿,只希望你早点结婚。" 王超摇一摇头,然后吞吞吐地说:"我不敢说,怕说出来,你们接受不了,你们会骂我。" 王德全催促地说:"只要你能在北京成家,无论什么条件,我和你妈妈都会答应的。" 王超递了一根烟给王德全说:"她家要求我入赘,做上门女婿,我暂时还没有答应,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只好放弃。" 王德全心里就像浇一盆冷水,愣了老半天,"这……"叹了一口气,不声不响地进了自己房间。 王德全的老伴刘婶顿时脸上也是阴云密布,她强打精神,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王超看见父母情绪的波动,心里也很内疚。 他默默地陪着母亲进了厨房,帮助收拾厨房,打扫卫生。他轻声细语地说:"妈妈,如果你跟我伯伯不同意,这个婚我就不结了。" 第二天,王德全和刘婶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照样跟儿子有说有笑,照常在一起喝酒,对于王超结婚的事只字不提。 王超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敢再提这件事,他心里清楚,这样事情无论落在哪个父母的身上,都会心里不痛快,都会反对,而且自己又是家中唯一独苗,父母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是想自己成门立户,而不是自己像女孩子一样嫁出去,父母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自己与女朋友谈了两年多的时间,感情很深厚,去过她家里数次,他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对自己很客气,如果真要是放弃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心里也是愁肠百结,不知如何解决。 王超内心很矛盾,极其痛苦,一边是养育自己恩重如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深爱着的女朋友,无论怎样选择对大家来说都一种痛苦。 他虽然内心很复杂,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若其事一样。他不想让父母有半点压力,他不想因为自己情绪影响父母的心情。 第三天晚上,一家人早早吃完晚饭,王德全把儿子叫到跟前说:"儿子,你结婚事情,我跟你妈妈想了几天,说实话,开始我们是想不通,为这事我请教过你叔叔,他劝我们,说这是一件好事,要我们全力支持你们婚姻。" 王超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父亲,在王超的心目中,父亲是比较保守,性格也比较执拗,想不到的是,几天时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他感到又惊又喜。 王超的叔叔是一个比较有名望的人,他说的话比较有份量,也可能只有他的话,伯伯才能听得进,王超在心里很感激自已的叔叔。 王超在心里非常感谢伯伯妈妈,激动地说:"伯伯,妈妈,实在对不起你们,我知道做上门女婿,你等于失去了一个儿子,你们晚年生活由谁来照顾呢?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刘婶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儿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如果不是遇到这样好的人家,你结婚不知道能拖到何年何月,我们要感谢人家才对。这么多年来,我和你伯伯最操心就是你成家的事情。只怪我们没有本事,结婚的事全靠你自己,你不要多想了,我们不怪你。" 王超在家里住了四天时间,才回到北京上班去了。 3
一个星期后,王超打电话来:要王德全和老伴去一趟北京,女朋友父亲提出要双方家长见面,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王德全老夫妻俩立即动身,坐火车来到了北京,儿子开车把带到女朋友的家里,儿子把双方作了介绍,他女朋友叫丽娜,女朋友父亲姓杨,身材魁伟,说话声大,见了面他们就握了握手说:"亲家,你们来到我家,就要像是一家人一样,随便一点,不要局促"。 一碗茶的功夫,两家人六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晚餐开始了,老杨大方热情地说:"你们到来,本来想在宾馆为你们接风洗尘,可王超不同意,这样也好,在家里方便了解家我家里情况。" 让王德全意外的是,亲家老杨是一个很开通的人,没有一点大城市里人的架子,好像他们就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亲家母虽话不多,但始终是面带笑容。 酒过三旬,王德全站身来,酒杯斟满的啤酒说:"亲家,感谢你们盛情款待,说句心里话,开始儿子告诉我,做你们家女婿,我和孩子妈思想不通,人们常说,上门女婿难做,我们也不放心,现在看到你们的态度。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用你的酒,借花献佛,谢谢你们家对我儿子的厚爱。" 老杨站起来说:"亲家,我们都是做父母的,总希望儿子将来幸福,北京比你那里条件好,所以我就想把你儿子留在北京,做上门女婿只是一种形式,以后你就权当我们这里是你的家,我有三套房子,一套我和老伴住,一套是孩子的婚房,还在一套小一点房子,就是为你和亲家母准备的,随时欢迎你们来,三套房子相隔都很近,走十多分钟就到了,大家来往也方便。" 王德全听老杨这样诚恳而又热忱,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热乎乎的,他含着泪激动地说:"亲家,谢谢你想得这样周到,我们在老家住习惯了,我们还是住老家好。我的儿子就交付给你们了,他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请你多多开导和教育。" 老杨朗声大笑地说:"现在年轻人比我们脑子活,比我们懂得多,你不用担心,我相信王超和丽娜不会辜负我们这四位老人的希望。" 王德全在北京住了半个月,临回来时,老杨送一些礼物,叫他带回去,通过这次的了解,亲家人是好说话的人,他不再担心儿子以后的生活,他和老伴一百二十个放心了。 老杨送王德全上火车时,再三叮嘱说:孩子结婚的事,你们放心,由我们来操办,你们什么也不需要办,结婚那天,你们只要人来就行。 王德全又一一叮咛王超说:儿子,你遇上好人家,伯伯和你妈妈放心了,你们要珍惜这么好的人家,暂时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了。" 火车已经跑了很远了,老杨和王超才离开火车站回家。